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了!踩中猎夹的狗獾,截肢两次才活命_风闻
青年横财发展会-青年横财发展会官方账号-都市青年趣味泛财经读物6小时前
当我们在红外相机里看到断了爪的动物,总是不由自主地替它们感到疼痛。
如果野生动物会说话,可能也会喊出一声“太疼了!”
被猎夹夺去一只爪的动物们,会经历什么呢?
上个月,我们邀请到了有多年野生动物救助经验的“野生青年”陈老师,和hannah一起做了一场直播分享,给我们讲述了他曾遇到过的断爪动物们的故事。
以下是来自陈老师的分享。
我是陈老师,17-18年我在猫盟的和顺基地工作。
我在猫盟的主要工作其实不是野生动物救助,不过当时在和顺的生态保护协会帮忙治疗了一些野生动物,有三只狍子,还有獾、刺猬、猫头鹰,还放归了一只短趾雕。
和顺生态保护协会是猫盟的老朋友杨院长成立的,一个县城的野生动物救护中心,运行非常不容易,很了不起(杨院长的故事可戳:他第一次见到野生豹时,它已经中毒死了)。

陈老师在和顺救助的小狍子 ©野生青年陈
我现在是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救护中心的主管,大部分时间都在救护中心工作。
救助中心不对外开放,要减少打扰、减少疾病传播风险,所以你不一定能见到我,但是红山动物园本土区展示了一些我们救助的无法回到野外的动物,你可以到那里了解我们的工作(想了解红山动物园的本土动物保育区,你还可以读:《人类救助中心:红山的本土物种保育区》)。
我的头像是狗獾,因为我救助过好几只狗獾,我觉得狗獾有非常多野生动物共有的品质,它可以作为了解野生动物的一个代表。

陈老师救助过的狗獾 ©野生青年陈
我的救助工作
我救助过的所有野生动物,如果你去了解它需要救助的原因,或多或少都一定跟人类有联系。人类的生活已经给太多的野生动物制造了困难。其中有一小部分动物通过人类的努力回到野外,可能也是挺好的一件事,不能算是违反自然规律。
我听说杨院长救助过一只断腿的狍子。狍子和獐子这样的小型鹿,应激反应大,断腿接上之后不会老老实实待着,还不肯吃东西,救助非常难。
我还救助过只有三条腿的刺猬,它可能不是夹子夹的,是被别的动物咬的或者是车祸,断了一条腿。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它的生存更困难,被我们救助到的时候非常瘦弱,它在野外获取食物要疯狂地挖洞。
我还救助过前爪断了的狗獾,狗獾的前爪像铲子一样,用来挖土找吃的,到冬天还要挖一个过冬的洞,所以少了一个前爪,狗獾即便暂时活下来,生活也会困难很多,它没法再回到野外生活了。

被猎套套住的狗獾 ©嘎
最可怕的是盗猎的陷阱。很多被猎夹夹住的动物,都是带着夹子一起送来的,伤口都溃烂了,长了很多蛆。因为有时救助人没办法把夹子取下来,野生动物只要还有口气在,还是很凶猛的,它会试图攻击你。有的动物被夹到的爪子坏死了,或者坏死了几个爪趾,整个脚爪都是黑色的。
大部分被夹子夹坏的动物腿,都没有机会接骨治好,这不是技术的问题,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好的话及时截肢能保住命,有的截肢的位置会继续感染,需要截肢两次才能真正活下来。耽搁太久、伤得太重的,兽医水平再高也无能为力。

照顾动物的陈老师
鸟的翅膀比较脆弱,飞行对于翅膀的要求又很高,鸟一旦翅膀受伤,尤其是一些关键的部位像腕关节这样的地方受伤,放归野外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一些猛禽的爪子断掉,也无法回到野外。
我们也救助过一条腿的夜鹭。野生动物很顽强,尤其是鸟类,不能走路就靠飞,站不住就靠翅膀维持平衡,一条腿也能活着。但是终归还是缺条腿。正常的夜鹭捉鱼,两条腿站着稳稳的盯着水里面就行了,断腿的老站不好,人家走来走去,它只能单脚跳,逮鱼肯定费劲。所以它即便活下来,可能也是慢性消耗,慢慢等死的过程。
繁殖期我们经常会遇到掉在窝外的小鸟。救助雏鸟需要比较丰富的经验。最好是把小鸟放回去,让它的父母照顾它,但是实现这个有点门槛。比如,你是把它送回到巢里,还是放到高处树枝上?有的小鸟在树枝上站不住。
你还得看是什么物种,年龄多大,有没有亲鸟在这儿盯着,或者捕食者在这儿虎视眈眈。如果窝实在太高,没有合适的工具,上到高处也有危险。如果实在送不回去,送到救助中心也是一个选择。

