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议新象征令审查机构不安：空白白纸 - 《华尔街日报》

新加坡——在中国严格审查的社交媒体上，互联网警察有了新目标：空白A4纸。

当抗议者用空白纸张作为表达对清零政策不满的象征后，各平台正紧急删除人们手持白纸的图片。

上周末，中国爆发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全国性示威活动。示威者用极少文字或完全无字的方式抗议北京严格的防疫政策——在全球多数地区已恢复正常之际，这些政策仍未见松动迹象。在多个主要城市和高校校园，许多抗议者高举白纸，被网络观察者称为"白纸革命"。一家中国文具公司在传闻将停售A4纸后发布辟谣声明。

在微信、微博等主流社交平台上，用户纷纷发布写有"我爱你中国，我爱你年轻人"的白色矩形数字图片，这种象征团结与抗争的举动，折射出公共舆论空间对权威的异议正日益萎缩。

在这个不容异见、公开抗命罕见的国家，这是民众表达情绪的多种创造性方式之一。社交媒体研究人员和中国网民表示，尽管审查机构紧急删除了多个平台上的抗议视频，但周末爆发的抗议活动之迅速频繁，仍使审查者难以应对海量上传内容。

微博公司和拥有微信的腾讯控股有限公司未回应置评请求。

过去几十年来，中国当局建立了一套精密严格的互联网过滤系统来监管国内网络内容。即使在网络言论普遍受限的情况下，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仍主导了一系列加强政府管控的法规，扩大了对网上反对官方观点声音的审查。

许多中国社交媒体公司采用关键词过滤技术将敏感讨论控制在最低限度，并配备庞大的人工审核团队监控和删除违规内容。

北京清华大学学生正用空白纸张抗议新校规。图片来源：路透社/通过路透社获取此类监管措施出台之际，民众对国内清零政策的不满情绪日益增长，中国官员试图通过严厉突发的封锁来压制新冠病例。

在微信和抖音（TikTok中国版）搜索"白纸"一词，显示的是折纸艺术视频，而非中国抗议者手持空白纸张的视频。微博上已清除此类抗议活动视频。

在上海乌鲁木齐中路——周日爆发最激烈抗议活动的地点之一——搜索相关关键词时，发现仍可查到的多数帖子来自官方媒体或政府机构的账号，且多为数月或数年前发布的内容。

《华尔街日报》记者周一下午发现一篇存活约一小时的漏网帖文：浙江用户上传了一摞A4打印纸的照片（A4是国际通用纸张规格），配文"听说最近这玩意儿脱销了。#A4纸 #白纸 #疫情 #自由"。

该内容数小时内即被删除。

抖音母公司字节跳动未回应置评请求。

据清华校友写给校方支持校园抗议的联名信显示，这所中国顶尖学府的学生开始用空白纸张抗议校方新规——禁止在校内打印未经核实的材料。信中写道：“同学们的抗争完全正当”，“健康的公共对话需要表达自由”。该联名信获400余人署名。

白纸此前曾被香港抗议者用于反对2020年实施的《国安法》，也被俄罗斯反战人士用于抗议乌克兰战争。

许多无法在中国境内发布抗议内容的网民选择转向推特等海外平台发声，导致数十条相关视频在境外传播。

专注审查制度研究的新闻网站"中国数字时代"分析师刘力朋表示，这个周末他发布的中文抗议推文互动量远超以往。他曾在2011至2013年担任微博内容审核员。

周日上海示威者抗议政府清零政策，部分评论人士称之为"白纸革命"。图片来源：HECTOR RETAMAL/法新社/盖蒂图片社推特在中国被禁，但用户可通过VPN绕过防火墙访问。

另有网民采用"好好好"、“是是是"等本用于赞许的短语表达不满。微信上多篇仅重复数百甚至数千次"是"“对"“好"的文章获得10万+阅读。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微博评论区涌现大量此类留言。周日其关于"美国今年枪击致死超4万人"的博文下，多名用户回复"好好好好”。

周末过后，国内对清零政策的批评声音依然存在。

微信上广泛流传的一些文章对居委会的权威提出了质疑，居委会一直是中央政府防疫指令的日常执行者。还有一些文章公开批评核酸检测机构从持续的大规模检测政策中获利。

一位来自重庆、网名为“JustinTTTF”的用户周日（11月27日）在赵先生的账号上写道：“我想离开小区。我想去上班。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这条帖子收到了数十条表示同情的评论。

北京示威者举起空白纸张抗议中国政府的清零政策。图片来源：THOMAS PETER/REUTERSRachel Liang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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