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1月6日调查的平淡收场

1月6日国会山事件调查委员会周一决定，为其18个月的工作画上句号的最佳方式是一记政治姿态——将特朗普总统移交司法部，以追究其试图推翻2020年大选结果（最终导致国会暴乱）的潜在刑事责任。

此举意欲何为？国会向司法部的案件移交，其法律效力与部门间备忘录无异。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已任命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调查特朗普的连任阴谋。鉴于明显的党派背景，1月6日委员会高调的公开干预将使调查工作更加复杂化。

该委员会在文件收集和证人宣誓作证方面确有建树。更明智的做法本应是让既定事实说话，同时公布完整听证笔录以提供全面的公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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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需要裁决的是：特朗普的鲁莽行为是否构成犯罪，以及起诉是否明智且符合国家利益。众议院指控援引了叛乱、妨碍公务程序、共谋欺诈美国及向政府作虚假陈述等罪名。但定罪需陪审团一致同意，而根据公开证据，众议院提出的案件理论存在严重缺陷。

1月6日的"叛乱"实为演变成暴乱的集会。迄今未有证据表明特朗普曾秘密煽动誓言守护者或骄傲男孩等组织。关于此次事件是"政变"企图的草率论断甚嚣尘上，但特朗普当时既无军队支持，也遭白宫法律顾问、绝大多数内阁成员、司法部高官、争议州立法领袖乃至副总统的反对。

当特朗普先生向副总统迈克·彭斯施压要求其拒绝选举人团投票时，他所依据的是一种声称代表宪法真实含义的荒谬法律理论。该理论由前法学教授约翰·伊斯特曼提出，委员会同样将其移交司法部处理。

但提供糟糕的法律建议并不违法。特朗普先生的最终目标并非阻挠1月6日的国会联席会议，而是企图左右会议进程。这纯属无稽之谈且注定失败，但游说彭斯尝试此举是否构成犯罪？面对胁迫坚守立场的彭斯本周一表示，他认为这并非犯罪行为。

此外，如何界定第一修正案权利？2020年大选不存在舞弊，但特朗普有权坚持己见——即便明知在误导支持者。政客们向来惯于掩饰。司法部的职责并非将党派性欺骗作为刑事共谋来追责。

司法部掌握着未公开的证据，或许已发现特朗普作为主谋策划全面接管政府的共谋证据。但我们难以相信此类信息至今尚未向媒体曝光——毕竟涉及特朗普的所有事端向来如此。

1月6日事件是国耻，特朗普当日及此后的行径足以证明其永远不应再掌总统权柄。但司法部在起诉特朗普时，必须权衡此举将开创重大先例的风险：起诉一位与现任总统角逐的前任国家元首。

支持这一指控的证据必须确凿无疑，法律理论需简明到足以说服全国大多数人，包括多数共和党人。否则，此举可能使国家分裂，甚至可能助长特朗普先生集结支持者为己辩护。起诉前总统还会将政治分歧刑事化的祸患推向新高，民主党人未来无疑将成为攻击目标。

仅众议院的移交行为就会给特朗普先生提供借口，声称这又是一场民主党的报复行动。而此时共和党选民似乎终于准备敲响特朗普秀的收场锣。11月大选中，那些以特朗普选举舞弊论为竞选纲领的候选人已遭选民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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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抗特朗普先生打破常规的行为时，民主党人和媒体自身也屡屡逾越规范。他们对美国制度抵御权力滥用的能力及选民自我纠错机制也缺乏足够信任。基于现有证据的起诉将被视为政治操作，既无助于国家走出特朗普阴影或1月6日事件阴霾，反而可能将美国民主推入一个危险的新时代。

华盛顿国会山，调查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袭击事件的众议院特别委员会举行最终会议时，屏幕上播放着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视频，图片来源：阿尔·德拉戈/美联社刊载于2022年12月20日印刷版，标题为《1月6日调查并不圆满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