陈老师救助过的灰林鸮雏鸟 ©野生青年陈
hannah说:
最近和顺生态保护协会救助了一只老鼠药中毒的雕鸮,吃了老鼠药的老鼠行动迟缓,雕鸮更容易捕食,结果它吃了老鼠也中毒了。它算是运气比较好,遇上杨院长,及时得到救助,输了一阵子液之后成功放归了。
猛禽吃了中毒的老鼠或者斑鸠,然后自己二次中毒了,这种情况我们也遇到过。老鼠中毒可能是人类为了灭鼠,斑鸠就是单纯被盗猎者下的毒。我们救过一只白尾海雕,嗉囊里有一只中毒的斑鸠。
北京猛禽救助中心常救雕鸮,但不能说这是因为北京的雕鸮多。也许是因为雕鸮在北京活得不容易,需要救助的比较多。救助的动物很多是外人送来的,雕鸮受伤了之后比小型鸟皮实,也容易被发现,而且它长相显眼,“一看就像保护动物”,人们看见了,就把它送来。
还有一个同事告诉我,“很多动物人们捡到之后就吃了,但雕鸮一看就不好吃”,所以逃过一劫,被送到救助中心了。
野生动物与人的关系
南京虽然是城市,但有不少野猪。不久前有个新闻,“南京一头野猪横渡长江”,秋冬季节是野猪的发情期,野猪会闯到居民区,其实是栖息地之间缺乏联通的问题。像南京的紫金山,周围一圈都是城市,它在繁殖期的时候“勇往直前”往山下冲,只有进入城市这一条路。

图片来源:bilibili
我们给放归的野猪戴上无线电项圈,看它们会到哪里去。我们救助到的野猪,如果它没有养成在人类那里觅食的习惯,是意外跑到城市里的,那它都会回到山里生活。它们当初进入城市只是因为走错了,并不是真的喜欢城市。
如果有足够的生态廊道,野生动物就可以在自然环境中迁移,人和动物的生活互不干扰。但是以南京目前的局面,给野猪设计生态廊道也不太现实。我觉得如果有更大尺度的规划,可能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生态廊道并不一定非得是多么优质的森林,甚至有可能利用城市的绿化地,包括环路边上的绿化带。这些需要更多的了解、探索,实现人与野生动物的共存。
hannah说:
大家说到“保护动物”大多会想到保护区,保护区之间有很多经过人类开发的环境,比如农田、道路。这就导致栖息地之间被割裂了。
理论上保护区是有人管理的,盗猎的套子、夹子应该进不到保护区里,但是我们在保护区里的红外相机也会拍到断腿的动物,动物不止生活在保护区里,它们可能在保护区之外被夹子夹断了腿,也可能盗猎者偷偷进入了保护区。如果动物只有在保护区里能得到保护,在外面就会遭到盗猎,那我们不能真正保护好它的种群。
如何在保护区之外做保护,如何让一个个保护区能够通过生态廊道连起来,是猫盟在做的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它可能需要几十上百年的努力,毁林很容易,想要再恢复就很难了。
有个单位曾经抓到一头野猪让我们去收,他们用食物引诱,一步一步,把它引到了篮球场里,然后把门一关。这个办法看似聪明,其实造成了一个很大的隐患。如果我们直接救助这头野猪,还有机会把它放归,你喂了一段时间,它习惯了从人类这里得到食物,这就很难放归了。
我们救助野生动物,要让它保持在野外的习性,跟它少接触、少建立联系,尽快放归野外。
野生动物和人类距离拉近的时候,与人类的关系也会发生改变。南京有山,经常有人进山,和野生动物发生互动。除了蝙蝠以外,几乎所有哺乳动物,像狗獾、貉,都会直接或者间接地被投喂。
间接投喂就是,它们会去吃喂流浪猫的食物,或者去翻厨余垃圾。竟然还有人主动投喂野猪的,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如果野生动物习惯在我们周围获取食物,人兽冲突的概率会大幅度增加。应该做好垃圾的管理,不要让野生动物吃到,更不要主动去投喂野生动物。

