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星：不脱，不穿，不紧张_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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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北方女王
来源 | 最人物
在前段时间的威尼斯电影节，舒淇身穿牛仔裤与白色衬衣，利落又大方。
众所周知，绝大多数女明星走红毯，会穿华丽礼服吸睛。
舒淇这次的极简白衬衣与牛仔裤造型，被大众认为是致敬巩俐三十年前的戛纳海滩红毯照片。
这不由得让人想到十九年前的张曼玉。在戛纳电影节，她素颜出镜，穿着白色小背心与牛仔裤，在海边吃棒棒糖的场景。
穿牛仔裤、小白鞋走红毯的袁泉，同样如此，她与爱人夏雨一起出现在电影发布会上，自然大方，不拘泥于任何一种形式。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穿牛仔裤走红毯体现的是一种性格，不论是舒淇、张曼玉，还是袁泉，她们是舒展松弛的。
洒脱自在是这几位女性的底色，她们身上的质感更像是这个时代的反面，正是那些复杂的情绪，让她们塑造了一个又一个迷人的角色。
舒淇、张曼玉、袁泉，她们已经不需要华服与外在去取悦世界，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知道她们深沉、内秀的一面。
外界熙熙攘攘，她们仍要踽踽独行。
前段时间，息影多年的张曼玉，因59岁生日频上热搜#张曼玉居然是E人#，她骑着自行车去花店买花，给老朋友写信，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人们感慨，年龄对曼神来说，什么都不是。
张曼玉近况
这次的短暂归来，不是有新电影，也不是要玩摇滚乐，而是张曼玉参与了一个短片的拍摄，记录了自己的近况。
她是主角，也是制作人。
“嘿，亲爱的，你最近好吗？很久没和你聊天了，很想你。我这边一切都好，日子过得挺充实的。
记得上一次见面，我们聊到怎么爱自己，这件事我一直在努力践行，你呢？你有没有在好好爱自己。没有，也没关系，好在现在不算晚。”
张曼玉扎着马尾，坐在伦敦街头一个咖啡店，开始在白纸上写信，像是一个很久没见却又时刻牵挂的老朋友。
镜头一转，只见张曼玉穿着舒适的运动装，在草地上开心跳跃，旁边是她的自行车与小狗。
蹦累了，她就躺在草坪上打滚。
这和当年穿牛仔裤、白背心走红毯的她，别无差别，她依然随性着，快乐着。
这种脾性，与张曼玉的童年成长环境有关。
“我在伦敦南部的一个小镇长大，十几岁的时候我在英国的森林里骑自行车，听着当时诸如 Blondie 或 Supertramp 发行的流行音乐。”
她曾是一个在森林里肆意骑行的精灵，直到1983年，张曼玉回到香港，参加“香港小姐”选美大赛，获得亚军及最上镜小姐，顺利签约香港无线电台，进入演艺圈。
这年，她才19岁。
做客《今夜不设防》，主持人黄霑问她一回国就参加选美比赛，是不是贪慕虚荣，张曼玉大笑着点头：
“是的，绝对是贪慕虚荣，人有权利贪慕虚荣，不怕说出来，而且也不是丑事啊。”
不遮掩的性格，是天生的。
最初香港演艺圈，对张曼玉是不认可的，称她是花瓶，不会演戏。
1984年，张曼玉出演自己的银幕处女作《青蛙王子》，之后与张国荣、梅艳芳搭档出演电影《缘分》。
凭借这部电影，她获得第三届香港金像奖“最有前途新人奖”。
梅艳芳与张曼玉
尽管出道仅一年就拿下香港金像奖，可是观众并不买账，那几年张曼玉演得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年轻貌美的角色。
港媒报纸上这样写：张曼玉除了漂亮，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她不过是一只在屏幕上走来走去的花瓶。
“花瓶”二字，牢牢地贴在张曼玉的身上。
