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iPhone 15的碳足迹缩小了，但仍有可能变得更加可持续 - 彭博社
Coco Liu
苹果 iPhone 15 智能手机在纽约第五大道店销售。这家科技巨头通过依赖回收材料部分地减少了手机的碳足迹，尽管苹果要实现其气候目标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摄影师：Gabby Jones/Bloomberg苹果今年宣布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产品系列，尽管没有比 iPhone 15 更加核心的产品。乍一看，苹果最新的 iPhone似乎在可持续性方面达到了所有标准。
与公司定义的基准相比，iPhone 15 Pro的碳足迹减少了近30%（尽管比 iPhone 14 Pro 增加了1%），苹果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塑料包装。手机中还有大量100%回收材料，从其感应充电器中的铜箔和USB-C连接器中的金到电池中的钴，这些都是硅谷科技巨头的首次尝试。
考虑到采矿经常导致冲突和生态破坏，苹果在使用回收材料方面取得的进展引人注目。但在一些可持续性专家看来，这也是一个转移公众注意力的幌子，转移了对更大问题的关注。
“回收实际上是一种干扰，”环境非政府组织 Stand.earth 的全球气候活动主管加里·库克说。在减少气候影响方面，“修复更为重要，”库克说。
苹果公司的数据显示，iPhone 15 Pro的整个生命周期碳排放中大约80%都集中在生产过程中。这意味着消费者持有设备的时间越长，就能帮助减少更多的排放。
iPhone不可避免的碳足迹
每个iPhone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随着每个新型号的推出而变化，但并没有随时间稳定下降。
来源：苹果环境报告
同一型号的不同配置的生命周期产品排放量会有所不同。
“最差的回收比最好的采矿要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回收是最环保的做法，”纽芬兰纪念大学专门研究电子废物的教授Josh Lepawsky说。
从报废手机中提取铜、金等矿物质并制造新手机需要能源。“他们所呈现的封闭循环实际上并不封闭，”Lepawsky说。
对于像苹果这样规模的公司来说，这一点尤为令人担忧。去年，这家科技巨头全球发货了近2.25亿部iPhone。尽管一部iPhone 15 Pro在其生命周期内会产生66公斤（145磅）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 相当于从华盛顿特区开车到费城 — 将这个数据应用到苹果公司2022年发货的所有智能手机上，排放量约为约1500万公吨。这大约是华盛顿特区建筑物年排放量的四倍。
“认为任何IT产品实际上是可持续的是天真的，”瑞典绿色电子产品认证机构TCO Development的经理Andreas Nobell说。“你只会有不同程度的可持续性。”
苹果iPhone销量保持稳定
去年全球销售了近2.25亿部iPhone
来源：Counterpoint Research
注：2019年，苹果CEO蒂姆·库克表示，降低更换电池费用会降低iPhone的需求。
“与购买使用回收材料制成的新手机相比，Nobell表示，如果他们继续使用现有的手机，消费者将更好地保护地球，同时也保护自己的钱包。”
一位苹果发言人表示，公司正在优先考虑产品的长寿命，包括使手机更耐用，并确保软件更新适用于旧设备。最近的硬件变化还包括重新设计iPhone 15 Pro，使背面玻璃可以单独更换，这将使用户节省超过300美元，与iPhone 14 Pro系列相比。“
“我们拥有数千个授权服务地点，我们还为独立维修店提供苹果零部件、工具和手册的使用权限，”一位苹果发言人表示。“去年，我们是第一家推出自助维修计划的主要制造商，我们也是第一家支持州和联邦维修法规的公司，以确保一致性、安全性和客户隐私。”
但是，经营电子产品维修业务和倡导组织iFixit的Kyle Wiens指责苹果使用软件“封锁了大多数[独立]维修”。
零件配对——也就是说，当特定组件通过软件与特定手机配对时——已经削弱了iPhone的可修复性和苹果的环保可信度，Wiens表示。他的团队最近拆解了两部iPhone 15 Pro Max，并交换了设备的部件。iFixit的测试人员发现，随后发生的情况是苹果发出了一系列警告，内容是“无法确定您的iPhone显示屏是否为正品苹果零件。”