陈老师在和顺救助过的小狍子 ©野生青年陈
救助野生动物最终的目标是让它回到大自然中,但有很大一部分的动物是无法放归的。有的伤重不治,有的活下来了但落下了残疾,或者行为有问题,不能回到野外了。
不过能活下来的,也算是能增进我们对这些物种的了解,对于我们的救助工作还是比较重要的,我们以后对这个物种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更有希望让其他的个体回到野外。
我们的救助中心有一只白头鹎,现在还时常出现在我们身边。因为营养问题,它长出来的飞羽很脆弱,尝试飞行的时候断了几根飞羽。该放归的时候无法放归,等到半岁的时候,它换了新的飞羽,可以放归了,但是它跟我们接触太多了,放归之后,每天时不常的还会飞到我们那边去看看,找点吃的喝的。

虽然它可以独立生活了,但它选择生活在我们旁边 ©野生青年陈
开始我觉得,这不对,放归的动物应该回归大自然,跟人保持距离。但是我后来又想了一下,野生的白头鹎,也免不了要从人周围获取食物,比如行道树的果实。
人们保护动物的意识比较好的地方,野生动物距离人的生活很近,好像也挺自然的。我们既不伤害它,同时也不搭理它。它偷吃面包虫吃多了会有点痛风的症状,我们会把它赶走,不让它吃,只要不吃面包虫,过两天它的腿就好了。
我还救助过一对白颈鸦父母,它们是被人从小掏窝养大的,会主动接近人,甚至还会攻击小孩。因为它们太亲人了,不能放归。但它们生了一只小鸟。
很神奇的,虽然小白颈鸦是在笼舍里面出生的,父母的行为有问题,但孩子的行为就像一只野生的白颈鸦。所以我们成功把孩子放归了野外。我觉得这不是我们工作的功劳,是野生动物的本能在呼唤它。

鸦科鸟智力很高,有人会野捕鸦科鸟作为宠物饲养,导致它们行为出现异常,不能回到野外 ©野生青年陈
“数量很多”的动物要保护吗?
现在野猪被移出“三有”名录了。可能大家会觉得“野猪这么多呀,用不着保护”,野猪不受到法律的额外保护,是因为它的数量不需要额外的保护,但不是否定它存在的意义。
野猪本身有非常重要的生态价值,跟很多其他物种的生存息息相关,它跟植物,跟其他的动物,跟健康的土壤,跟土壤中的微生物都有非常积极的互动。
我们今年观察了一下,生活在南京森林里面的姬蛙,就要感谢野猪洗澡打滚挖出的泥坑——野猪的泥坑对它们是非常重要的繁殖场所,它们在小水坑里下卵、孵蝌蚪。因为在山里面不漏水的坑挺少的,野猪在泥坑里面打滚,把坑底压实,它就不会漏水了。如果没有野猪把那些坑给夯实,那些坑也会漏水,积水很快就干了,蝌蚪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变态发育登陆。
顾伯健跟我讲过,云南一些地方养水牛,水牛在水坑里和泥,把泥土压实,就能在山上形成积水的水坑,有很多动物来喝水。但后来人们为了卖牛肉,开始养黄牛,黄牛不会拱水坑,山上就没有积水了,动物就会缺少喝水的地方。大型动物对生态系统有很多影响,可能表现在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主持人hannah:
野生动物救助和反盗猎,都涉及到两个层面,一个层面是个体的福利,就是一只动物能不能很好地活下去,另一个层面就是它们在生态系统当中的价值。
就像陈老师说到的,很多人想都想不到,野猪打滚的坑,能够帮助姬蛙繁殖。前面陈老师说到救助的白颈鸦,父母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自然当中了,但孩子还能回到它原来的生活环境,能够为一个种群提供一些价值。
一种动物的生物量很大,代表着它在生态系统里的作用,需要由数量比较庞大的动物完成。比如一块地原本有两千条蚯蚓,现在只有五条了,那土地的质量肯定会劣化。它们需要维持一个“该有的数量”,才能真正发挥在生态环境中的作用。

