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委员会发布国会大厦袭击事件最终调查报告 - 《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1月6日特别调查委员会周四发布了最终调查报告，这份长达800多页的宏大报告为该委员会为期18个月的对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支持者暴力袭击国会大厦的调查画上句号。

本周早些时候，由七名民主党人和两名批评特朗普的共和党人组成的委员会发布了报告的执行摘要，其中包含的调查结果显示，特朗普散布了与2020年选举有关的虚假欺诈指控，煽动支持者发动暴力并袭击国会大厦。摘要称，尽管知道自己输掉了数十起选举诉讼，特朗普仍拒绝接受其对手乔·拜登赢得选举的事实，并“密谋推翻选举结果”，委员会总结道。

周四晚些时候发布的最终报告全面涵盖了委员会对特朗普及其盟友试图推翻2020年选举的调查结果。该报告在九人委员会于最后一次会议上投票决定将这位前总统移交给司法部以考虑可能的刑事指控三天后发布。

报告以“弥天大谎”一章开篇，暗指特朗普关于选举被窃取的虚假指控。报告指出：“特朗普总统屡次被告知他的选举欺诈主张不属实，但他仍选择散布这些谎言。”

众议院共和党人一直批评该委员会及其工作带有党派偏见。周四，特朗普在其Truth Social平台上发文驳斥最终报告，称其“故意未能”研究“抗议原因及选举欺诈”等问题。

去年1月6日，时任总统特朗普的支持者冲击了美国国会大厦。图片来源：Samuel Corum/Getty Images报告其他章节内容包括：特朗普向州选举官员施压试图改变拜登胜选结果、企图说服司法部高层官员协助其推翻选举结果、以及证明这位前总统在2021年1月6日演讲后的187分钟内暴徒袭击国会期间未采取行动的证据。

在“我只想找到11,780张选票”和“直接说选举腐败剩下的交给我”等色彩鲜明的章节标题下，委员会详细列举了证明特朗普个人应对国会致命袭击负责的证据。

报告显示，特朗普的盟友在大选前就早早策划如何动员支持者参与“停止窃选”运动。

据报告披露，前总统的长期密友罗杰·斯通在选举前告诉同僚，即使结果尚未确定，特朗普也会在选举当晚宣布胜利。

1月6日委员会投票决定将特朗普移交司法部，可能面临刑事指控。图片来源：Al Drago/Press Pool“我确实怀疑结果仍会悬而未决，”报告引述斯通的话说，“一旦如此，关键是要宣称胜利。”

报告指出，在2020年竞选期间，特朗普频繁指控潜在舞弊行为，为他选举夜声称选票被窃铺路。委员会报告显示，特朗普特别将邮寄选票作为舞弊渠道，2020年4月7日他曾表示“这对国家很危险，因为有人在作弊”。

报告补充了特朗普2021年1月6日在椭圆广场演讲后的行动细节，根据委员会此前听证会证词，他当时意图随支持者前往国会大厦。特朗普最后一任幕僚长马克·梅多斯的助手卡西迪·哈钦森作证称，这位前总统进入特勤局驾驶的豪华轿车后，坚持要求前往国会大厦。

报告称，负责特朗普安保工作的特勤局特工罗伯特·恩格尔及车辆司机作证，特朗普进入豪华轿车后30秒内即要求前往国会大厦。未具名的驾驶特工证实，特朗普因被拒绝送其至国会大厦而"情绪激动且愤怒"。

“特别委员会的工作表明，民主制度的坚固程度取决于受托维护者的承诺，“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在报告前言中表示。

时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其支持者冲击国会大厦时，187分钟内未采取任何行动。图片来源：众议院特别委员会/美联社在建议部分，委员会呼吁修改《选举计票法》，明确副总统无权更改总统选举结果。时任副总统迈克·彭斯曾拒绝特朗普要求其否决拜登胜选州选举人票的压力。相关条款已纳入参议院周四通过的综合支出法案。

报告还要求承担情报与安全职责的联邦机构"推进全部门战略应对极端组织威胁”，并"审查情报共享协议"以准确识别和传递威胁情报。建议国会考虑加大对威胁工作人员行为的惩处力度。

鉴于特朗普先生的弹劾案，该委员会建议立法者研究建立正式机制，禁止参与叛乱的人担任公职。委员会还呼吁加强执行国会传票的权力，并表示国会应继续评估那些"导致客户激进化的"媒体公司政策。

随着共和党于一月掌控众议院，该委员会的许多建议不太可能被采纳。

委员会在周一提交的摘要中提出，特朗普先生散布与2020年大选有关的虚假欺诈指控，煽动其支持者在2021年1月6日实施暴力。委员会认为，特朗普政府及竞选团队成员已明确告知他败选于拜登先生，但他仍坚持声称选举结果被窃取。