Wiens表示，更换了部件的iPhone还失去了Face ID的访问权限，这是一项使用户能够使用面部识别技术快速登录的热门功能，同时还遇到了其他几个功能问题。苹果辩称，零件配对旨在为用户增加一层保护，主要用于敏感功能，比如Face ID。该公司认为这些零件保护了手机的安全性，因此需要采取额外的零件配对措施。
根据Wiens的说法，到目前为止，iFixit通过其技术人员网络检查过的数十部手机中，苹果是唯一一个采用限制性零件配对系统的智能手机品牌。尽管该公司多年来在其移动设备中部署了这样的设计，但iFixit的测试显示，与早期型号相比，iPhone 15 Pro Max的限制性增加了，使其在iFixit的可修复性评分中获得了4分（落后于FairPhone 4的10分、LG G5的7分以及苹果自家的iPhone 7 Plus，后两者也获得了7分）。
iFixit表示，在iPhone 15 Pro Max单位中更换的11个组件中，有7个触发了错误警告或出现了故障。如果它们无法被重复使用，其中一些组件很可能最终会进入回收设施，甚至更糟的是填埋场。“这对环境不利，因为制造中的能量消耗非常高，” Wiens说。
除了排放之外，电子废物是环境面临的一个迅速扩大的问题。根据联合国提供的最新数据，2019年全球电子废物达到了创纪录的53.6百万吨。联合国表示，小型设备，包括智能手机，贡献了近10%的总处理量。没有得到适当处理，电子废物中的有毒物质可能渗入地下水和土壤，危害野生动物，甚至进入人类食物链。
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在加利福尼亚库比蒂诺的苹果园园区举行的活动中展示了一部苹果iPhone 15 Pro Max摄影师：大卫·保罗·莫里斯/彭博社苹果长期以来一直因不让iPhone更容易维修而受到批评。该公司曾在几个美国州反对维修权法案，最近在加利福尼亚改变了立场，最近通过了一项法律，为用户提供了更多修复电子设备的选择。游说反对，改变了立场。
“加利福尼亚州的新法律将有助于确保消费者和独立维修企业都有可用的资源，可以安全地修复他们的设备，而不会损害他们的隐私或数据安全，”苹果维修业务副总裁布莱恩·诺曼在上个月的白宫活动上表示。
该公司在2022年开始向消费者销售iPhone更换零件，尽管这一变化大约是在第一款iPhone推出后的15年。苹果此前曾表示，iPhone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复杂了”无法修复。但行业观察人士指出，公司的抵制可能超出了技术考虑。
“可修复性绝对是确保手机尽可能环保的关键，”全球咨询公司Counterpoint Research的智能手机可持续性分析师扬·斯特里亚克说。但苹果以及许多其他消费者科技公司“处于非常棘手的境地，”斯特里亚克补充道。
在2019年的一封信函中，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表示，iPhone销量的下降部分原因是消费者由于更换电池价格降低而修复旧手机，这表明环保对苹果的底线可能存在冲突。
近年来，苹果已经采取措施，将其收入多样化，超越硬件领域 — 增加了云服务、在线流媒体和付费保修。但设备仍然是摇钱树。截至2023年9月底的三个月里，iPhone销售额贡献了大约440亿美元的收入 — 几乎占苹果总收入的一半 — 根据公司最新的财务报告。
“他们不希望他们的产品尽可能长久，因为他们想要销售新产品，” Stryjak说。
近年来，苹果加大了解决环境问题的努力。该公司在2017年表示，将减少对原始矿物的依赖，并最终停止采矿。它还加入了一个日益增长的企业名单，旨在到2030年将温室气体排放降至零。该公司还增加了对可再生能源项目的投资，以及向更低排放运输的过渡。今年9月，苹果还推出了它所称的“首款碳中和”智能手表，尽管这一说法遭到了环境监督机构的反对。
但随着全球消费者排队购买新iPhone，分析师表示，这些掌上设备是苹果在实现其环保承诺方面成功与否的关键 — 或失败。该公司已经努力通过设计改进和更环保的制造来减少其旗舰产品的气候影响。
即使单单推出更环保的iPhone可能不足以扭转局势，因为每部设备的节能可能会被公司销售的智能手机总数的增加所抵消。事实上，自2007年首款iPhone推出以来，苹果移动设备的年销量已经激增60倍。相比之下，iPhone 15的单位排放量仅为iPhone 6的70%，后者是苹果最高碳排放的型号。苹果已承诺到本十年末将温室气体排放量降低至2015年水平的75%，通过增加可再生能源和其他低碳技术的使用来实现。它还承诺通过支付高质量的碳去除来解决剩余的排放问题。高质量的碳去除。
在周四的收益电话会议上，蒂姆·库克重申了公司对可持续发展的承诺。“我们计划到本十年末使我们所有产品的碳排放达到中性，”他说。
然而，为了实现苹果的气候目标，莱帕斯基表示，公司最有效的工具实际上是减缓消费速度。
“最环保的设备就是你已经拥有的那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