陈老师救助的雨燕 ©野生青年陈
有很多人抱怨南京野猪太多了“成灾”。如果南京的生态系统仍然维持原始的风貌,有老虎、豹子这样的顶级捕食者,现在的野猪就太少了,这么点野猪怎么可能养活得了老虎豹子?老虎豹子不可能消灭野猪,没有什么捕食者能把自己的猎物消灭干净,它们只能维持一个平衡的数量。
南京的人口密度太高,不可能让大型捕食者重新出现在我们生活的环境周围,除了捕食者,其他物种之间的竞争也能控制野猪的数量。
大家都知道野猪什么都吃,但它并不是吃什么都可以。野猪在有蹄类里面,算是消化道很短的,要吃很多能量很高的食物,包括动物性的食物,包括富含淀粉的块根、块茎,它还会偷吃玉米之类的。
主持人hannah:
我们猫盟在和顺这边今年种了两种不同的玉米,有当饲料的黄玉米,有糯玉米,当地老乡告诉我们说,我们种的糯玉米人爱吃,野猪不爱吃,因为糯玉米水分多,能量密度没有那么高。野猪更喜欢吃黄玉米。

和顺被野猪拱过的玉米地 ©青峰
高能量的食物在自然环境中没有那么丰富,野猪又不冬眠,它的饭量又大,它要疯狂的吃,尤其是到秋天的时候,因为它知道冬天吃不着什么了,所以在秋天能获得多少的食物,决定着野猪过冬的存活率。
如果食物不太充足的话,野猪的死亡率会增加,如果自然环境里有更多的物种,也要在秋天吃很多能量比较高的食物的话,野猪能吃到的就会减少,野猪的数量也能够得到抑制。
不是只有顶级捕食者才能抑制野猪的数量,獐子、麂子、豪猪、獾、果子狸这样的物种,它们数量的增加和种类的恢复,都可以让生态系统更丰富,都可以平衡野猪的数量。但是它们不会让野猪消失,它们只会让系统更平衡稳定。
盗猎危害野生动物
我救助的动物里,被猎套、猎夹抓住的不算特别多,但是受害者一直有,我觉得这是非常糟糕的一个情况。因为盗猎而受伤的动物,我们能救助到的都****不一定有百分之一,肯定有更多的动物,已经被不法分子卖成钱了或者吃掉了。

东南亚被盗猎陷阱杀害的珍稀动物,左上按顺时针顺序数:红豺、马来熊、亚洲象、虎。图片来源:Thomas NE Gray et al. / The Ecological Citizen (2021)
我见过红外相机拍到一只带着夹子的獐子,之后过不了多久它肯定会死。红外相机还拍到过野猪被猎套勒得非常严重,不久就会被勒死,非常糟糕。我们在红外相机里看到的断腿动物,生活会非常艰难。也许它凭借顽强的生存能力活过了夏天,在生存压力更大的时候,比如冬天到了,它们可能就会死掉。
在南京,我们救助的野猪里大多是雄性,因为雄性为了获得更多的繁殖机会,它会更多地扩散,更容易跑到城市里。有一次我们收到了一只雌性的野猪,我很意外,原来它的腿被夹子夹住了。我在红外相机照片里,经常看到被陷阱弄断一条腿的野猪,好像还在坚强地活着,野猪这个物种确实不太容易。
主持人hannah:
猫盟每一期收上来的红外相机数据里,都会看见新出现的断腿动物。我在红外相机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动物被盗猎陷阱伤害,但是我们不知道去哪儿找到它们,对它们的痛苦,我们无能为力。
我们救助过断腿的狍子。我见过被套子勒住腹部的獾,没办法很好地进食。我也见过嘴巴被套子给整个儿套住的野猪,这样它完全不可能进食了,我也见过断腿的赤狐。还有朋友拍到过断尾的花面狸,少了四分之三的尾巴。
猎套猎夹的伤害是无差别的,人都可能被它夹住、伤害,但是人好歹能用手把猎套掰开,它只能咬断自己的腿,或者带着这个猎套继续挣扎到死。有一些断腿动物,它可能因为刚刚受伤,在红外相机里看起来状况还不错,再过一两个月,它是不是还能继续生活,就很难讲。

猫盟在和顺拍到的断腿动物 ©猫盟
有时候盗猎是为了获取利益,有时候是报复性的猎杀,或者防范性的,因为人们认为动物会危害田地。有的动物像野猪,确实是会破坏庄稼,是人兽冲突的重要原因。
但一些小兽,它到田里也干不出多大事儿,有人在田边下夹子,它们也会被夹住。前年我们相继收了两只被夹子打断腿的貉,可能就是在田边被夹住的。

