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退休计划与RMDs须知 - 《华尔街日报》

通常来说，它们是英语中较为平淡无奇的词汇：最低必要提取额。

但如今，RMDs——即许多人从70岁出头开始必须从退休储蓄中进行的年度提款——正在退休人员和财务顾问中引发异常强烈的反响和焦虑。

国会和美国国税局近期修订的税法可能迫使部分退休人员及其最终受益人，比原计划更快地从税收递延退休账户中提取更多资金。这些提款加上即将到来的税率上调，可能导致家庭口袋里的钱大幅减少，而政府的税收收入则显著增加。

例如，一个100万美元的个人退休账户（IRA），不久前还能为一对退休夫妇及其继承人提供40或50年的收入来源，现在可能需要在短短20年内清空。提取期限缩短意味着每年必须提取的金额增加，而更大的提款额则意味着更高的税负。

纽约州洛克维尔中心的IRA专家埃德·斯洛特直言不讳地指出：“如今IRA或401(k)账户中的可观余额可能成为’滴答作响的税务定时炸弹’"。

该如何应对？如果您持有六位数乃至更高金额的IRA或401(k)账户，就必须改变观念——不再将必要提取视为简单的年度任务，而应开始制定RMD规划策略。这意味着需要逐步缩减税收递延账户的规模，以最小化退休后的必要提款额及相关税费。

“关键在于转变RMD的思维方式，“斯洛特先生强调。数十年来，人们的退休规划主要集中于向IRA和401(k)等税收递延工具注资，而非罗斯IRA等免税账户，并尽可能延迟从这些账户提款。鉴于华盛顿政策的变化，斯洛特认为现在更明智的做法（尤其对拥有大额退休储蓄的人而言）是"通过更长时间逐步转移IRA中的资金，并利用当前历史性的低税率窗口”。

但他表示：“人们通常不会这么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将会让他们或他们的受益人付出代价。”

非你所能决定

要理解为何RMD规划如此重要，关键在于明白这一点：虽然大多数人可以自主决定如何管理资金，但RMD的情况却不同。政府强制要求按照其规定的时间表从IRA等账户中取款——而非你的个人意愿。

如果你足够幸运，可能像现在这样在税率较低时被迫取款。但现行税率和税档将在2025纳税年度后“日落”（即失效），恢复至2017年更高的水平。更糟的是，从长远来看，税率走势充其量令人沮丧。丹佛全国退休研究所高级顾问道格·尤因指出，由于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等项目亟需改革，加之近期国债已突破31万亿美元，“未来税率几乎不可能从当前水平下降。那么为何不趁现在把握良机呢？”

为说明当前税率的吸引力及其变化之快，尤因先生举例如下：假设一对65岁的已婚夫妇从传统IRA中提取112,250美元（该金额充分利用了该年龄段夫妇目前28,700美元的标准扣除额）。若夫妇无其他收入且适用2022年税档，联邦税仅为9,705美元，实际税率略高于8.6%。但到2026年税率恢复至2017年水平时，同样金额的取款需缴纳近13,600美元税款，实际税率达12%。（注：2017年数据将根据通胀调整，可能使增税幅度减小。）

如今，家庭及其财务顾问还必须应对退休财务领域多年来最重大的变革之一。作为2019年《安全法案》的一部分，国会基本取消了所谓的"延展型IRA”。这意味着许多原本在《安全法案》前可分期数十年领取继承IRA并缴税的受益人，现在必须在10年内清空账户。这种缩短的时间框架再次意味着更高的年度提款额和更重的税负。

简而言之，三四十年前看似理想的丰厚IRA账户，如今对许多退休人员和准退休人员已不再有利。这一切都凸显了RMD（最低必要提款）规划的重要性：预判强制提款将如何影响您及受益人的税务状况。

“优质的税务规划会提前数年预判关键节点，“印第安纳州穆尔斯维尔市的注册会计师马丁·E·詹姆斯表示，他专精于节税与资产保护策略，“开始领取社保时我的税负会怎样变化？RMD启动时会如何？？配偶一方身故将产生什么影响？？这会对在世配偶的税务造成什么冲击？”

