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建国？流散2000年的犹太人，在1948年怎能“闪电复国”？_风闻

作者｜碧落清遥

责编｜Thomas

以色列1948年在巴勒斯坦地区建国，是二战后中东历史上一件影响深远的事件，意味着流散2000年多年的犹太人重建民族国家，然而这也造成了持续至今的中东冲突。

在过去2000多年的流亡史中，分散在欧洲及地中海沿岸的不同犹太分支中就产生了“重建犹太国家”的思潮，但极少数的犹太精英进行的复国实践均告失败。

▲美国的犹太复国主义者

直到19世纪后，以生活在欧美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为主导，犹太精英阶层利用一次又一次的地缘变动，拼命的向巴勒斯坦移民。

二战中，超过600万犹太人惨死在纳粹的屠刀之下，在犹太民族史上留下了沉重的一页。但就在二战结束三年后，看似元气大伤的犹太人却在巴勒斯坦“神速复国”，结束了流散的民族史。

历史上，流散中的犹太人为回归迦南（巴勒斯坦）经历了哪些波折？绝境中的犹太人，如何在20世纪初的岁月里快速回流“应许之地”并“闪电复国”？

▲巴以现状

一、大流散

犹太人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早在公元前10世纪，犹太人就在被他们称为“应许之地”的迦南（今巴勒斯坦地区）建立犹太、以色列等国家。

公元前6世纪后，犹太人国家被消灭并先后被波斯、巴比伦、马其顿、罗马统治。公元66年，犹太人反抗罗马的起义宣告失败，大批犹太人被逐出迦南，开始了十余个世纪的大流散，罗马人将迦南改称巴勒斯坦。

流散各地的犹太人主要分化成生活在中东的东方（米兹拉希）犹太人、生活在地中海南北两岸的地中海（塞法迪）犹太人、生活在西欧的欧洲（阿什肯纳兹）犹太人。

▲大流散

罗马帝国灭亡后，拜占庭、安息等帝国先后统治迦南地区。公元7世纪后，信仰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征服了西亚北非大片领土，阿拉伯人成为巴勒斯坦的主体民族。

此后中东地区成为一众伊斯兰帝国的天下，作为异教徒的东方犹太人承担着比穆斯林更重的赋税，但犹太教信仰让他们被高看一等，以“有经者”的身份得到庇护。

▲阿拉伯帝国分裂

在新航路开辟前，欧洲的经济中心位于地中海沿岸，塞法迪犹太人和东方犹太人编织起地中海至中东的庞大商业网络，过上了相对富足的生活。

迁居西欧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所居之地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基督徒将犹太人看作出卖耶稣的犹大的族人，在讲求信仰的中世纪，犹太人受到天然排斥。犹太人不允许拥有土地，被迫居住在单独社区并从事无需土地的金融业。

▲犹太人被不断驱逐

欧洲各国每当国内矛盾激化，时常通过排犹来转移矛盾。贫穷进一步加大了当地人对犹太人的排斥。截至11世纪，欧洲犹太人只占全球犹太人的4%。

在漫长的中世纪，犹太人产生了“回归迦南”的思潮，这也是近代犹太复国主义的历史源头。特别是16世纪初奥斯曼帝国崛起并控制西亚北非大片土地后，土耳其人需要犹太人为地中海东岸提供经济活力，实行了宽容的宗教政策，部分犹太精英进行了重返迦南的尝试。

▲奥斯曼帝国

唐·约瑟夫·纳西是一名出生在葡萄牙的塞法迪犹太人。他生活的16世纪，欧洲各国为加强封建国家建设，大肆迫害犹太人这种信仰异教的少数族裔。

纳西通过经营银行积累了大量金钱，他表面皈依天主教，但内心仍是一个犹太教徒，后来他和姑妈携带巨额财富逃亡奥斯曼帝国。

▲纳西

纳西援助当时奥斯曼帝国的王子塞利姆，塞里姆的军队得以获得充足的武器和兵力供应。塞里姆在1559年的科尼亚战役中一举击溃对手巴耶济德的军队，塞里姆成为苏丹，即塞利姆二世。

作为回报，新苏丹册封纳西为提比利亚（今巴勒斯坦地区北部）领主，允许他在当地接纳犹太移民。

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欧洲犹太移民前来需经历漫长的海上航行，路上会遭遇马耳他骑士团等武装团体的劫掠。就算到达提比利亚也无法对抗当地的阿拉伯人，纳西的尝试最终失败。

