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birds曾是科技圈人士的“爆款”鞋后来，他们移情别恋了——《华尔街日报》

奥斯坦·奥尔雷德是个相当典型的科技界人士。作为程序员学校BloomTech的CEO，他拥有一辆特斯拉和一堆Patagonia抓绒衣。疫情前，他住在旧金山富人区（现居犹他州以法莲）。这位32岁的科技精英与同行们还有另一个共同点？他的Allbirds运动鞋正在积灰。

疫情前，Allbirds曾是旧金山约会教练埃迪·埃尔南德斯客户群中的主流鞋款，其中不乏科技从业者。如今他表示，这双鞋在求偶男性的选择中已跌至五六名。硅谷个人品牌造型师维多利亚·希区柯克（其100名客户多为互联网从业者）也观察到类似现象。她回忆说，尽管从未主动推荐过Allbirds，但2019年约有40位客户穿这个品牌，现在只剩10人。

科技精英抛弃Allbirds？就像老虎褪去斑纹。没有哪件时尚单品能像这家旧金山初创公司的低调运动鞋般，与编程群体如此紧密相连。自2016年以来，这些最经典款采用MacBook石板灰配色的运动鞋，用美利奴羊毛等天然材质包裹着黑客、工程师和谷歌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的双脚。其极简美学、拖鞋般的舒适感和环保理念"完美契合旧金山的价值观"，奥尔雷德说。2016年《时代》杂志称其为"全球最舒适鞋履"的报道更是推波助澜（这个标签沿用至今）。而风投客和程序员们对其狂热追捧的明证，是这双鞋被列入2019年爆红的"科技男标配"恶搞他们从不离身的几件套。

然而，相当数量的科技从业者似乎正在脱下科技风运动鞋，转而选择On和Rothy’s等新兴品牌的替代品。为何出现这种转变？有人提到实际考量（Allbirds不够耐穿），也有人认为科技从业者"制服"的吸引力正在消退。但许多人一致认为这款运动鞋已经过时。“我觉得Allbirds会成为2010年代风格的标志，“四十多岁的旧金山初创公司创始人蒂姆·瓦格纳说，“就像’还记得我们当年穿的那些东西吗？'”

尽管如此，Allbirds的营收仍在增长，尽管增速放缓：2022年前九个月总收入达2.136亿美元，同比增长18.5%。NPD集团分析师贝丝·戈尔茨坦表示，这主要归功于这个仍属年轻的品牌通过全国门店扩张、第三方零售商合作以及产品线扩展触及了更广泛受众。根据NPD的美国消费者追踪数据，过去12个月Allbirds的女性消费者和年收入低于10万美元的客户比例有所上升。

“2016年Allbirds推出时，口碑迅速传播…特别是在我们总部所在地旧金山，“Allbirds发言人通过邮件表示，“此后我们的理念吸引了全球受众，客户遍布30多个国家。目前增长最快的市场是伦敦和纽约。“该发言人指出，品牌回头客"自2016年以来每年消费额都在提升”。

但2022年GlobalData消费者调查显示，Allbirds客户年均消费额较2018年下降超过31美元。GlobalData零售部门董事总经理尼尔·桑德斯表示，这导致品牌近期营收增长放缓及亏损加剧。消费下降的原因之一？桑德斯指出主流消费者的购买力不及最初的科技从业者群体。他表示，科技从业者通常拥有更高平均薪资，消费能力更强，且更倾向于忠于喜爱的品牌而非多方比价。

尽管一些曾经的"鸟鞋族"称赞该品牌运动鞋的舒适性，但另一些人则对其缺点颇有微词。希区柯克的客户经常抱怨，诸如旗舰款Wool Runners等鞋型不仅容易磨损，长时间站立时也缺乏足够支撑。另一个常见问题是：羊毛款和树浆款在潮湿天气表现糟糕（防泼水款Mizzle系列除外）。

许多科技从业者弃穿的原因很简单——这双鞋传递的符号意义已然改变。2016至2019年间，脚踩美利奴羊毛鞋曾是科技精英彰显环保意识的时尚宣言，仿佛这群即将主宰世界的职场新贵标配。但随着Allbirds变得无处不在，奥尔雷德先生指出，继续穿着反而让人感觉成了刻板印象的化身，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嘲讽梗图更是雪上加霜。“当我有许多鞋子可选时…我不会选择可能招致嘲笑的那双，“奥尔雷德表示，“何必主动成为网络梗呢？“2019年湾区派对上发现自己被无数同款包围后，瓦格纳也开始抗拒：“那种感觉就像’糟了，我不过是营销机器的提线木偶’"。

BMO资本市场董事总经理西梅翁·西格尔指出，更深层的问题在于：科技从业者是否还愿意保持教科书式的极客形象。随着WeWork暴雷、FTX加密货币危机等事件频发，加之该行业盛行的有毒男性文化被广泛报道，科技光环正日渐黯淡。41岁的北卡罗来纳州创业家凯文·凯利曾是该品牌拥趸，如今他坦言不再渴望延续"程序员兄弟会"的着装风格：“被轻易识别出科技从业者身份…显然已不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希区柯克女士注意到，她的客户正倾向于选择比Allbirds更坚固（且价格更高）的设计。这些后继者来自像Atoms这样的品牌，这是一个来自布鲁克林、拥有极简美学风格的品牌，被一些人称为“新Allbirds”。它真的是吗？“正在朝这个方向发展，”奥尔雷德先生说，“但实际上[科技人士的鞋款选择]非常多样化。”什么，没有一款占据主导地位的、脚踝的统一鞋款？这可能正合科技人士的意。

新“鸟”鞋

科技人士现在信赖的鞋款

从左顺时针方向：运动鞋，178美元，Casca.com；运动鞋，170美元，On-Running.com；运动鞋，179美元，Atoms.com*《华尔街日报》未从文章中列出的零售商处获得产品推广的补偿。列出的零售商通常并非唯一的零售渠道。*

刊登于2022年12月24日的印刷版，标题为《飞走吧，Allbi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