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杰：英国需有更多对华政治“破冰者”

今年是中英贸易“破冰之旅”70周年。7月6日，在北京出席相关纪念活动的英国48家集团俱乐部副主席基思·贝内特表示，英中经贸关系发展拥有巨大潜力，70年前英国工商界有识之士访华时展现的“破冰精神”，如今依然值得借鉴。

当前，中英关系发展呈现出政治遇冷、经贸热络的局面。其主要原因是，英国保守党政府深受国内民粹主义思潮影响，树立起意识形态藩篱，把中国定性为“系统性竞争对手”，视作英国的“划时代和系统性挑战”。然而，英国工商界人士普遍将中国崛起视作机遇，希望加强对华经贸合作。在两国政府高层互动减少的情况下，中英双边贸易额近两年都保持在1000亿美元以上。

回顾历史，中英经贸关系健康发展有着两国企业家的一份努力，尤其离不开中英贸易“破冰者”的推动。1953年，以杰克·佩里为代表的英国企业家突破西方国家对华封锁成功访华，此访凿开了西方国家对华贸易的“冰层”，被称为中英贸易的“破冰之旅”。70年来，英国几代“破冰者”奉行中英贸易平等互利精神，撇开国际和英国国内的激进意识形态，一直走在对华务实合作的正确道路上，夯实了中英贸易关系的基础。

如今，中英关系发展面临的坚固人造冰层亟待打破。2015年，中英关系进入“黄金时代”。翌年，英国却在“脱欧”公投中选择离开欧盟，孤立主义和民粹主义思潮席卷英国政坛，中英关系深受这种思潮冲击。中英同为世界大国，双边关系稳定和健康发展对两国和国际社会都有益处。在世界变乱交织、挑战叠加的背景下，英国亟需政治“破冰者”打破对华政治交往僵局，推动中英关系回到健康轨道。

首先，解铃还须系铃人。英国政府应认识到，造成中英政治交往不畅的主要原因是英国政坛的民粹主义在作祟。在“脱欧”公投中，一些强调英国性的政客塑造并引领了这股思潮。随着这股力量的代表人士之一、前首相约翰逊下台，英国政坛似乎正在出现一些回摆。苏纳克政府已把“接触”作为对华外交政策的三大支柱之一，这与前保守党政府相比已有很大不同。但问题在于，苏纳克政府面临保守党内部力量掣肘，无法快速转变其现有对华政策，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毫无调整空间。只要坚持实事求是、讲求政治理性、本着造福两国人民的目标，英国政府便有可能抵制政坛的反华歪风，回到中英关系健康发展的主基调上。

其次，英国政府需要充分尊重中国，放弃干涉中国内政的意图和行动。大国间关系行稳致远的根基在于相互尊重，英国与中国打交道的前提是必须尊重中国。然而自1997年香港回归后，英国政府一直试图干涉香港事务，甚至故意煽动香港民意以干扰中国的发展。香港是中国的特别行政区，香港问题属于中国内部事务，英国干涉香港事务，对中国来说是绝不可接受的。更何况，英国政府曾经多次在涉台、涉疆、涉藏等问题上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英国政府应改变其干涉中国内政的言行，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理性思考其对华政策。

再次，重启中英高层对话交流机制，增强政治互信和战略互信。2015年以来，中英两国曾致力于构建面向21世纪全球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在两国领导人的共同努力下，中英建立了很多重要的对话交流平台和机制，如中英经济财金对话机制、中英战略对话机制、中英政党对话机制、中英高级别安全对话机制、中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等，这些都为中英双边关系健康发展奠定基础。然而，近年来大多数中英对话交流机制或因疫情、或因英国政府挑衅而处于暂停状态，这进一步增大了双方的“信任赤字”。中英关系的全面恢复与发展，恢复对话应是第一步。英国政府应致力于恢复和重启双边高层交流机制，疏通高层交往渠道，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沟通和解决问题。

最后，加强中英民间交往，在年轻一代中培养“中国通”。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中英两国人民的交往是推动中英关系健康发展的不竭动力，英国是中国留学生的首选去向国。然而近年来，一些英国人对华看法正在发生改变。2022年8月的一份民调显示，26%的受访者把中国视为英国的“敌人”，视为“对手”者占34%，视为“朋友”和“盟友”者分别占9%和1%。究其原因，除一些英国激进政客的推波助澜外，也是因为英国缺乏对中国深入研究和了解的人士。苏纳克政府近来也意识到，需要提高英国官员的对华接触能力。但这也只是应急策略，要想让中英关系行稳致远必须在年轻一代中培养“中国通”。中英是两种不同的文明，只有增进相互理解，拥有更多可以读懂对方的人，才能让双边关系不至于冰封。（作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英国研究中心智库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