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里德的道德虚荣——《华尔街日报》
Daniel Henninger
新冠疫情在美国或许已经结束，但这个国家的道德虚荣流行病尚无疫苗。最新的受害者是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
当他的加密货币公司估值飙升至虚无的千亿级别时，班克曼-弗里德声称自己不为金钱。他自称是"有效利他主义"（即高回报慈善）的倡导者，这个理念是他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时从一位哲学研究生那里学到的。30岁的班克曼-弗里德表示，他可能只为自己保留1%的财富，其余将通过FTX基金会捐赠出去。
班克曼-弗里德对有效利他主义的承诺中，最令我感兴趣的是他对此概念的界定标准。正如本报报道所述，这位FTX创始人声称"希望防止核战争并阻止未来大流行"。这为"志存高远"赋予了新含义，同时也暴露了其妄想性——这已成为他这代人的政治特征。
在埃隆·马斯克收购推特期间，班克曼-弗里德的有效利他主义导师威尔·麦卡斯基尔代表他发信息给马斯克，称其"一直对收购推特并使其造福世界抱有潜在兴趣"。
这正是关键所在——不是让社交媒体平台变得更好，而是让它为世界变得更好。
曾几何时，人们行善所解决的问题都是些可以"环抱"的具体事务，比如提高学业成绩、提供饮用水或预防疟疾。但不知从何时起，行善的冲动演变成了道德倾向与妄自尊大的结合体。
还记得"拯救鲸鱼"吗？后来升级成了"拯救地球"。不要把班克曼-弗里德这代人的轻信完全归咎于他们。那些不再严肃的教师——所谓的在场成年人——不断告诉他们要拯救地球。福特基金会的首页宣称：“我们正在建设一个人人都有能力塑造自己生活的世界。“难怪班克曼-弗里德会认为他的加密货币收益可以防止核战争。
然而，在班克曼-弗里德的童话故事里，还藏着一个更小的临界点，这表明他这代人已经意识到，那些说教式的长辈可能把他们引向了道德歧途。
在与班克曼-弗里德的对话中，Vox的一位作者断言：“你真的很擅长谈论道德。“他回答说：“我不得不这样，因为我们这些觉醒的西方人玩着愚蠢的游戏，说着所有正确的口号，所以每个人都喜欢我们。”
他描述的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谓的"美德信号”，这是道德虚荣心的现代版本——即认为行善理应获得公众的支持和尊重。但为何这种以夸张方式彰显公德的冲动会演变成一场群众运动？过去行善之人往往谦逊有加，如今却恨不得把善行贴在我们脸上。
一个不可避免且带有讽刺意味的答案是政治。政治左派采用了被称为"控制叙事"的技巧，这实际上是宣传的委婉说法。我们这个时代的新特点是，这些"叙事"总是包含笼统而模糊的道德确定性和优越性主张。
当"环保主义"未能达成目标时，它就变成了"气候危机”；减少种族不平等让位于"社会正义”；在新冠疫情期间，“科学"的引用变成了道德大棒。
这种道德夸大的目的不是为了与对手交锋，而是为了边缘化他们，将他们排除在新时代美德守门人所定义的"可接受讨论范围"之外。
可悲的是，如果左派不坚持将美德政治化而败坏这一理念，我们本可以完成更多善举。
在班克曼-弗里德事件中被忽视的是，有效利他主义理念隐含着一个承认：资本主义——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是实现善举不可或缺的手段。这承认了资本主义是美国生活中最具活力的力量。这是一种进步。有待讨论的是美国最缺乏活力的部门——政府——的角色。
美国拥有全球最大的私营经济和最庞大的政府。我们需要新事物，比如更有效的中介机构，来填补这两个极端之间的空白——这个空白正充斥着阿片类药物成瘾、暴力精神病患者和公立学校长期表现不佳等看似无解的问题。在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加文·纽瑟姆正与市长们就如何应对该州无家可归者激增的问题陷入僵局。斗争。
美国有成千上万的家族基金会，它们通常支持特定的非营利项目。对于这类努力（无论是特许学校还是私立学校代金券计划），传统的批评是，很难扩大到像教育数百万学生这样的规模。他们说，只有政府才有这种能力。
我承认这个论点，但现在是时候超越它了。特许学校和选择权正在取得成功，它们不应被视为威胁，而应被视为从老化的公共系统向更具企业家精神、更专注的替代方案的自然演变。称之为有效的利他主义。但要摒弃道德虚荣。
刊登于2022年12月1日的印刷版，标题为“FTX的道德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