▲提比里亚

犹太人没有放弃。16世纪中叶，颇具影响的犹太学者沙巴泰·泽维游说奥斯曼帝国，希望苏丹让予贫瘠的加沙地带（属于今巴勒斯坦地区）给犹太人定居。奥斯曼帝国为杜绝异教徒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沙巴泰被投入监狱，犹太复国行动再遭打击。

犹太人的发展轨迹与世界大势紧密相连。新航路开辟后，欧洲经济中心从地中海转移到大西洋沿岸。

生活在欧洲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曾因异教徒的身份无法获得土地而被迫从事金融业，这反倒给欧洲犹太人崛起提供了机遇。

欧洲犹太人为欧洲各国宫廷提供融资等金融服务，进而获得经济特权扩张产业，出现了罗斯柴尔德、贝列拉等犹太银行家，阿什肯纳兹犹太人的族群财富开始超越地中海犹太人和东方犹太人。

▲迈尔·罗斯柴尔德

欧洲犹太人在商业网络和金融业中如鱼得水，但欧洲的反犹主义迫使大批欧洲犹太平民移民美洲，这片亟待开发的新大陆没有旧大陆那般严苛的种族主义，犹太移民快速繁衍。

18世纪，英国敲响了工业革命的先声，犹太资本家实力进一步增强。到19世纪初，全球犹太人数量突破300万，欧美犹太人占比超过60%。

财富的积累让西欧犹太人拥有了更大的自主性，但欧洲反犹浪潮并未平息。犹太人仍被看作为无法同化的异教徒。现实遭受的迫害让越来越多的欧洲犹太精英尝试重建犹太人国家，锡安主义（犹太复国主义）随之产生。

▲欧洲基督徒认为犹太人是自私自利的宗教异端

18世纪后，奥斯曼帝国因政治倾轧、国内矛盾等问题开始衰落。19世纪后衰落速度加快，欧洲列强都希望从奥斯曼身上分得一杯羹。

列强接连入侵奥斯曼帝国，巴尔干各国相继独立，北非被占领，帝国领土大幅缩水。

▲衰落的帝国

东欧生活着数量庞大的犹太人，由于当地粗犷的社会文化和相对落后的经济基础，这里的犹太人遭受着更多排挤。

1881年，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国内民意党人刺杀，无辜的犹太人被指责是造成俄国动乱的根由而遭迫害。当地犹太人大批逃亡，其中一部分发起“阿利亚运动”（希伯来语意为“上升”），试图返回巴勒斯坦故地求生。

当时巴勒斯坦地区原住犹太人仅2500人，均为东方犹太人。他们与穆斯林共处了上千年，并不希望欧洲犹太人回流打破当地原有的平衡。

▲东方犹太人

奈何1880年时全球犹太人约700万，欧美犹太人占80%。人力财力都占绝对优势的欧美犹太人大力推动犹太复国运动成为现实。

日薄西山的奥斯曼帝国疏于对巴勒斯坦的管控，最终3.5万回流的犹太人（多数为俄国犹太人）中的1.4万在巴勒斯坦扎下了根，犹太人口占比提升从2.5%到16%。

▲欧美犹太移民到达后，东方犹太人被边缘化

犹太移民主要居住在巴勒斯坦西北部沿海地带，他们建立移民社区，此时巴勒斯坦地区总人口不足50万，土地资源并不十分紧张，移民从阿拉伯人手中购买一小部分的土地开展农业生产。

第一次阿利亚运动是民间自发行为，回流总数有限却奠定了犹太人在故地的初步人口基础。此后半个多世纪，犹太人利用波谲云诡的国际局势，接连发起四次阿利亚运动，为二战后以色列的“闪电复国”奠定了人口基础。

▲第一次阿利亚运动

二、重返锡安

19世纪末，欧洲各国基本上完成了从封建国家向近代资本主义国家转型的过程。随着王权政治的衰落，封建归属不再是政治身份的衡量标准，相同的语言、习俗、文化成为各国民众的身份识别标准，欧洲民族主义蓬勃发展。

犹太人独特的文化、语言让他们无法得到所在国主体民族的认可，反犹浪潮变得更为猛烈。

在此背景下，奥匈帝国的犹太裔记者、锡安主义者西奥多·赫茨尔于1896年整理出版了《犹太国》一书，宣称欧洲“犹太问题”的根本解决办法，就是建立一个独立的犹太国家。

▲西奥多·赫茨尔

赫茨尔的书在欧美犹太族群中产生巨大影响，赫茨尔本人成为犹太复国运动的领军人物。1897年，赫茨尔等人在瑞士巴塞尔举办了第一届锡安主义代表大会，共有208名犹太代表出席（大多数为欧美犹太人）。

