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红：德国新版对华战略不能丢了务实

中国驻德国大使吴恳1月9日接受德国媒体采访时提到，当前德国涉华讨论中充斥着很多夸大和非理性成分。他呼吁，中德双方可以基于建交50年来的成功经验，以理性、尊重和务实态度不断推动中德伙伴关系向前发展。事实上，回顾中德建交50年来德国历任政府的对华政策，不难发现，中德关系中确实存在着一些不稳定因素，但只要秉持相互尊重、求同存异、交流互鉴、合作共赢原则，两国关系向前发展的大方向就不会偏。

首先，经贸合作是推动中德关系稳定向好发展的一大动力。长期以来，以互相尊重、互通有无为主基调的中德经贸关系稳步发展，中国已经连续6年成为德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对德国企业来说，中国不仅是一个重要的生产、投资和研发基地，而且是一个巨大的销售市场和重要的货物出口国。当然，德国国内目前存在一些“夸大和非理性”涉华言论，比如鼓吹“摆脱对华经济依赖”，个别德国人甚至担心中国可能在全球市场取代德国等。然而，柏林应当意识到，与中国加强进一步的合作有助于德国摆脱当下的能源等困局。朔尔茨曾明确表示，“尽管形势在发生变化，但中国仍然是德国和欧洲重要的经济与贸易伙伴”。德国自由民主党经济专家莱茵哈德·胡本在接受《每日镜报》采访时也表示，尽管德国将中国定位为“伙伴、竞争者和制度性对手”，但无法改变中德在贸易方面紧密相连的事实。

柏林也应当多听听德国商界的声音。欧盟商会主席约格尔·武特克在一场主题为“欧洲企业在中国创新体系中扮演的角色”的报告中发出警告称，“退出中国市场无异于伤害自己”，原因之一是“若我们与中国脱钩，则将失去维持国内运营的所需资金”。德国选择党议员、中德议会小组副主席彼得·费尔瑟在德国工商会会议上也表示，中德合作还有很大潜力，特别是在汽车工业、数字化领域等未来数十年的重点行业中，中德仍需要紧密合作。

其次，促进世界多极化发展是中德双方的共同关注。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外交政策宗旨，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朔尔茨政府则认为，德国经历过冷战时期分裂的痛苦，不愿看到世界再次出现阵营对抗，这表明了德国不愿选边站队、继续努力争取行使外交自主权以及希望世界和平的意愿。推动中德两国在全球治理领域合作的不断深入，符合两国利益。而且，在美国及其部分西方盟友阻挠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德同为世界主要经济体，有着抵制保护主义的共同责任。在当下这个“时代转折点”（朔尔茨一篇署名文章标题），继续深化和拓展中德合作符合德国利益。

最后，双方需要以理性务实且相互尊重的态度助力中德关系稳定向好发展。彼得·费尔瑟坚信，中德合作非常符合双方利益，而且两国未来仍将必须保持合作，只有合作才能带给各自国家人民繁荣与和平。

围绕对华政策调整，德国国内不时传出主张同中国“脱钩”的声音。据透露，目前德国联邦政府正在加紧制定的新“中国战略”中，其中大量内容在渲染竞争对抗。这不符合中德关系的实际。大量事实证明，德国与中国保持务实友好合作是实现互利共赢的前提，只有从实际出发，保持相互尊重、理性务实才是发展中德关系的最优解。正如德国前总理施密特所言：“政治家应当以宁静接受那些不能改变的，以勇气改变那些能改变的，用智慧分清其中的区别。”中德双方应始终从战略高度把握两国关系大方向，以建设性态度追求最大公约数，以开放心态促进务实合作。

巴斯夫、大众、宝马等德国企业已经加大了对华投资，随着中国疫情防控措施的优化调整，中国经济社会活力将进一步释放，德国企业在华利益还会进一步扩大。中德经贸关系仍然有着深入发展的潜力。倘若德国政府真的推出试图对中德经贸合作设限、充斥意识形态色彩的对华战略，只会有碍双方互利合作，损害德国利益。（作者是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学院教授、外交教研室主任、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