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纹丝不动的小老鼠》

我们珍视的童谣与诗歌承载着深藏的记忆，即使我们遗忘，克莱门特·克拉克·摩尔的《圣尼古拉来访》也不例外。“那是圣诞前夜，整座房屋里/没有生物在骚动，连老鼠也安静。”

这只老鼠有着悠久的文学渊源。这句诗化用自威廉·莎士比亚《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悲剧》开场场景：寒夜中，勃那多询问弗朗西斯科"你可曾听见动静？“后者回答"连老鼠都不曾骚动”。

在莎翁的文学想象中，老鼠既是良知的象征，也是谏臣的化身。这部悲剧里既无慰藉与指引的希望，也没有圣尼古拉带着玩具礼物突然降临，传递救世主诞生的福音。

《哈姆雷特》中，没有睿智仁慈的谏臣能唤醒克劳狄斯国王与哈姆雷特王子的良知，使其明辨善恶。丹麦的黑暗里"连老鼠都不曾骚动"，更无欢快的圣尼克摇着铃铛现身。哈姆雷特与来访伶人排演名为《捕鼠器》的戏中戏，留下名言"演戏才是关键/我要借此触动国王的良知"。但正如莎翁所示，良知如鼠，永难困于陷阱。哈姆雷特最终只能在误判中，将躲在葛簇特寝宫偷听的愚蠢大臣波洛涅斯当作老鼠刺死，那句"怎么，是只老鼠？“成为绝妙注脚。

老鼠作为良知与谋士的象征，其历史可追溯至莎士比亚时代之前。在1518年版《乌托邦》的题诗中，托马斯·莫尔以一则警句开篇，质问为何权势滔天的守财奴会容许老鼠盘踞华宅。组诗最终揭示：唯有口衔良言而非窃取 pantry 中食物的老鼠，才值得被收留。这隐喻着君王总督身边的忠奸之臣——老鼠与硕鼠，诤友对比谄媚之徒，为当权者带来真理良知者与自私奉承者。

大诗人们如此刻画老鼠，源于伊索最著名的寓言《狮子与老鼠》。丛林之王——最强大的猛兽饶过了弱小老鼠，而最终这只满口利齿的机灵小生物反从猎人陷阱中救出雄狮。正如那只小老鼠，谋士与我们的良知都拥有以正义而非强权行善的真实力量。

因此在圣诞前夜，让我们为基督降临的神圣喜剧欢欣感恩——即便可悲地没有一只老鼠在骚动，他仍如圣尼古拉斯般来到我们身边。

梅汉先生是华盛顿希尔斯代尔学院学术项目主任、政府学助理教授，著有儿童诗集《梅汉先生 mildly amusing 的神话哺乳动物》。

照片：盖蒂图片社/iStockphoto刊登于2022年12月23日印刷版，标题为《未惊动之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