▲锡安主义大会

会议决定推动犹太人返回巴勒斯坦定居。在迷茫中摸索了数个世纪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拥有了自己的纲领性文件。这次会议是犹太复国运动的一个里程碑，犹太民族意识得到加强。此次大会的会歌会旗，发展成如今的以色列国歌和国旗。

欧洲的罗斯柴尔德、沃伯格、美国的西夫等犹太银行家，建立起犹太人的“金权帝国”，对欧美各国政府发挥着重要影响。更有英国首相迪斯雷利等犹太政治家，左右着欧陆乃至全球的局势。

▲锡安主义者的目标

统治巴勒斯坦的奥斯曼帝国在政治上是德国的盟友，赫茨尔向德皇威廉二世申请帮助，希望德国帮助游说奥斯曼帝国提供土地，但被德皇无视。殖民地遍布全球的英国更迫切的需要犹太银行家的金口袋，所以较为支持犹太人重建国家。

1902年，英国殖民大臣张伯伦提出在英国控制的埃及建立犹太人国家，地点选在西奈半岛阿里什，称“阿里什计划”。因埃及的激烈反对，该计划最终流产。

▲阿里什位于埃及东北部

1903年，英国提出在其东非殖民地乌干达建立犹太人国家。但犹太人在实地考察后认为当地只能被动当做“犹太人的过夜旅馆”，该方案在1905年的第七届锡安主义大会上被否决。此外，在南美巴塔哥尼亚复国的提议也被犹太人否决。

发誓要重返故地的犹太人，在1909年发起了第二次阿利亚运动，此次运动有了锡安工人运动、犹太国民基金会等各方面的支持。犹太人成立“巴勒斯坦局”作为移民的行政管理机构。青年移民组成了“哈索姆”组织（意为“卫士”），对抗阿拉伯人。

▲犹太人拒绝了“乌干达计划”

第二次阿利亚运动共计约4万犹太人（大多来自东欧）移入巴勒斯坦，因为生活环境较差，最后约20%的人留了下来，犹太移民规模达到8.5万，人口占比提升到30%。

阿拉伯人多居住在内陆地区，犹太人得以从阿拉伯人手中购买沿海购荒地，在此建立的特拉维夫等城市成为犹太人中心。

20世纪初，列强地缘博弈的加剧，形成了英法俄为首的协约国和德奥为首的同盟国两大军事集团。1914年的萨拉热窝事件最终引燃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德国顾及盟友奥斯曼帝国的利益，支持其加强对巴勒斯坦的控制。英国为获得犹太银行家的支持，同时中东是沟通英国与英属印度的要冲，英国为获得夺占巴勒斯坦的口实，选择支持犹太人复国。

▲一战局势

三、贝尔福的力量

1917年，英国外务大臣贝尔福发布《贝尔福宣言》，首次以官方形式宣布支持犹太复国。但英国为缓解战争压力，同时支持奥斯曼帝国境内的阿拉伯人起义，并许诺他们胜利后成立统一的阿拉伯国家。

实际上，英国与法俄两国签署了瓜分中东的密约。1918年一战结束，英国凭借战胜国的身份，从战败的奥斯曼帝国手中获得巴勒斯坦、约旦、伊拉克等地。法国则获得叙利亚、黎巴嫩等地。

▲英法瓜分中东

英国没有践行对阿拉伯人的承诺，统一的阿拉伯国家并未建立。为示好欧美犹太银行家，英国采取“扶犹压阿”政策，允许犹太人移民巴勒斯坦。1918年，第三次阿利亚运动开始。

1918年，时任英国首相劳合·乔治的好友、曾为英国军工提供重大帮助的东欧犹太人哈伊姆·魏茨曼（以色列开国总统）来到巴勒斯坦。作为锡安运动的重要领导人，他在巴勒斯坦创建希伯来大学，在当地传播犹太文化和犹太复国主义。

▲以色列货币上的魏茨曼

英国控制巴勒斯坦后，起初允许犹太移民自由移入并购买土地。但为安抚当地的阿拉伯人，且因一战结束英国不再急需资金，英国逐步调整了对犹太移民的态度。

1920年，英国将每年犹太人向巴勒斯坦的移民数量限定为1.65万人。1921年又规定只有犹太资本家、大学生和有其他专长的人员可移居巴勒斯坦。

1922年，英国宣告只有根据当地居民的利益，考虑到每个时期该地区的经济容量，犹太移居才被获准。尽管限制重重，到1923年犹太移民还是达到了9万名。

▲巴勒斯坦托管地

新移民建起了公路和城镇,建立了犹太工人总工会以及移民的代表性组织机构——选举会议和民族委员会，组成了秘密的犹太人防御组织哈加纳(以色列国防军前身)。

1924年，中欧的经济危机、反犹浪潮和美国对移民的限制，直接催生了第四次阿利亚运动。在此后的5年中，超过8万犹太人移入巴勒斯坦。

第四次阿利亚运动的移民不再以青年为主体，而是有大量原居中欧的中产、知识分子、商人等。他们掌握着知识与财富。虽然犹太人仍有人口劣势，但在生产力等方面已形成对阿拉伯人的优势。

