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萨斯州的Keystone管道漏油事件凸显建设缺陷 - 彭博社

在堪萨斯州华盛顿县的一条河流中，康涅狄格州管道泄漏的地区进行清理工作，2022年12月9日。摄影师：DroneBase/AP去年12月的一个寒冷夜晚，连接Keystone石油管道两个部分的焊缝破裂，喷出超过12,000桶重质原油污染了堪萨斯州的一条小溪，这场灾难实际上是多年前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十多年前，美国监管机构曾警告称，导致Keystone历史上最严重泄漏的焊缝类型存在失效模式。自2010年开始运营以来，管道和危险物质安全管理局至少已经五次通知运营商TC能源公司，Keystone的建设和运营实践中存在安全风险。

然而，这条从加拿大油砂穿过美国中部的2,687英里（4,324公里）长的管道在过去12年中已经发生了近两打事故，泄漏的严重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根据政府问责办公室的数据。自2010年以来，它在美国土地上泄漏的石油量超过了其他任何一条管道，PHMSA的数据显示。而最新的泄漏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次。最终报告关于事故原因的最终报告，本周公开，得出结论称，管道的其他部分可能存在导致去年12月泄漏的相同施工缺陷。

政府记录显示，TC能源推动了管道的极限，增加了管道上的应力程度，超过了通常允许的范围，以便在保持成本低廉的同时运输更多的石油。美国监管机构批准了所有这些做法，即使他们警告存在危险，也没有采取最大限度的执法行动来遏制日益恶化的泄漏情况。现在，随着俄罗斯在乌克兰发动战争扰乱全球能源流动，政治意愿和投资者对新的美国管道产生了兴趣，Keystone的记录成为了这类系统可能带来的风险的鲜明提醒。

“一些管道数十年来从未发生事故，”总部位于华盛顿雷德蒙德的咨询公司Accufacts Inc.的总裁理查德·库普雷维奇说道，该公司为监管机构和企业提供技术专长。“他们发生了多次破裂，这表明这里有些地方并不对劲。”

TC能源坚称该管道“在我们运营的司法管辖区内已经达到或超过了所有监管和法规要求。”

“虽然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安全事故是可以接受的，”该公司在回答问题时表示，“但当发生时，我们已经确保了全面的响应，完全修复了环境，并考虑了所有利益相关者及其影响。”

PHMSA在回答问题时表示，他们正在调查TC能源是否违反了任何管道安全法规，并“将适当地发布执法或合规行动，以追究责任方的责任。”

机构记录详细介绍了Keystone建设问题的悠久历史，并声称该公司未能雇用足够合格的工人，进行强制性风险评估并采取防止腐蚀的措施。只有另外两家运营商 —— Enterprise Products Operating LP和Tennessee Gas Pipeline Co.，它们管理的管道系统比Keystone大得多 —— 积累了更多所谓的纠正行动命令。Enterprise和Tennessee Gas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在许多方面，Keystone 是独一无二的 - 具有特殊授权，可以在美国现有管道规则范围之外运行。

首先，TC Energy 寻求许可使用比通常允许的更薄但据称更强的钢材类型，该公司表示这将降低成本，根据 政府问责办公室 的调查，称为 GAO。该公司还希望获准以比其他美国石油管道更高的应力水平运行管道 - 请求以其所谓的“指定最小屈服强度”或 SMYS 的 80% 运行，而通常允许的是 72%。这将使 Keystone 能够在不增加尺寸的情况下运输更多石油。

Keystone 管道漏油

来源：管道和危险物品安全管理局

美国监管机构批准了这两项请求。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2008年，与 Keystone 开始施工的同一年，联邦检查员发现供应 TC Energy 和其他管道运营商的公司制造的管道存在质量问题，根据 GAO。某些管道未达到强度要求，并发现在某些压力下运行时会变形。PHMSA 要求 TC Energy 和其他公司检查受影响的管道并根据需要更换部分管道，这项工作历时多年，根据政府问责办公室的说法。

当 Keystone 在 2010 年 6 月开始运营时，该机构还要求其以降低的 SMYS 或应力水平运行。

不久之后，检查员发现一种名为环焊缝的管道接头在连接不同厚度的管道时容易出现故障。在南达科他州的Keystone管段进行静水压测试时发生了一起这样的故障。PHMSA随后发布了关于这种焊缝的行业安全咨询。未来几年，更多的泄漏事件将被归因于焊缝故障，包括去年12月发生的超过12,000桶的事件，以及其他管道上发生的一些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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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MSA确定的管道质量和环焊缝问题并不局限于Keystone。然而，根据政府 Accountability Office 的调查，从2015年到2020年，Keystone的事故记录比全国平均水平更糟糕。GAO表示，在2010年到2020年期间，Keystone造成的影响人员或环境的泄漏事件中，有一半是由“管道或焊缝材料故障”引起的，而其他所有管道的比例为12%。

针对过去泄漏事件的问题，TC Energy表示：“我们已经分析了根本原因，实施了整改计划，并将这些经验融入了我们的工程和完整性计划中。”

根据政府记录，Keystone的首次泄漏很小。但是，在2011年，北达科他州发生了一起400桶的泄漏，再次引起了监管机构的关注。PHMSA表示，这次破裂是由一个破损的配件引起的，随后对该管道进行了更仔细的检查。两年后，该机构向TC Energy发出了信函，指控该公司在仍在建设中的从俄克拉荷马到墨西哥湾海岸的管段上雇佣了不合格的焊工，并且该部分焊缝的很大比例需要修复。TC Energy对此提出了质疑，称其已遵守了相关法规，并“解决了发生的焊接问题”。PHMSA在其网站上发布了TC Energy的质疑，但没有发布任何解决记录。TC Energy拒绝置评。