年轻时的张曼玉
直到遇到王家卫。
1988年，王家卫执导处女作品《旺角卡门》，大胆选择了在这之前被称为“花瓶”的张曼玉。
30岁的王家卫和24岁的张曼玉第一次见面，气氛紧张，他看出女孩子的惶然无措，对其说：“演戏其实没那么难，你如果想表现悲伤，就需要先忍住，不能直接哭出来。”
看关系稍微缓和了点，王家卫追问：“如果你男朋友要和你分手，你会怎么办？”
“一哭二闹三上吊。”
1988年电影《旺角卡门》阿娥（张曼玉 饰）剧照
王家卫让张曼玉知道该如何演戏，拍《旺角卡门》时，她要寻找感情的深入点，随后认识到自己是电影中的一个人，这个人要由思想到动作之间的连接所构成。
她坦言：
“这种拍电影的方式在香港不常见。在香港，电影飞快地拍飞快地看，速度毫无节制，因为人们不喜欢停顿、沉默以及缓慢，因为人们拒绝接受沉思延续的目光、慢慢演变的面孔。然而，要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演员，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少的。”
《旺角卡门》是张曼玉严肃表演的起点。
那场阿娥与男友的分别戏，30秒的特写镜头里，她在车窗外眉头紧蹙，将爱人离别的委屈藏在心底。
张曼玉凭借这一角色提名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演，也自此确立自己的表演风格。
1988年电影《旺角卡门》阿娥（张曼玉 饰）片段
关锦鹏看完这部电影，很惊讶：“这是张曼玉吗？跟她过去的表演完全不一样。”
从王家卫的《旺角卡门》开始，张曼玉决定将拍电影作为自己的事业。
她想当影后。
由左到右：张国荣、张曼玉、梁家辉
《旺角卡门》之后，张曼玉搭档张国荣主演电影《阿飞正传》，她饰演的苏丽珍是一个典型的东方女性，内敛温和。
她的眼神中没有戏份的味道，懵懂中带着强烈的倔强。
苏丽珍因为那一分钟爱上了风流倜傥的旭仔，张曼玉因为那一分钟，开始被更多人注意到。
电影《阿飞正传》张国荣与张曼玉 剧照
1994年，王家卫找金庸买下《射雕英雄传》中《东邪西毒》的故事。
拍拍停停，这部文艺武侠片直到两年后才完工，这在香港电影界是极其罕见的现象。
张曼玉在影片中是欧阳锋的挚爱，她有着无望的感情，但又似乎看透了一切，常常扶窗盼守。
眼神中，是落寞与孤独，没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电影《东邪西毒》张曼玉 剧照
在王家卫看来，张曼玉是90年代香港电影的面相，她既东方又西方，既现代又古典。
演了多部王家卫电影之后，张曼玉说：“王家卫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出现，他让我有了自信，十年前，我开始想突破自己，但需要有一个合适的人去配合，而王家卫就是那个人。”
由左到右：张曼玉、王家卫、梁朝伟
千禧年来了，张曼玉搭档梁朝伟出演王家卫的电影《花样年华》。
这次，她的名字仍叫苏丽珍。
张曼玉将旗袍穿得苍凉又不失风情。在这部电影里，她一共换了26套旗袍，高挺的领子，精良的剪裁，每一套都很讲究。
2000年电影《花样年华》
苏丽珍（张曼玉 饰） 剧照
凭借《花样年华》，张曼玉接连获得各大“最佳女主角”，梁朝伟也拿下多项大奖，两人在影片中讲述的是一种爱情的遗憾。
这年，张曼玉36岁，梁朝伟38岁。
梁朝伟与张曼玉
《花样年华》将张曼玉送上神坛，人们视她为女神，她却承认：“我不喜欢那些裙子，太限制我了，很紧，扭头时好像被捆住。”
这很张曼玉。
被称为“曼神”的她成为香港影坛史诗级的代表人物，各种影后尽收，不可替代。
现实生活中，张曼玉和梁朝伟无数次擦肩而过。
他们在戛纳红毯上紧紧牵着手，深情相望，但最终两人还是像电影里一样，说了再见。
张曼玉与梁朝伟
梁朝伟与张曼玉彼此懂得，却不是最适合的伴侣，两个同在云端的人面对柴米油盐时，只能面对满地狼藉。
与尔冬升的感情同样如此，两人谈了三年的恋爱，结束时，张曼玉只说了一段话：
