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建构路径

【析理论道】

作者：解超（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中国知识体系研究中心主任、教授，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

话语是人类语言表达的重要载体，也是人类进行信息传递的重要工具。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具有独特的理论内涵和话语表达。为了让世界读懂中国式现代化，突破西方对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的长期垄断，必须加快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提升中国式现代化的国际话语权。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要做到言之有据、言之有词、言之有理、言之有方。

言之有据

建立在话语基础之上的话语体系，不仅表征着特定历史阶段人类实践活动的展开方式，而且指向人的存在形态和生活方式。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建构首先要“言之有据”，既要总结人类现代化历史进程中的一般经验，也要阐发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成就和成功密码。

总结人类现代化历史进程中的一般经验。近代以来，实现现代化成为不同国家和民族的共同愿望。不同国家和民族都在探索实现现代化的发展道路，这些探索共同构成了人类现代化实践的壮丽篇章。生产的社会化、经济的市场化、政治的民主化、社会的法治化等，具有人类现代化实践的普遍意义。中国式现代化是人类现代化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过程中，首先要将中国式现代化置于人类现代化的一般进程中予以考量，避免割裂中国式现代化与人类现代化的联系而陷入自说自话。

阐发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成就和成功密码。中国式现代化具有现代化的一般特征，更具有中国特色。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对“近代化”“工业化”的设想算起，中国共产党已经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近百年的现代化探索。在百年探索实践中，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探索方式、基本特征、探索成就、经验教训等各不相同。对中国式现代化实践经验的总结，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建构的原始“质料”。当然，有了这些原始“质料”还无法建构中国式现代化的话语体系，尚需要对其作进一步加工，即从实践经验中提炼概括具有标识性的概念和范畴。

言之有词

所谓“言之有词”，就是要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经验进行抽象凝练和概括，从中提炼出具有标识性的概念和范畴。概念是话语体系的基本要素，其源于客观事实，通过特定的逻辑关系构建起话语体系中的范畴、命题与理论。对于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建构来说，其概念范畴既要能够反映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内涵，又要易于为国际社会所接受和理解。

善于打造能够反映中国式现代化核心内涵的概念、范畴。话语体系由一系列相对固定的概念、范畴、表述、理论等构成，其中概念、范畴在整个话语体系中居于基础性地位。只有在奠定基本概念、范畴的基础上，才能构建起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框架，诠释清楚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和基本特质。提炼和打造一系列具有标识性、能够反映和体现中国式现代化核心内涵的概念和范畴，是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必要前提。

善于打造易于为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概念、范畴。话语的生成以及话语体系的建构不是一个自说自话的过程，而是需要不同话语主体之间的沟通和交流。只有打造易于为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才能引导国际社会对中国式现代化展开研究和讨论。如果我们所打造的概念、范畴不易被国际社会接受和认可，那么这种话语体系就难以产生应有的影响力，难以发挥和实现其应有的价值。

言之有理

“言之有理”，即中国式现代化的话语体系背后必须依托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体系和知识体系。如果只是在西方所提供的概念、范畴框架内来阐释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容，那么就会陷入西方现代化的“话语陷阱”之中。

中国式现代化的话语体系需要以理论体系为支撑。理论体系是人们对事物本质和规律的体系性认知与论述，话语体系则是理论体系的表现形式，是理论体系的语言载体。理论体系只有通过话语体系才能够将对研究对象本质和规律的认知表现出来，话语体系只有依托理论体系才会有说服力。就中国式现代化而言，其理论体系体现和反映的是对中国式现代化本质和规律的认识成果，包括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内涵、主要范畴、本质特征、实现范式、演进规律等内容。它是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基础与支撑。在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过程中，必须不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的创新与发展，在理论体系和话语体系的双向互动中提高和强化中国式现代化的话语影响力。

在共性与个性的统一中创新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理论体系是对研究对象的本质和规律的认识和反映，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建构离不开理论体系的创新。中国式现代化是现代化的普遍规律与特殊形态之间的有机统一。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是人类现代化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是在中国的土壤和生态中以独特方式展开的，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党的二十大报告概括的中国式现代化5个方面的中国特色，深刻揭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只有现代化的共同特征而没有中国特色，或者只有中国特色而没有现代化的共同特征，都不是中国式现代化。创新发展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就要处理好现代化的一般特征与中国特色之间的关系。

言之有方

话语体系的建构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所谓“言之有方”，指的就是要采取不同方式来传播好中国式现代化的故事、经验和理论。

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政治话语、学术话语、生活话语的协调发展。作为一种语言表达，同一表达对象可能蕴含着不同的话语表达形态。就中国式现代化而言，其在实践中存在着政治话语、学术话语、生活话语等不同话语表达形态。在建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的过程中，要注重政治话语、学术话语、生活话语的有机统一和协调发展。具体来说，政治话语要用权威、严谨的语言讲清楚中国式现代化的目标、方向、原则等问题；学术话语要用学理性、规范性、抽象性的语言讲清楚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基础、历史渊源、发展脉络、发展方法、发展道路、发展前景等问题；生活话语要用生动活泼、易于传播理解的语言讲清楚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变化、发展成效等内容。

综合使用不同的传播方式以提高中国式现代化的传播效能。在传播中国式现代化故事、经验、理论的过程中，不仅要采用恰当的传播语言，而且要采取具有针对性的传播方式。一方面，利用好传统的传播媒介和传播平台，综合运用声音、图像、文字、视频等多种传播方式讲好中国式现代化的故事、传递好中国式现代化的经验和理论；另一方面，充分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信息技术在新闻采集、生产、分发、接收、反馈中的积极作用，探索信息技术赋能中国式现代化国际传播的方式方法，进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智慧传播、精准传播。只有如此，才能拓展中国式现代化国际传播的新空间，全面提升中国式现代化的国际传播效能。

《光明日报》（2023年11月17日 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