▲犹太武装组织——哈加纳

犹太移民的增加激化了阿犹两族的矛盾，英国愿意看到两族争斗，希望以裁决者的身份长期统治巴勒斯坦。

实际上英国人背弃了与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约定，一方面他允许犹太移民来到巴勒斯坦，却不再支持他们在此建国，另一方面向阿拉伯人保证其利益不受侵犯，却允许犹太购地。犹太移民凭借手充裕的资本，开始不断收购阿拉伯地主和贫苦农民的土地。

截至1916年犹太人通过合法或不合法的手段，购买了巴勒斯坦4210公顷土地，到1927年这一数据增加到90300公顷，占巴勒斯坦可耕地总面积的11.3%。

▲巴勒斯坦土地上的犹太人

1938年时，巴勒斯坦80%的工业企业掌握在犹太人手中，阿拉伯人仅剩人口优势。

巴勒斯坦首府耶路撒冷是阿犹两族的历史圣城，双方围绕城市控制权几番争斗。1929年8月，阿拉伯人占领了耶路撒冷的两个犹太人社区，冲突造成两族249人死亡，英国政府却冷眼旁观。此时战云密布的欧洲，让巴勒斯坦的局势进一步恶化。

综上所述，二战前犹太人在锡安主义影响下不断移入巴勒斯坦。虽然拥有经济和产业优势，却无法抵消阿拉伯人的人口优势。锡安运动缺乏在巴勒斯坦复国的具体计划，外加英国的平衡政策，巴勒斯坦的犹太人不断增多，但建国进程始终没能推进。

▲犹太人站稳脚跟

四、“闪电复国”

1933年希特勒上台后，欧洲战争策源地加速形成，法西斯政权下的德国掀起了史无前例的反犹浪潮。此时的巴勒斯坦同样纷乱，英国在阿拉伯人的巨压力下宣布大幅限制犹太移民数量，随即又因为犹太人的金钱游说而放弃。

1936年，恼羞成怒的阿拉伯人走上街头，通过罢工游行向英国人示威。犹太极端武装团体“伊尔贡”等组织对阿拉伯人发动袭击，阿拉伯人也还以颜色。双方的冲突持续到1939年，超过2000名犹太人和3000名阿拉伯人丧生。

▲各次阿利亚运动的移民来源

此时，重新武装的德国入侵了波兰，二战全面爆发。英国为稳定局势，决定拉拢占巴勒斯坦人口多数的阿拉伯人，宣布在未来五年彻底禁止犹太人移入。

席卷欧洲的德军在占领区内大肆搜捕犹太人，占领区内的4.25万个集中地中关押着数百万犹太人。犹太人除了被强制奴役，还沦为人体实验的目标。

大批犹太人被送进毒气室“肉体消灭”，犹太人的头发、皮肤等身体组织还被做成香皂、灯罩等，骨骼上的金牙等财物被纳粹取走。

▲纳粹残害犹太人

纳粹通过《反犹太法》，决定对犹太人不分男女老幼统一进行奴役和屠杀。

最终，超过600万犹太人被纳粹残杀。为求生存，尚未被送入集中营的犹太人想尽各种办法逃离欧洲。1944-1948年，犹太复国主义者成立的“逃跑组织”协助超过20万犹太人离开欧洲，绝大多数非法移入巴勒斯坦。

▲集中营中的犹太人

二战中的悲惨遭遇刺激了定居巴勒斯坦的犹太移民，为了免于再遭屠戮，复国主义者加速推动建国。犹太人看到了英国的衰落，决定在巴勒斯坦铲除不利于犹太人建国的因素。

1944年，英国中东事务大臣莫因勋爵被犹太激进组织“恩斯特帮”刺杀，该组织领导人是日后出任以色列总理的伊扎克·沙米尔。

▲伊扎克·沙米尔

犹太武装组织制造了“达伊尔·亚辛村屠杀”等一系列惨案，试图恐吓阿拉伯人。大量阿拉伯人离开了犹太人密集的巴勒斯坦西北沿海地区，他们的土地被犹太人占领。

除了针对阿拉伯人，1947年，英国在巴勒斯坦的统治机关大楼被犹太人炸塌一侧；1948年，联合国巴勒斯坦问题调解员伯纳多特伯爵被犹太人刺杀。

犹太复国主义者疯狂吸纳土地并加快吸纳新移民。1948年，犹太人掌握了18.5万公顷土地，占巴勒斯坦可耕地的23%。当年巴勒斯坦的犹太移民达到67万，阿拉伯人口120余万。双方的人口对比从19世纪末的1：40减小至1：2。