“我希望他对我甜言蜜语、送花、管接管送；他希望收工后我会拿拖鞋、倒茶。结果大家都办不到。”
张曼玉与尔冬升
在很多人眼里，张曼玉高不可攀、气质孤绝，她本人却说：“我很活跃。”
张曼玉与梁朝伟
2003年，张曼玉在电影《清洁》里饰演一位女乐手，努力摆脱毒品对自己生命的控制，最终重获清洁的故事。
她凭借该片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站在领奖台上，她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前夫”，向他表示了感谢。
电影《清洁》张曼玉 剧照
彼时的张曼玉，已经与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离婚3年，她恢复了单身。
那年，她成为戛纳影后。
张曼玉穿着白色背心和牛仔裤，手里拿着墨镜走上了戛纳红毯，她说：“我没准备礼服。”
戛纳红毯上的张曼玉
张国荣说：“张曼玉真诚得让人觉得嚣张。”
张国荣与张曼玉
在此之前，张曼玉已经在国内与世界级电影节拿到多项影后，无人可替。
在演艺事业达到顶峰时，张曼玉宣布息影：“我喜欢电影，但电影不是我的全部。”
在她看来，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电影，还不如回家烧饭。
张曼玉做饭很好吃，不论是鱼香茄子、蒸排骨还是牛排、沙拉，她都会。
张曼玉与朋友在家里做饭
也许是因为在电影《清洁》中，张曼玉扮演了一位摇滚歌手，让她对音乐产生了兴趣。
2014年，50岁的张曼玉穿着黑色吊带，出现在上海草莓音乐节现场，唱了一首摇滚版的《甜蜜蜜》。
上海草莓音乐节现场的张曼玉
结果，一开口就不太妙，唱歌跑调，给她带来无尽烦恼。
随后，张曼玉歌手的身份遭到大量负面评价，她甚至失去了很多朋友，电影圈的朋友都骂她。她躲在家里哭，自我调整一段时间后，她再次出现在音乐节现场。
“我演电影演了20次还被说成花瓶，这次请大家在唱歌上，给我20次机会。”
她还要继续玩下去，直到玩到自己不想玩的那天为止。
北京草莓音乐节现场的张曼玉
后来，张曼玉彻底息影，到童年成长的英国定居，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不被外界打扰。
她骑着自行车在街头驰骋，到菜市场认真挑选土豆，回家做晚餐。
也会偶尔和昔日朋友小聚，张曼玉一身摇滚装扮，现场快乐打碟。
打碟的张曼玉
站在一旁的郭富城和谢霆锋像是两个随从小弟，跟着频频点头。
谢霆锋与郭富城
媒体每次拍到退圈的张曼玉，就会不怀好意地进行唱衰，称她“孤苦伶仃”“逛地摊”“瘦到老态”……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如何被写。
与很早就退圈的张曼玉不同，舒淇至今仍活跃在影坛。
张曼玉与舒淇
舒淇从小就知道钱很重要，童年时期从未得到过呵护。
从高中时，她就做起了业余模特，只为赚钱养家。
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被王晶相中的舒淇，以“为艺术牺牲”被忽悠着去拍了《灵与肉》《红灯区》《玉蒲团之玉女心经》等三级片电影……也拍了一套写真集。
从此，她一脱成名，无人不知。
那年，舒淇才19岁。
年轻时的舒淇
她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被贴上了“三级艳星”的标签。
王晶不想浪费舒淇的天赋，于是将她推荐给尔冬升，便有了电影《色情男女》。
在张国荣的指导下，舒淇凭借该片获得了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及最佳新演员奖，她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
第一排左一为舒淇，左二为张国荣
后来，舒淇遇到她一生的贵人——侯孝贤。
两人第一次见面，侯孝贤就被舒淇打动：