时任副总统迈克·彭斯顶住了干预2020年大选结果的压力。图片来源：J SCOTT APPLEWHITE/PRESS POOL委员会向司法部提交了四项针对特朗普的刑事转介，包括妨碍官方程序、密谋欺诈美国、密谋作虚假陈述以及煽动叛乱。这些由国会首次对前总统提出的刑事转介并无法律约束力，因为司法部决策不受国会正式干预。

司法部一直在推进其自身对1月6日事件的调查，并于上月任命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领导此项工作。

特朗普先生去年在众议院遭到弹劾，但在参议院被宣告无罪，罪名是煽动叛乱。他多次表示自己并无过错，并称1月6日委员会是党派性的政治迫害。

以下是委员会的其他一些调查结果，其中许多已在委员会的听证会和周一发布的执行摘要中列出。

1月6日暴乱者：委员会将此次袭击定性为“对美国国会大厦的国内恐怖袭击”，并明确指责特朗普先生召集支持者前往华盛顿，其中许多人在他于椭圆广场向人群发表讲话后游行至国会大厦并实施了暴力骚乱。在2020年12月19日的一条推文中，特朗普先生写道：“1月6日华盛顿将举行大型抗议活动。到场吧，会很疯狂！”

在袭击发生前的几周里，这一信息被亲特朗普的友好媒体和活动人士放大——其中一些人甚至提出了攻击国会大厦本身的想法。以传播阴谋论著称的网站InfoWars的一名主持人在骚乱前几天提出了占领国会大厦的想法。

作为回应，全国各地的数万人开始计划前往华盛顿。来到首都的人群是一个易燃的组合，包括个人特朗普支持者、阴谋论者以及像“骄傲男孩”和“誓言守护者”这样的有组织右翼民兵团体。

去年1月6日华盛顿的特朗普支持者。图片来源：Julio Cortez/Associated Press委员会称，结果形成了一个“庞大、愤怒且等待指令的群体”。

上个月末，陪审团裁定“誓言守护者”组织创始人斯图尔特·罗兹及另一名成员犯有煽动性阴谋罪，这是美国内战时期一项鲜少使用的法律，禁止密谋使用武力推翻政府、阻挠法律实施或强占政府财产。针对“骄傲男孩”组织成员相同指控的审判预计将于2023年第一周开始进行开场陈述。

报告指出：“1月6日的袭击常被描述为一场骚乱——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事实。部分闯入国会大厦场地或建筑内的人事先并无计划。” “但同样真实的是，极端分子、阴谋论者及其他人员已准备好战斗。”

委员会提供的证据显示，所有这些群体都受到特朗普12月19日推文的煽动，而这位前总统在2020年大选后的行为激发了极端分子、阴谋论者、右翼民兵组织以及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最狂热粉丝的密集组织活动。

报告还指责特朗普未能压制“匿名者Q”阴谋论，委员会称该理论在传播选举阴谋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鼓励个别追随者提前前往华盛顿参加1月6日的活动。

报告指控称，“特朗普总统多次有机会与QAnon组织划清界限，但他实质上认可了该组织的核心理念。”

——拜伦·陶

**司法部：**报告详述了特朗普先生如何反复试图让司法部调查2020年大选中未经证实、荒诞的选举舞弊指控，此举导致司法部长威廉·巴尔辞职。

巴尔先生向委员会表示：“我明确表示不同意‘选举被窃取’的说法，并告诉总统这些指控纯属无稽之谈。”

特朗普先生持续向司法部施压，要求高层官员：“只需宣称选举存在舞弊，剩下的交给我和共和党议员处理。”2021年1月3日，他试图用一名愿意追查其舞弊指控的中层官员取代巴尔继任者、司法部代理部长杰弗里·罗森，几乎引发司法部领导层集体辞职。

前司法部长威廉·巴尔（左）与前司法部副部长杰弗里·罗森。图片来源：索尔·勒布/法新社/盖蒂图片社罗森的副手向委员会透露，在一场持续三小时、充满戏剧性的椭圆形办公室会议中，中层官员杰弗里·克拉克告诉特朗普先生，这将是其“纠正这场问题选举”的最后机会。

