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尔世界杯进展顺利，偶有压力爆发——《华尔街日报》

卡塔尔多哈——由一座沙漠城市首次承办、缺乏大型体育赛事经验的世界杯，从一开始就如走钢丝般充满挑战——即便这个石油国家愿意豪掷2200亿美元以确保赛事顺利进行。

赛程过半，这场赛事整体运转有序，尽管偶现紧张状况。这个面积相当于康涅狄格州的中东国家卡塔尔**，**即便在预计本月将涌入逾两百万球迷的情况下也应对得当。

比赛进行得异常顺利——每天四场，所有赛场彼此相距不超过35英里。沙漠高温未成障碍，蜂拥而至的观众也未压垮未经考验的新建交通系统，或是每日从周边国家运送球迷的100架次航班。

然而临时的政策调整与个别安保过度事件，凸显了中东首届世界杯在文化差异下的脆弱性。东道主与国际足联时而与球迷和球员产生分歧——后者希望（有时被期待）通过赛事表达政治和社会诉求。

多支球队放弃了佩戴彩虹袖标反对LGBT歧视的计划，因国际足联威胁对违反赛事规则的球员进行处罚；部分身着彩虹图案服饰的观众也遭遇了麻烦。

卡塔尔在最后一刻出人意料地宣布禁止体育场周边区域销售啤酒，但多数球迷仍设法找到了酒水。游客们抱怨酒精饮料价格过高，部分低价住宿条件简陋，且前往体育场需步行较长时间。

世界杯期间一名球迷举起啤酒标牌。图片来源：Alexandre Brum/Enquadrar/Zuma Press这场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世界杯，同时也标志着全球体育赛事回归疫情前的常态。2021年推迟举办的东京奥运会和2022年北京冬奥会均禁止外国观众入场，那些赛事中的戏剧性场面都围绕着封锁条件下全球聚集的压力展开。

如今近三年来首次，全世界再度汇聚一地，每日数万人涌入体育场。没有检测要求，几乎看不到口罩。

卡塔尔官员已宣称赛事效果超出预期。高级组织者哈桑·阿尔·萨瓦迪驳斥了球迷关于本届赛事缺乏氛围、较往届世界杯更为冷清的批评。

“这是一场伟大的庆典，“他在周二接受采访时表示，“这确实是一次文化盛会，是打破刻板印象的契机。”

然而，紧张局势和小插曲时有发生。周二输给美国队后遭淘汰的伊朗队比赛期间，德黑兰政权支持者与反对者之间多次爆发冲突，成为对抗的导火索。球场安保没收了被1979年伊斯兰革命推翻的君主制旗帜，并驱逐了身穿抗议标语的球迷。与卡塔尔为赛事引进的警察部队曾发生对峙，但未出现暴力事件。

赛事开幕当晚，大批球迷涌向多哈市中心最大的球迷区，却被告知人数已满，在混乱场面中被安保拒之门外。在卡塔尔队遭遇世界杯首败的体育场内，数千名球迷于半场时离席。

次日，国际足联手机应用程序故障导致部分球迷无法获取门票，造成入场长时间延误。

卡塔尔多哈球迷区内的观众。图片来源：Peter Byrne/Zuma Press这四周赛事基本顺利进行的背后，是卡塔尔十余年筹备付出的代价。从七座新球场到崭新的地铁网络，这个国家在投入巨资转型的过程中，长期依赖剥削性的外劳体系。

尽管人权组织承认卡塔尔在国际监督下取得一定进步，但据估算仍有数百乃至上千名劳工在世界杯相关工程的不安全环境中丧生。卡塔尔官方称球场及非竞赛场馆仅发生3起工伤死亡和37起非工伤死亡，但本周透露为赛事筹备建设的其他项目（如新酒店和高速公路）中有超过400人死亡。

对于一些来自美国和欧洲的球迷来说，在这个极度富裕、保守的专制国家参加比赛，一直困扰于对工人待遇的忧虑以及酋长国将同性恋定为刑事犯罪的问题。卡塔尔的辩护者表示，这些批评带有偏见，属于双重标准。

作为首次在中东和伊斯兰世界举办的世界杯，它也引发了阿拉伯和穆斯林国家球迷之间罕见的团结感，他们表示，在一个他们认为更能反映自己文化背景的地方观看比赛，这些担忧被掩盖了。

“我们非常荣幸能在一个阿拉伯国家参加世界杯，”40岁的摩洛哥工程师卡里姆·布迪利说。“我很自豪能带我的儿子来这里看比赛。”

来自邻国沙特阿拉伯的球迷是卡塔尔和美国之后的第二大持票群体，去年之前，由于外交争端，沙特曾一度禁止前往卡塔尔。每天有数十班往返航班运送沙特球迷观看比赛，沙特国家队意外战胜阿根廷后，这一数字更是激增。

球迷们对体育场内为穆斯林提供日常祈祷的指定区域表示赞赏。“他们坚持了我们文化的价值观和习俗，这很好，”25岁的沙特科技企业家穆罕默德·塔什坎迪谈到卡塔尔在最后一刻决定收紧酒精销售时说。“我们不必妥协。”

大多数日子里，多哈的瓦其夫集市挤满了探索传统服装和纪念品商店的球迷，这里还有无酒精餐厅、马厩和猎鹰卖家。为了尊重当地习俗，一些游客戴上了传统的阿拉伯头巾，通常用他们支持的国家的国旗代替白色或红色格子布。

在穆斯林祈祷的呼唤声中，可以听到欢呼和吟唱。

“清真寺就在那里，”卡塔尔公务员穆罕默德·阿尔·米里说。“想祈祷的人可以去祈祷，想喝酒的人可以去喝酒。”

—唐娜·阿卜杜勒阿齐兹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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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哈的瓦其夫市场熙熙攘攘，球迷们穿梭于售卖传统服饰和纪念品的商店之间，还有无酒精餐厅、马厩和猎鹰卖家。照片：西迪克·基兰塔卡思/Zuma Press刊登于2022年12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目前为止，卡塔尔世界杯大体上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