▲犹太人源源不断到来

面对巴勒斯坦的乱象，二战中国力受损的英国决定撤出该地，英国决定将巴勒斯坦的土地一分为二，让当地的阿犹两族分别建国，具体土地划分方案待定。

在对犹太民族的同情心理影响下，1947年11月，联合国大会以33票赞同、13票反对（阿拉伯11国、古巴、希腊）、10票弃权的结果通过181号决议，决定在巴勒斯坦建立两个国家。

美苏两国都投了赞成票，美国国内有数百万犹太人，支持犹太人建国可以理解。苏联(俄国)素来有反犹传统，投出赞成票是想借此拆解老牌殖民帝国。

▲181号决议

巴勒斯坦位置重要，当地的犹太移民许多来自东欧，苏联也想借此示好未来的犹太国家，借此在东地中海扩张影响。二战中犹太人的悲惨遭遇为以色列的成立博取了国际同情，西方主导的国际舆论认为应该给这个流散千年的苦难民族一个栖身之所。

联合国根据决议测量巴勒斯坦土地，阿拉伯人约旦河西岸、西南的加沙和北侧的加利利地区（1.15万平方公里）。犹太人获得西北沿海地带和南方的内盖夫沙漠（1.52万平方公里）。

▲巴以分治

1948年5月14日，英国末任驻巴勒斯坦高级专员艾伦·坎宁安离任。犹太人以联合国181号决议为支撑，凭借足够多的人口规模以及对巴勒斯坦工农业的绝对影响力，于当天宣布建国，国号以色列，西方国家迅速承认了以色列。

犹太人看似“神速复国”，实际上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积累，在巴勒斯坦早就拥有了完善的管理架构和生产基础。当地的复国主义领袖古里安等人转变身份成为以色列政府官员，犹太人的哈加纳等组织就地变为以色列国防军。

▲以色列国防军

阿拉伯人认为以色列的建立是在损害阿人利益基础上实现的，阿拉伯人已在巴勒斯坦居住了上千年，阿拉伯国家不能承认以色列的存在。

以色列建国第二天，阿拉伯国家组成联军，决定消灭以色列后，在巴勒斯坦成立阿拉伯人的民族国家。

形势危急，以色列政府向全球犹太人发出求援信息，大批曾服役于西方国家军队的犹太人前往以色列参军，以色列还获得大量西方装备。以色列最终打赢了第一次中东战争，夺取了联合国划给巴勒斯坦的6000平方公里领土。

1948-1951年，来自27个国家的68.4万犹太人迁居以色列。以色列境内的阿拉伯人则从120万下降到20余万，双方人口对比从1：2变为6：1。

▲巴勒斯坦局势变化

以色列凭借犹太人的资金、影响以及西方国家的支持，国力迅速提升。1956-1973年，以色列接连在第二至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击败阿拉伯联军，吞并了整个巴勒斯坦地区，以色列获得较为稳定的发展环境。

在西方和犹太财团的支持下，夜色列的产业结构不断优化，跻身发达国家行列，与周遭的阿拉伯国家的国力差距进一步加大。

应当说，近代犹太复国主义是在欧洲上千年的反犹浪潮中形成的。民族主义让欧美犹太人拥有了更强的族群意识，金融霸权让犹太精英具备了影响列强国际政策的条件，为犹太复国奠定了基础。

▲族群实力增强的欧美犹太人

在此基础上，欧洲犹太人利用一战等地缘动荡之机，不断向巴勒斯坦移民，在当地确立了经济优势。

二战中600多万犹太人的惨死为这个民族博取了国际同情，在两极格局的影响下，犹太人建国方案得以在联合国提出并通过。

犹太人在接纳他们的阿拉伯人的土地上重建民族国家，但“闪电复国”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中，地缘动荡的涟漪至今仍未消弭，巴以冲突的态势愈发激烈。

如今以色列在经济、军事多方面确立了对阿拉伯人的绝对有优势，巴勒斯坦问题和平解决的希望愈发渺茫。

▲地缘死结难解

长期作者｜碧落清遥****

历史资深爱好者

责任编辑｜Thomas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生｜环球情报员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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