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奥托的男人》影评:阿甘式人物——《华尔街日报》
Kyle Smith
汤姆·汉克斯与玛丽安娜·特雷维尼奥图片来源:索尼影视娱乐这一年,汤姆·汉克斯决定突破自我:近期他在《猫王》中将汤姆·帕克上校塑造成梅菲斯特般的骗子,如今又在《生无可恋的奥托》中回归,扮演世界上最暴躁的男人,试图将这位以开朗著称的演员伪装成一片行走的乌云。
这部翻拍自2015年瑞典电影《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改编自同名小说)的作品,背景设定在宾夕法尼亚州冬季的一处公寓小区。汉克斯饰演一位孤独且不苟言笑的鳏夫,与其说他在与抑郁抗争,不如说已向抑郁投降。他是个顽固的规则执行者、举报者和投诉专业户,对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咆哮抱怨。但鉴于汉克斯一贯的角色选择,奥托金子般的心透过他悲惨的表象闪耀只是时间问题。多久?并不长。大约15分钟。甚至没有"未来圣诞幽灵"的预警。
熟悉孤僻角色套路的人会猜测,究竟是勇敢的移民、可爱的小女孩还是毛茸茸的小猫会唤醒奥托的善意。但很少有人能料到剧本会厚颜无耻地囊括所有元素:一对年轻的墨西哥裔美国夫妇(玛丽安娜·特雷维尼奥、曼努埃尔·加西亚-鲁尔福)和他们的女儿们迅速成为奥托的朋友,一只被他收留的流浪猫也是如此。
这部由马克·福斯特执导的电影(制片人包括汤姆·汉克斯及其妻子丽塔·威尔逊)采用了米拉麦克斯式的煽情风格,令人想起2000年代初期的中产阶级催泪片如《航运新闻》、《未竟一生》以及福斯特自己的《寻找梦幻岛》。导演通过朦胧肥皂剧式的闪回镜头展现奥托与爱妻(由瑞秋·凯勒饰演;年轻版奥托由汉克斯的小儿子杜鲁门·汉克斯扮演)的悲剧过往,这种处理手法堪称尴尬。福斯特甚至重启了如今已显陈腐的套路——在场景间插入深情流行乐来强化滥情效果。当然,奥托必须是个敏感的灵魂;他不能只是个混蛋。影片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充当黑人、残疾人和跨性别青年的救世主。
我多希望好莱坞能塑造一个难以预测、不甜腻、不滥情的顽固厌世者形象——一个铁石心肠的老愤青。等等,或许他们已经做到了:拉里·大卫。若有人质疑当下好莱坞电视剧远比电影更有趣,只需将这部冲击奥斯卡的"糖精工厂爆炸式"电影与大卫持续输出的《抑制热情》对比便知。银幕上的大卫患有极具说服力的厌世症(与奥托的虚假病症不同),且从不将暴躁归咎于悲惨遭遇。他那些琐碎争吵和古怪复仇既出人意料又令人会心,让观众不断争论其反应是否合理。大卫的叛逆天性总能催生出怪异或精妙的喜剧场景。
相比之下,电影却死死抓着那些扼杀创意的政治正确规范不放。大卫·马吉为汉克斯先生这部电影编写的剧本,似乎害怕描绘奥托做出任何真正超出礼貌行为界限的事情,因此他没有为这个讨厌鬼设计任何有趣的行为。在暴躁模式下,奥托只是令人恼火,而非有趣,而且他并没有反映出我们在遇到这样或那样荒谬政策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小挫折,而是毫无理由地制造问题。当他试图购买五英尺的绳子时,被告知商品是按码出售的,所以他必须支付两码的钱;然后他还是为那35美分的差价讨价还价。一个极度抑郁的人真的会注意到如此微不足道的差别吗?
这个角色的心路转变也不是某种巧妙设计的剧情手段的结果;它更像是一个生硬的换挡。奥托并没有从滑稽的吹毛求疵发展为感人的公民意识,而是简单地从愤怒切换到善良。他教邻居开车。他帮忙照看孩子。他把一个人从疾驰而来的火车轨道上拉出来。对于一个怪人来说,他简直像个圣人。而汉克斯先生选择的传达奥托易怒性格的策略——用严肃的单调语气说出每一句话,中间夹杂着尴尬的停顿——似乎是一种懒惰、肤浅的把戏。他是想听起来像瑞典人吗?那为什么年轻时的奥托听起来不像个移民?
当我们得知奥托有一种与心脏过大有关的疾病时,就好像电影在挑战观众中真正的奥托们把爆米花扔向屏幕。有夸张的,有极其夸张的,还有像《一个叫奥托的男人》这样夸张到极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