“她的样子很硬气，那种样子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是大导演很有名，但是又怎样，我感觉这个女孩子好过瘾，所以我就和她合作到现在。”
2001年，25岁的舒淇以Vicky的身份，出演了侯孝贤的电影《千禧曼波》。
没人能忘记那个长达几分钟的长镜头，舒淇诠释的那个多变而迷离的台北女孩，至今仍令人无法忘怀。
从那一刻起，舒淇开始懂得什么是表演，侯孝贤让她自己去完整角色。
“她的灵性和血性，使一部爱情电影有了魂魄。似乎不是表演，而是尽情地绽放。”
四年后，舒淇与张震相遇在侯孝贤的《最好的时光》中，他们本色上演了一段三生三世的爱情，全篇分为恋爱梦、自由梦和青春梦。
舒淇饰演的秀美一双眼睛摄人心魄，明知自己的柔情会被辜负，也一腔热血地往前冲。
电影《最好的时光》舒淇与张震 剧照
《最好的时光》让29岁的舒淇拿到影后，站在舞台上，她紧紧握着那座沉甸甸的奖杯，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泪水中有欣喜，有激动，也有委屈。
舒淇泪洒颁奖舞台
舒淇入戏很深，还没有从与黎明分手的阴霾中走出，便与张震因戏生情。
戏中，舒淇坐在张震摩托车后座上，两人紧紧相依，互相写信诉说爱意。
戏外，张震带着舒淇游荡在附近巷子里，尝遍了各种美食，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关于两人的绯闻甚嚣尘上。
面对媒体，舒淇表示只要张震追她，她一定会答应。
舒淇与张震
她还是失望了。
张震总是躲着她，他的父亲公开对媒体说：“舒淇不会是张震的另一半。”
在舒淇屡屡被爱情所伤时，冯德伦一直在等她。
1998年，冯德伦与舒淇因电影《美少年之恋》结识，当冯德伦饰演的Jet看见舒淇时，两个年轻人在香港街巷的两头驻足相望。
此时，旁白响起：
“相逢必是有缘，这个摸不清头绪的女孩，又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冯德伦与舒淇
二十多年前的这句台词，在今日看来像极了某种命运。
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传了多年的绯闻，终于在2016年，尘埃落定，舒淇与冯德伦结婚了，给了这段长达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
两人的婚纱照自然脱俗，舒淇的婚纱是之前别人送的，头纱是街边随手买的。
这年，舒淇40岁，冯德伦42岁。
舒淇与冯德伦
侯孝贤终于放心，他曾说如果自己是舒淇的父亲，希望她快点结婚。
这些年，两人互相成就。
侯孝贤与舒淇
电影《刺客聂隐娘》是两人的新一座高峰，也是侯孝贤当导演以来的梦想。
同样，舒淇在聂隐娘的故事中，看见了自己。
舒淇饰演的聂隐娘，只有9句台词，却将一个出世女刺客的苦楚、孤独，细腻地演绎了出来。
电影《刺客聂隐娘》舒淇 剧照
这部电影比之前的作品更素，没有戏剧性，连台词都很少，只讲氛围。
拍这个电影用了9000万，很多人玩不起，侯孝贤也玩不起，但他依然顾影自怜：“我的影片没有激情。”
拍这部电影时，侯孝贤的剧组被称为世界上最安静的剧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侯孝贤很爱舒淇，戛纳获奖那天有记者采访舒淇：“舒淇作为一名影后…… ”
侯孝贤当即打断：“不是什么影后，是人，是一个很好的人。”
2015年，《刺客聂隐娘》获得多项大奖时，侯孝贤说：“拍了这么久，整个过程只有一个念头，心甘情愿。拍电影是我的工作、我的梦想，也是我一辈子永远做不完的。”
可是英雄总会迟暮，任何人都无法避免衰老，侯孝贤也不例外。
10月底，侯孝贤的家人发布声明：
76岁的侯孝贤诊断出阿尔兹海默症，无法继续工作。
侯孝贤是很多导演的偶像，甚至是精神教父，贾樟柯说：“在中国人的世界里，只有侯孝贤能这样准确地拍出我们的前世。”
一代宗师就此与电影告别，最伤心的人是舒淇。
舒淇与侯孝贤
