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宝宝也会像人类幼崽一样“牙牙学语”_风闻

撰文 | Ziv

审校 | Cloud

（图片来源：GIPHY）

小婴儿最开始学说话都是以“a-a”“ba-ba”“ma-ma”这样的音节开始，经过不断重复掌握发音技巧后，再升级难度，学习具有复杂音节的词汇或句子。

科学家发现不只人类会通过这种方法学习说话，蝙蝠也可以。

（图片来源：GIPHY）

蝙蝠的话也很多

曾经有研究人员发现，蝙蝠是除人类之外少数几种能用“语言”交流的动物之一，虽然它们的超声波很难被我们听到。

2016年，一项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上的研究将埃及果蝠（Rousettus aegyptiacus）的声音分为了四类，发现它们当中潜藏着大量信息，极具社交性。

来自美国德克萨斯州的研究者发现，墨西哥的一种蝙蝠能使用15~20个音节来发出叫声。虽然蝙蝠们的求偶模式都是相似的，但每只雄性蝙蝠都会创作自己独特的求爱“歌曲”。

这些蝙蝠还会用复杂的“语言”来划定领地边界、宣示自己的地位、击退入侵者、养育后代以及识别彼此的身份。

（图片来源：Freepik）

蝙蝠的“歌曲”跟鸟类有点像，但鸟类大脑的结构跟哺乳动物非常不同，很难将鸟类的交流能力迁移应用到人类的语言发育研究中。

而蝙蝠的大脑结构与人类大脑就要相似得多，于是研究人员希望可以借助蝙蝠的交流来探索人类的语言发展。

小蝙蝠“牙牙学语”

大银线蝠（Saccopteryx bilineata）是中美洲和南美洲雨林中常见的一种蝙蝠，它们的翅膀上长着小小的囊袋，因此也被称为**“大囊翅蝠”**。

大银线蝠（图片来源：Michigan Science Art）

科学家发现它们可以用25种音节组合成各种复杂的“语句”来交流。

这些蝙蝠幼崽生活在充满各种叫声的吵闹环境中，在很小的时候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比如雌性幼崽会学着发出雄性求偶时的颤音；有些幼崽会发出回声定位时需要用到的咔哒声，即使它们待在原地并不需要回声定位；还有些小蝙蝠会含糊地发出成年蝙蝠挑战其他蝙蝠领土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幼崽发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被认为是一种类似人类婴儿牙牙学语的练习，它们并不明白这些声音的含义，只是模仿“大人”说话而已。这还是灵长类动物之外，第一个哺乳动物通过这种方式学习语言的例子。

（图片来源：Freepik）

来自柏林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动物行为学家阿哈娜·费尔南德斯（Ahana Fernandez）和她的同事为了弄清楚这些小蝙蝠是怎样学习“语言”的，在哥斯达黎加的雨林里花了几周时间，记录了20只野生蝙蝠幼崽的216组声音，一共有超过55000个音节（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将“音节”定义为前后都安静的声音片段）。

在人类幼崽牙牙学语的阶段，发音特征有重复的音节、重复的韵律等等。虽然声音本身听上去大相径庭，但经过研究团队的分析，他们发现蝙蝠幼崽的发音也有这些特征。

在出生后的3周内，大银线蝠的幼崽就会开始练习发声，在它们7~10周大时，幼崽有30%的日常活动时间都在学“说话”。科学家推测蝙蝠幼崽也有类似人类的语言学习“敏感期”，也就是在生命发育的较早阶段。

这项研究被发表在Science上（图片来源：参考资料[2]）

在这项研究中，没有一只蝙蝠幼崽在断奶时完全掌握了成年大银线蝠能发出的全部25个音节，它们能掌握12~20个左右。

原因之一是某些音节是只有在它们成年后，唱争夺领地的“战歌”时才会用到的。

另外，有5种音节没有被任何一只小蝙蝠掌握，这是因为像人类婴儿一样，蝙蝠幼崽学习语言的进度也并不是匀速稳步提升的，它们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掌握某种发音技巧。这5种音节在这个阶段的出现频率比较低，导致幼崽们都没能成功掌握。

研究人员还发现，即使小蝙蝠在学话时发出了成年世界具有特殊意味的声音，成年蝙蝠也不会因此做出什么反应，推测原因是它们能区分出这是小宝宝的练习。

在费尔南德斯的另一项研究中，她发现雌性****蝙蝠主要承担教小蝙蝠说话的任务。它们在跟小蝙蝠对话时，会改变自己的音色，就像人类跟小宝宝对话时也会不由自主变得轻声细语一样。

蝙蝠妈妈对自己的孩子发出的声音（MD）和它们发出的其他声音（VS以及ES）有明显区别（图片来源：参考资料[3]）

这种声音可以促进小蝙蝠练习发声，小蝙蝠发出的声音又会促使雌性蝙蝠引导它“说话”，从而形成了一种正反馈。

虽然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蝙蝠和人类早就分道扬镳，在不同的道路上各自演化，但居然有相似的语言学习过程，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研究人员希望可以弄明白当蝙蝠牙牙学语时，大脑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在什么条件下才能更好地学习“说话”。也许这能给人类的语言学习机制提供更多解释。

参考资料：

[1]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07/10/071018123525.htm

[2]Fernandez et al., Science 373, 923~926 (2021). DOI: 10.1126/science.abf9279

[3]Fernandez AA and Knörnschild M (2020) Pup Directed Vocalizations of Adult Females and Males in a Vocal Learning Bat. Front. Ecol. Evol. 8:265. doi: 10.3389/fevo.2020.00265

[4]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1-02258-3

[5]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rep39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