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兵工厂”岌岌可危 - 《华尔街日报》

美国曾被誉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因其不仅能为自己还能为盟友生产充足的武器装备。然而近几十年来，这一称号已名不副实。冷战结束后，美国国防工业基础——尤其是弹药和导弹领域——持续萎缩，如今连美军自身需求都难以满足，更遑论支援盟友伙伴。但正如国防部负责采购与保障的副部长威廉·拉普兰特十月所言：“生产能力就是威慑力”。若想与中国和俄罗斯竞争，美国必须快速提升军工产能。

乌克兰战争暴露出美国海外承诺与工业产能之间的尖锐矛盾。自二月以来，华盛顿已向基辅提供超过190亿美元安全援助，包括从五角大楼库存调拨的数千枚远程火箭弹、导弹及数百万发炮弹。这些物资虽助乌军抵御俄军，却也掏空了美军战备库存。例如美国向乌克兰提供的1600枚"毒刺"防空导弹需数年才能补足——该导弹生产线早在2003年就已停产。唯一制造商雷神公司今年春天才重启生产线，但由于材料短缺，大批肩扛式导弹最早也要2023年底或2024年才能交付。

即便现有生产线全速运转，军工企业也无法立即满足激增需求。我们的研究显示，2009年以来国防部年均采购900枚"标枪"反坦克导弹。美国向乌克兰提供的8500枚"标枪"对挫败俄军初期进攻至关重要，但这相当于九个月内掏空了美军九年采购量。制造商虽计划将产量翻倍，但每枚导弹需250多块紧缺的半导体芯片，产能提升绝非朝夕之功。

被称为制导多管火箭系统（GMLRS）的远程火箭，使乌克兰能够打击俄罗斯前线后方遥远目标，但也面临类似挑战。自2009年以来，美国国防部每年仅采购约4000枚GMLRS。同样，五角大楼在2011年停止采购发射这些精确火箭的高机动性炮兵火箭系统（HIMARS），2018年后年均采购量降至14辆发射车。去年10月，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宣布将两种系统的产量提高近60%，但增产需要时间。

这并非新问题。2015年空军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打击伊斯兰国时，GPS制导联合直接攻击弹药和地狱火导弹几乎耗尽。工业界通过增产支持作战，但2019年后国防部预算优先级转移，导致工业产能过剩且缺乏潜在买家。

短缺源于国防部未能持续采购足够武器以支持其战略和盟友承诺。我们的分析显示过去15年弹药采购存在显著波动。例如"战斧"巡航导弹采购量在2017至2020年间从200枚骤降至零，又回升至100枚。关键弹药常让位于飞机、舰船和坦克。五角大楼惯于削减当期采购以优先保障其他项目，将弹药采购推迟至未来。这导致弹药库存薄弱、工业基础脆弱，供应链依赖即时交付和火箭发动机/含能材料等关键部件的单一供应商。

针对军方面临的困境，存在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国会应批准关键弹药的多年度采购合同，以建立能与莫斯科和北京抗衡的弹性国防基础。国会在近期通过的《国防授权法案》中已认可此类合同，但仍需在相关拨款法案中为多年度弹药采购分配资金。保障多年采购的合同将降低成本，并为扩大产能提供投资保障。

正如乌克兰的英勇抗争所证明的，对抗大国的战争鲜有速胜，自由的代价高昂。若要取得胜利，我们必须像重视发射武器的潜艇、战机和坦克那样，同等关注摧毁敌军所需的弹药。实施弹药多年度采购将使美国再次成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并巩固自由开放的国际秩序防线。

佩蒂约翰女士是新美国安全中心国防项目高级研究员兼主任，丹尼斯女士是该项目研究助理。

2017年3月20日，美国海军陆战队在罗马尼亚靶场发射毒刺导弹。图片来源：Vadim Ghirda/Associated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