舒淇透露自己早已知晓侯孝贤的病情，作为朋友对外一直保持沉默：“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我希望他可以得到足够的休息和治疗，不受外界打扰。”
走到今天，侯孝贤对舒淇而言，已经不只是一位合作多次的导演，而是如同亲人般的挚友。
舒淇与侯孝贤
婚后的舒淇，与冯德伦常常不修边幅地出现在大众视野，非常随意，有次舒淇的白头发引起人们的注意。
冯德伦与舒淇
当被媒体问道：“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白头发，是什么心情？”
舒淇回答：“想不到我越来越有智慧了。”
这个回答，的确很“舒淇”。
真实不做作，自己舒服最重要。
这种选择伴侣与自在生活的方式，和袁泉非常相似。
1999年，23岁的夏雨与22岁的袁泉相约到长城看灯会，碰上北京下大雨。
当时，夏雨甭提多开心了：“因为只要一下雨，两个人就会离得比较近。”
那天，雨下得很大，两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雨中聊了很多，从表演到人生。
这场大雨，让夏雨与袁泉成为了男女朋友。同年，两人一起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
袁泉与夏雨
袁泉作为著名“中戏96级明星班”中的一员，她的同班同学是：章子怡、秦海璐、梅婷、曾黎、胡静、刘烨、秦昊……
袁泉很低调，当身边的同学忙于拍广告出镜时，她的生活大多数时间都在排话剧，演话剧。
袁泉与“96明星班”的老师和同学们
同班同学说起她时，直言：“袁泉是专业标准，如果跟她搭戏能通过，就离汇报的水平不远了。”
其实还没从中戏毕业时，袁泉就出演了自己的首部电影作品《春天的狂想》，凭借周小玫一角，斩获第19届金鸡奖最佳女配角。
电影《春天的狂想》袁泉 片段
出道即巅峰，电影为袁泉开启了踏入演艺圈的大门，随之而来的名利与机遇，令很多人羡慕不已，可她拒绝走进名利场。
中戏毕业分配时，中央实验话剧院的院长点名从“96明星班”要三个人，章子怡、秦海璐和袁泉。
最后，只有袁泉选择留下来。
舞台才是袁泉的毕生所爱，上学时除了读书上课，她想24小时住在剧院里。
那些年，从话剧《琥珀》《狂飙》到《暗恋桃花源》《简·爱》《活着》……袁泉的作品一部接一部，许多观众冲着她走进剧院，她也几乎囊括了话剧领域所有奖项。
话剧《简·爱》袁泉 剧照
袁泉和老舍、曹禺等前辈一起入选中国话剧百年名人堂，坐拥金狮奖和中国戏剧最高荣誉梅花奖，成为话剧史上获此殊荣的最年轻的“话剧女王”。
一同合作过话剧《活着》的黄渤说：“袁泉老师是偶像，从做人到演戏。”
当年袁泉演《暗恋桃花源》，林青霞亲自到剧院捧场，看得泪流满面。
导演赖声川说：“半世纪以来，袁泉是继林青霞之后，最有气质的女演员。”
由左到右：袁泉、赖声川、林青霞
演话剧，很孤独，也很辛苦。
2003年，在出演话剧《赵氏孤儿》时，袁泉不慎从舞台上摔落，造成锁骨粉碎性骨折，胸口打了六根钢钉与一根钢条。
彼时非典肆虐，在医院治疗的那些天，男友夏雨每天都来医院给袁泉送饭、陪床。
出院那天，夏雨将车里塞满了软绵绵的枕头，就怕袁泉坐车会不舒服。
出院后的那段时间，夏雨与自己的家人亲自照顾袁泉，痊愈后，她又重新回到话剧舞台。
夏雨与袁泉
同行说袁泉不争不抢，她说自己没有争抢的能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一个角色，把她演好。”
演艺事业上如此，对待感情袁泉同样如此，尽管过程稍显曲折，最终她选择一同走进婚姻的，还是自己的初恋夏雨。
2009年，32岁的袁泉与33岁的夏雨结婚，这段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两人回到中戏母校拍婚纱照，她穿着白色连衣裙，他穿着白衬衣，没有华丽的场景，也没有精致的妆容，只有两张灿烂笑脸。
夏雨与袁泉在中戏校园，拍婚纱照
他们没有举办婚礼，只是一家人简单吃了顿饭。
一年后，袁泉生下女儿。有许多真人秀出高价邀请一家人上节目，但是都被袁泉与夏雨拒绝了。
