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揭示了气候如何改变历史 - 彭博社

Laura Millan

2023-05-24

埃及纸草展示了原始水神努恩。

摄影师：CM迪克森/普林特收藏/盖蒂图片

人类一直对地球的气候感到恐惧和着迷，以至于几乎每个文明的创世神话都基于巨大的气候变化 — 失去了一个完美的乐园，巨大的洪水，七年的干旱或惩罚性的瘟疫。

然而，历史学家传统上将焦点放在人类的行为上 — 帝国、战争和伟大的发明 — 却忽略了同样对人类产生重大影响的火山喷发、严寒冬季或丰收失败。重新整合人类和自然历史对于理解我们今天周围的世界至关重要，这是英国牛津大学全球历史教授、《地球变迁：一个未被讲述的历史》（Bloomsbury，2023）的作者彼得·弗兰科潘所主张的。

正如他在畅销书《丝绸之路：世界新史》（Bloomsbury，2015）中所做的那样，弗兰科潘借鉴了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印度和中国的历史资料，识别出趋势并在各个地区之间建立联系，构建了一个全面但富有趣味的故事，讲述了自然界如何影响了人类，反之亦然。

他说，人类就像在最后一刻到达的粗鲁客人，制造混乱并摧毁他们被邀请的房子。自工业化前，地球变暖了1.2摄氏度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它正朝着本世纪末将会升温2.7摄氏度的灾难性方向发展，根深蒂固地植根于我们作为一个物种的起源。

Peter Frankopan摄影师：查尔斯·莫里亚蒂关于季风气候如何使印度统治者更难繁殖和获取马匹，或者关于中世纪欧洲农业如何因为一个温暖时期而蓬勃发展的故事，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我们是如何到达这里的，以及如何避免成为我们自己成功的受害者，他说。

Bloomberg Green 与弗兰科潘在伦敦一家以格鲁吉亚美食闻名的面包店进行了对话 — 格鲁吉亚是欧洲和亚洲之间的国家，这两个大陆是这位历史学家的研究重点。我们谈论了他的著作，以及它对我们人类和我们所处时代的看法。为了更清晰地表达，对话已经进行了编辑和删减。

当我们透过气候的镜头看待古代历史时，它告诉我们什么？

它告诉你人们一直都很害怕。在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创世纪》中，关于上帝创造地球的故事，讲述了上帝创造了一个完美的生态系统，设计得完全符合他的意愿。他最后放进去的是人类，并给出简单的指示 — 不要吃这棵禁果。当亚当和夏娃确实吃了这棵禁果时，惩罚是生态的。这意味着你不再处于一切都可以自然生长的地方。现在你必须担心过多的雨水或者雨水不足。

大洪水总是让人们感到担忧。挪亚的洪水，以及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编写的故事和文本中的故事。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大洪水，以至于一个中国皇帝的主要技能是他建设基础设施以防止洪水。托马斯·杰斐逊每天记录了大约50年的温度变化等日记记录。

你大部分的职业生涯都专注于拜占庭帝国、十字军东征和古代丝绸之路。是什么让你开始关注气候？

作为一名全球历史学家，你需要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来研究 —— 探讨一个重大问题并研究其历史。但你需要一个广泛的范围，而真正全球性的主题并不多。没有多少事情能够让我们所有人同时以相同的方式参与。

气候模式会对收成水平造成影响，增加通货膨胀，导致生活成本危机，卡路里短缺，降低免疫系统和疾病的流行。这些在过去都发生过，但通常不会同时发生。今天世界的不同之处在于，90%或98%的世界正在同时变暖。这是前所未有的。

你说大多数人知道伟大皇帝的名字和重大战争的日期，但很少有人能够说出重大洪水或干旱事件的名称。为什么大多数历史学家过去没有采取这种方法？

我们关注的是不同的事物 —— 在人类历史中，自然可能不那么重要，甚至不存在。在过去的100或200年里，我们与自然渐行渐远。现在有了一个转变，近几十年来有许多环境历史学家一直在研究这个领域。

这种相对较新的与自然疏离对人类意味着什么？

比较一下1850年和1950年的农场工人数量 —— 几乎下降了90%，这是因为自动化。人们与土地的联系变得更加疏远，城市变得更大。这意味着那些认为自己受过教育、聪明和博学的人确实是聪明、受过教育和博学 —— 但他们不会挤奶。我们让其他人来做这件事，然后我们进入一个我们从未真正考虑事物来源的世界。

你已经多次通过历史传达了人类站在悬崖边缘的形象。是什么阻止了我们从悬崖上掉下去？

我们过去幸运地避免了灾难。但你应该始终担心如果发生了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什么 —— 震惊是关键。我们教学生关于1914年在萨拉热窝刺杀了弗朗茨·斐迪南德 [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关于当你有一个建立在那种脆弱程度上的系统会发生什么。一些正在向我们逼近的事情 —— 北极融水、海洋系统的变化方式、对环境的污染 —— 我们都意识到了。但它们似乎不是一个大问题。

这些压力就像玻璃上的小裂缝。它们会变成更大的问题吗？一个人能扔一块石头打破整个东西吗？你如何生活在一个你不害怕这种情况的世界中？你如何为此做准备？

从历史中你可以学到很多关于人们如何适应良好以及他们如何没有适应良好的事情，以及供应链、政治系统是如何崩溃的。

那么整个系统是如何崩溃的？我们应该注意什么？

你不能总是领先。西班牙人在中美洲发现的阿兹特克人和玛雅人是非常强大、复杂的国家，但却崩溃得非常迅速。巨大的帝国可以在不太大的压力下突然崩溃。其他的则从不会因爆炸或大爆炸而崩溃 —— 比如罗马帝国 —— 它们之所以没落是因为事情变得越来越困难。

但我们不会那样思考帝国，因为我们过于关注帝国是如何增长的，是什么让它们成功的。我们看着大教堂、宫殿、伟大的文明，而不是看发生了什么问题。胜利者书写历史，但人类历史是一部不断失败的历史。

如果我们500年前交谈，伟大的作家、思想家、学者和艺术家会在伊斯法罕、大马士革或君士坦丁堡。我在书中写到的乌鲁克或尼尼微这样的城市，大多数人无法在地图上找到它们的位置。它们已经不复存在，不再是昔日帝国的中心，因为它们没有适应变化。而这种适应往往涉及军事、经济、政治、社会，但总会有生态环境因素。

那么，你认为人类能成功适应气候变化吗？

我是乐观的，或者说是实用主义者。我们还在这里。自有记载以来，人们一直在写关于世界末日的事情，而我们却坐在伦敦市中心的阳光下。

人类非常适应能力强、有进取心和创造力。我们是一个了不起的物种，能够创造出艺术、文明、文化、音乐等美好的事物。但在错误的情况下，我们也会对彼此做出可怕的事情。我们有一面善良和邪恶的两面。因此，重要的是确保我们最好的一面——关心、谨慎、可持续、深思熟虑、慷慨和善良——主导我们的思维，而不是认为我们永远不需要付出代价，如果我们的子孙后代需要付出代价，那就是他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