“你应该明白，你们整个部门的领导层都将辞职，”副手理查德·多诺霍表示他这样告诉特朗普先生。

最终，特朗普先生让步，让罗森先生继续负责该部门。

——阿鲁纳·维什瓦纳塔

**外国干预：**报告驳斥了特朗普在1月6日之前声称外国制造的投票机被操纵，将他投出的票登记为投给拜登先生的选票的说法。

“无论是当时还是之后，都没有人提供任何证据来支持特朗普的断言，”报告称，并补充说，美国情报机构收集的证据驳斥了这一说法。

报告引用了之前发布的情报评估，指出外国行为者确实试图“在2020年总统选举期间和之后影响美国政治气候”，延续了多个选举周期中出现的模式。虽然外国势力在2020年大选中通过社交媒体机器人和恶意账号影响或恐吓选民的行为确实存在，并且当时有详细记录，但美国情报界没有发现2020年存在外国干预的证据，即主动改变或破坏实际计票的行为，报告称。

——达斯汀·沃尔兹

阴谋论者亚历克斯·琼斯去年1月6日在华盛顿。照片：布莱恩·史密斯/祖马新闻社**资金筹措：**委员会在报告中指出，一个支持特朗普的团体“美国优先女性”的工作人员曾与阴谋论者亚历克斯·琼斯讨论“是否可以将这次活动作为合作的机会”。该团体负责为1月6日在椭圆广场举行的集会申请许可。琼斯随后在2020年12月20日的广播节目中提到了这次集会。

委员会表示，这期广播节目促使琼斯的一位听众——Publix超市集团继承人朱莉娅·詹金斯·凡切利为集会捐款。

在委员会公布的证词中，凡切利女士并未否认短信记录，这些记录显示她承诺向多个团体提供高达300万美元的资金，用于资助1月6日的集会活动，包括租赁大巴和旨在提高参与率的自动语音电话。

《华尔街日报》此前曾报道她最终捐款的一部分，即向“美国优先女性”捐赠的30万美元。在椭圆广场，特朗普向许多前往国会大厦游行的人发表了讲话。

在近五个小时的证词中，凡切利女士大多以反对自证其罪的权利为由拒绝回答问题。委员会组织者在询问凡切利女士时，依据的是短信和电子邮件往来记录，这些记录表明凡切利女士曾希望斯通和琼斯先生与特朗普一起在椭圆广场的舞台上发言。

在委员会工作人员引用的一段对话中，凡切利女士在暴徒冲击国会大厦后与集会组织者之一卡罗琳·伦进行了交流。

“我不认识所有人，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和平的，”伦女士回应道。“但那些画面太可怕了。”

范塞利女士用一个关于斯通和琼斯先生将在何处演讲的问题作为回应，并在消息末尾添加了一个笑脸表情和美国国旗表情符号。

——泰德·曼

**州级活动：**委员会表示，据其统计，在2020年11月大选至2021年1月6日期间的两个月里，特朗普先生及其盟友针对各州议员及地方选举官员进行了200次"公开或私下接触、施压或谴责"行为，试图推翻州选举结果。

报告指出，特朗普先生及其团队和支持者在关键州份采取相似策略，特别是佐治亚、亚利桑那、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等州，反复致电州官员及议员要求召开特别会议推翻选举结果，或敦促他们向国会提交虚假选举人名单。他们还施压州选举官员以毫无根据的舞弊指控宣布特朗普败选结果无效。报告称在某些案例中，特朗普先生甚至威胁不配合的共和党与民主党官员将面临政治报复。

特朗普先生坚信这些关键州及其他地区存在非法投票或选票被窃情况。报告援引多位官员证词，表明他们试图说服特朗普这些指控不实但未果。

——卡梅伦·麦克沃特与伊莱扎·柯林斯

**安全疏漏：**报告指出暴乱发生前数日，执法机构在情报共享与沟通方面存在重大失误。但委员会表示，国土安全部情报分析办公室、联邦调查局等机构确实无法预料到现任总统会"煽动"暴力骚乱。

报告指出：“无论政策、程序或机构存在何种缺陷，它们都不应为当天发生的事件负责。”

这一结论与共和党众议员本周早些时候发布的报告形成鲜明对比，该报告认为1月6日前几周对国会警察部队情报协议的修改"在暴力和混乱期间造成混乱，导致关键部门失效”。

特别委员会报告指出诸多疏漏，包括联邦调查局1月5日曾收到警告称特朗普支持者准备在弗吉尼亚州藏匿武器，以防"抗议者认为警方不作为"。该局诺福克办公室还获得了1月6日可能发生"战争"的情报。但报告显示，国会警察领导层在袭击发生后才获知这些线索。不过该机构情报部门一名主管曾警告国会可能成为1月6日的袭击目标，指出"绝望和失望情绪可能加剧暴力倾向"。

——Jan Wolfe与Sadie Gurman联合报道

去年1月6日特朗普支持者闯入国会大厦的场景。图片来源：Win McNamee/Getty Images联系记者Scott Patterson请致信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