袁泉表示，自己和孩子相处就行了，不需要让别人观看。上节目对小孩的成长不好，太小出名并不是什么好事。
低调，是袁泉的特质。
可是，每次有新作品出来，她想低调都难。
2012年，35岁的袁泉出演电影《大上海》，扮演周润发的青梅竹马，一代名伶叶知秋。
她贡献出了名场面。
两人多年后重逢，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袁泉一个泪眼回眸，让看过这场戏的人，无不感叹爱而不得的遗憾。
演对手戏的周润发说：“袁泉这一眼神情感浓度太高，我差点接不住戏。”
电影《大上海》中，袁泉的惊艳回眸
之后，从《心花路放》《黄金时代》《罗曼蒂克消亡史》到《我的前半生》《中国机长》……在话剧舞台多年的历练下，袁泉在大荧幕上所展现的专业能力，令人仰慕，她的演技愈发成熟。
2017年，在大火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中，袁泉因出演女强人唐晶一角，被更多的观众熟知。
很多人称其“大器晚成”，她只是礼貌微笑，在袁泉看来，演员是职业，演好戏是本分。
那年，她刚好40岁。
《我的前半生》袁泉 片段
当很多人觉得袁泉老了，颧骨越来越高时，她说：“契诃夫的一些话剧，必须是要四十岁以后的脸才能演的。”
在今年参演的电影《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中，袁泉饰演的姜王后非常出彩，靠一个眼神就登上热搜。
出演妲己的演员娜然感慨：“袁泉老师的眼睛非常有魅力，那场戏我本来要杀姜王后，可在现场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完全忘记我要做什么。”
电影《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
妲己（娜然 饰）纣王（费翔 饰）姜王后（袁泉 饰）剧照
这场名场面戏里，袁泉一身素雅白衣缓缓走进浴池，用手托起妲己的下颌，眼神凌厉。
两人在水下厮杀，没人能看见具体经过，只见浴池被鲜血染红，妲己手握发簪从水里出来，随后姜王后的尸体浮出水面。
袁泉在《封神》中留给观众的最后一幕，是凄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甘心。
电影《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姜王后（袁泉 饰）剧照
值得一提的是，夏雨也出演了这部影片，在其中饰演反派角色申公豹，与袁泉没有对手戏。
在电影活动现场，当袁泉被问道：“和自己的老公在一部电影里，但和自己的偶像演夫妻，是什么样的感觉？”
袁泉回答：“拍我戏的时候，夏老师不在，我可以专注欣赏我的费翔。”
彼时的两人已经结婚14年，早已形成独有的默契。
袁泉与夏雨
在《流金岁月》中，袁泉客串角色致敬1988年的张曼玉。
相差十三岁的张曼玉与袁泉，包括舒淇，除却她们的骨相，那种松弛自洽的气质最为迷人，纵使只穿最简单的牛仔裤，没有华服傍身，也别有风情。
如今，她们都不再年轻，也走下神坛，不惧岁月，做起普通的可爱女人。
由左到右：汤唯、张曼玉、舒淇、郭晶晶
张曼玉说：“为什么非要年轻、没有皱纹才是美呢？人不是一定要美，美不是一切。美要加上滋味、加上开心、加上别的东西，才是人生的美满。”
张曼玉59岁了，依然喜欢骑自行车，伦敦的大街小巷都有她的潇洒身影。
她会在自行车的车筐里放一袋土豆或是面包，回家烧饭。
骑自行车的张曼玉，轻快可爱
二十年前，贾樟柯到了巴黎，坐在一家咖啡店读报纸，抬头看见张曼玉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瞬间之后又消失，总是骑着单车，用毫无修饰的面孔仰面朝天，穿梭在楼宇中，像精灵一样。”
张曼玉们离开镜头，或许带有粗糙的质感，才值得人们反复咀嚼。
那是活着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