陈老师救助过的貉 ©野生青年陈
我觉得在田边下夹子的人,在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利益,从这个意义上还算可以理解。但也有一些伤害动物的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比如说我们有一次救了一窝鼬獾,是高尔夫球场送来的。因为鼬獾挖高尔夫球场的草皮,他们就下了夹子,把一窝鼬獾的前爪都给夹断了,给我们送来了。
这个事情里我不理解的实在是太多了,鼬獾个儿非常小,一两公斤的体重,它们挖土能挖多少?它们也不喜欢在草坪上挖,因为草的根系交织在一起不怎么好挖,它们其实更喜欢在水边或者落叶多的地方挖土,找虫子吃。
它们给高尔夫球场造成了一点损失,就要把它们的腿夹断,然后还“大发慈悲”把夹断了腿的鼬獾送去救护中心,让保护野生动物的人来替他们处理这个烂摊子。下夹子打猎,伤害三有野生动物鼬獾,即使追究不到刑事责任,也应该追究民事责任。

陈老师救助过的穿山甲 ©野生青年陈
盗猎、贩卖野生动物的情况,需要更多地被关注和被知道,如果你没有见过黑暗,就觉得这个世界特好,其实盗猎在我们身边非常多,远比我们想象的多。
我去过老挝,在山脚下,到下午五点钟天快黑的时候,通路的地方都停着摩托车,都是上山打猎人的摩托车,在傍晚山里就会响起枪声。我们身边也有盗猎,之前北京海淀那边的公园就有人偷偷打猎,一些著名景点也有盗猎的,非常恐怖。

在老挝,当地人非常随意地把野生动物肉摆上桌来,让我吃 ©野生青年陈
主持人hannah:
有朋友跟我讲,在云南,在乌云、澜沧、张家界看到过菜市场贩卖野生动物。还有朋友说在老挝菜市场公然出售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
我去年做了一个滨海野生动物贸易情况的调查,在这之前我没有意识到,景区里有那么多贩卖保护动物,比如夜光蝾螺、砗磲,在海边的景区非常常见,几乎每家店都有。
我在山里还见过明显是猎人过夜的地点,留下了火堆、药瓶、烟、酒等东西,盗猎者可能在那里待了很多个夜晚。
每年的春天和秋天,4月、10月是迁徙的季节,大家可以在这些时间重点关注一下,这是用鸟网的盗猎人活动的时候。前段时间长岛的自然保护区被爆出大规模盗猎候鸟,用得最多的就是鸟网。

地上还有盗猎人丢下的酒瓶 ©猫盟
盗猎猖獗的地方大部分人是不去的,常常在山里活动的人才去。像这样偏僻的地方,别人不走,只有盗猎的不法分子走,你觉得这个地方能好得了吗?
所以好人也得多去那种地方走走,得主动出击,震慑不法分子的行动。但是,巡护不能只靠少数几个人比如猫盟的力量,得有更多的好人去到更多地方。
主持人hannah:
作为普通人我们能为反盗猎做些什么呢?
首先,我们在网上看到盗猎的信息,无论是小视频、推文、电商还是朋友圈,都可以截图存证举报他们。打110报警,就可以联系到森林公安(关于反盗猎,你可以读这篇文章《遇见被猎夹困住的貉,偷猎人跟我说“分你一半”》)。
其次,大家可以通过捐款的方式,让我们支持更多的志愿者和巡山行动,猫盟组织过 “巡山中国”的活动,我们还想联合更多的户外爱好者,发起“巡山中国”的第二季、第三季,让更多的人到户外去消灭猎套、猎夹,给野生动物更安全的空间,欢迎更多对这个活动感兴趣的朋友联系我们。
另外,我们自己可以多到山里走走,多到田边走走,很多猎套猎夹可能就在路边。

猫盟开展反盗猎巡护工作 ©猫盟
野生动物送到救护中心,其实是救助的最后一个环节,如果我们没有救活它,就只能是死定了。所以反盗猎这样的活动非常重要,在栖息地减少导致它们受伤的因素,才能帮助更多的野生动物。
最高层次的救助是用不着我们救助,野生动物安全地生活在它们的自然栖息地里。
陈老师说,因为盗猎而受伤的动物,我们能救助到的都不一定有百分之一。更多的动物,在踩中猎夹,失去一只爪后,在野外苟延残喘,最后悄悄死亡,不为人知。
它们本该自由自在地在野外生活,而猖獗的盗猎者让它们的家园处处潜伏着危机。
“最好的救助是用不着我们救助”,但盗猎不除,就会有无数野生动物不断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