PHMSA将继续发布安全警告，并批准Keystone的扩建计划。

首先，该管道线路扩展到了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库欣的石油枢纽，后来又延伸到了美国墨西哥湾岸。根据政府问责办公室的数据，一些管道段被发现在压力下扩展，2016年不得不更换了32个接头。同年晚些时候，Keystone也被允许提高到其SMYS的80%。

据记录显示，大约在这个时候，Keystone的石油泄漏变得更加严重。南达科他州又发生了一起400桶的泄漏，据称是由于两个不同厚度段之间的不良环焊导致的。据该机构称，这个焊缝每分钟泄漏大约两滴原油，持续时间不详。

一年后，南达科他州又发生了一起破裂，释放了大约5,000桶石油，导致近两周的停产。两年后，北达科他州泄漏了超过4,000桶，破裂原因追溯到“非典型的缝焊”。

这张航拍照片显示了TransCanada Corp.的Keystone管道泄漏，2017年11月17日，估计泄漏了21万加仑的石油，流入南达科他州东北部的农田，靠近南达科他州的Amherst。摄影师：DroneBase/AP尽管联邦警告不断增加，泄漏规模不断扩大，但特朗普政府在2020年授权TC能源将该管道的产能提高近27%，达到每天76万桶。这比最初设计的每天约60万桶的Keystone管道要多得多。该管道仍然被允许以其SMYS的80%运行。

与此同时，同一年，加拿大能源管理机构发布了自己的行业范围内的警告通知关于环缝焊的问题。

这些故障记录成为环保活动人士反对该管道扩建的焦点，这条备受关注的Keystone XL项目最终在2021年被拜登总统最终阻止，经过十多年的抗议。但原始的Keystone继续运行，而TC能源继续稳步增加通过它的石油量。

在12月泄漏时，据Wood Mackenzie的数据，该管道每天运输65万桶。根据PHMSA的记录，泄漏速度很快，警报响起后六分钟内就喷出了1.2万桶以上。尽管到达现场的人员在黑暗中看不到扩散的油迹，但他们能闻到空气中的重质原油味，该机构在一项纠正措施命令中说。

确定的初步原因是一次失败的环缝焊，促使PHMSA下令对整个系统进行压力削减，直至另行通知。周二公布的最终根本原因分析指出施工“疏漏”，包括焊接不足，并声称TC能源在其扩容项目期间低估了“环缝焊裂纹”的风险。

曾在Keystone项目上工作的前TC能源工程师Evan Vokes将管道长期故障的原因归因于为了降低成本而损害安全性。由于项目规模和范围的扩大以及材料和施工合同，该管道的价格从最初的17亿美元膨胀到2008年52亿美元，当时该项目获得了国务院的批准。

Vokes表示：“Keystone一再无视良好的工程实践，而是追求低预算。”他说自己在2012年向加拿大监管机构投诉公司做法后被TC解雇。他提出的问题包括：未遵循适当的焊接程序，PHMSA在2013年警告了TC能源。在他的投诉之后，加拿大监管机构对TC能源展开了审计，公司承诺采取纠正措施。

TC Energy拒绝就沃克斯的离职发表评论，通过电子邮件表示公司“不对人事事务发表评论。”

到目前为止，Keystone泄漏了约26,000桶石油，足以填满近两个奥林匹克大小的游泳池。但它只累积了30.6万美元的联邦罚款，仅占TC Energy 420亿美元的市值的一小部分。

在堪萨斯州华盛顿县一段破裂的Keystone管道周围进行清理。摄影师：DroneBase/AP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国会限制了PHMSA的执法权力，另一方面是因为该机构如何解释这些限制。例如，PHMSA不会对违规行为施加国会允许的最高罚款，除非违规行为导致死亡或重大环境破坏。迄今为止，根据PHMSA的说法，Keystone的事故都没有达到那个水平。该机构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执法措施，如警告信和纠正行动命令，可能会产生“往往超过民事最高罚款”的显著成本，这些“作为进一步防止管道故障的威慑措施。”

批评者表示这还不够。

“这些规定还不够严格，”华盛顿贝灵厄姆的监督组织Pipeline Safety Trust的执行董事比尔·卡拉姆说。“PHMSA的规定实际上是为了给操作者很大的自由度，让他们认为如何最好地运营他们的管道。”

这可能会改变。十二月泄漏事件的严重性，加上泄漏情况恶化的趋势，使PHMSA“有更多的自由度”采取有意义的行动，奥巴马政府时期担任管道和危险物品安全管理局局长的辛西娅·夸特曼说。

该机构可以，例如，强迫TC能源进行昂贵的在线检查，测量整条管道的厚度。Quarterman表示，许多泄漏事件与焊接问题有关，这引发了重新评估允许管道在高压下运行的特别许可证的可能性。

PHMSA在回答问题时表示，正在完成对其特别许可证流程的审查，并将“应用结果”到Keystone和其他许可证。

目前，管道继续运营，每天运输约585,000桶石油，而对去年12月泄漏事件的调查仍在进行中。

Quarterman说：“这是一条相当新的管道，你必须提出这些问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