核心在于：“我希望在这些事件发生时能掌控自己的税级，“詹姆斯先生说，“我不希望退休收入出现剧烈波动。这正是RMD规划的价值所在。”

该规划包含哪些基本要素？以下五点值得关注：

重新审视供款方式

若您尚处退休规划早期阶段——且预期有足够资源积累可观储备——若尚未行动，应考虑转向罗斯IRA和罗斯401(k)账户供款，而非税收递延账户。前者提款时完全免税，对受益人亦是如此。

问题所在：许多投资者对此犹豫不决。这是因为当你向传统IRA或401(k)账户供款时，通常能立即获得税收减免。而我们对此趋之若鹜！我们喜爱这种即时减免每年为退税带来的好处。但这种方式也可能显得目光短浅。

示例：假设你距离退休还有约15年，目前处于22%的税率档。你向延税账户存入25,000美元，这意味着今天能节省5,500美元税款。听起来不错。快进到退休时，这笔25,000美元的理想情况下已增值至双倍。但此时你处于25%的税率档（如果税率至少回升至2017年水平）。若从该账户提取50,000美元，需缴纳12,500美元税款（0.25×50,000）。若最初将25,000美元存入罗斯账户，则这50,000美元提款税额为零。

斯洛特先生指出：“退休供款的税收减免本质上是政府提供的贷款，最终必须在最不利时机——退休期间且可能面临更高税率时偿还。”

多数人除非国税局强制要求，否则不愿从延税账户提取资金。插图：亚历克斯·纳鲍姆### 尽早开始支取IRA

重申一点，多数人除非国税局强制，否则不愿动用延税账户资金。多年来这已成为退休规划的铁律：为满足晚年开支需求，应先从应税账户取款，其次延税账户，最后才是免税账户。

然而，过去近十年的研究表明，混合提取资金往往更为有效。这意味着从应税账户和延税账户中提取资金（比如从60岁出头开始），即所谓的比例分配法。这样做可以在强制最低提款年龄到来前十年左右逐步减少IRA账户余额及未来税负。

例如，《财务规划期刊》一项开创性研究对比了从200万美元投资组合（含70%延税资产、20%应税资产和10%免税资产）中提取资金的15种方法。研究者发现，在30年退休周期内，与传统提取方式相比，夫妇二人若先提取延税账户资金（至应税抵扣额度上限）再提取应税账户资金，可节省约22.5万美元税款。

罗斯转换

这是历久弥新的策略。对于临近退休或刚退休人士（通常在强制最低提款开始前），将资金从延税账户转入免税账户（即罗斯转换）至关重要。

辛辛那提专攻遗产规划的律师亚伦·卡普兰指出：“许多人低估了转换的威力。虽然转换时缴税会造成即时支出，但你将建立一个在所有者或受益人有生之年完全免税的账户[罗斯IRA或罗斯401(k)]。”

确实，您的IRA账户余额越大，其中一部分资金最终由成年子女或孙辈继承的可能性就越高。而根据新规，这些继承人仅有10年时间清空账户并缴纳税款——更糟的是，部分受益人可能在他们收入高峰期继承这笔退休金，这堪称最糟糕的时机。

罗斯转换确实存在质疑声。主要担忧在于"机会成本损失”，其论点可概括为：“为何要我从IRA提前支取资金并预付税款？我宁愿将这笔（本要用于缴税的）资金继续投资市场获取收益。“但数据给出了相反结论。斯洛特先生举例如下：

一对夫妇持有价值10万美元的IRA账户，他们拒绝转换为罗斯账户，认为预付税款不明智。若该IRA在其有生之年增值至20万美元，且提款时税率为30%，最终到手14万美元（20万减去6万税款）。他们的邻居同样持有10万美元IRA并选择转换，按30%税率需预付3万美元税款，剩余7万美元存入罗斯IRA。若该金额同样增值一倍，最终同样获得14万美元——与拒绝转换的夫妇结果相同。

“当税率与投资回报率相同时，预付或延后缴税无差别。“斯洛特指出，“但若税率上升，罗斯IRA的优势将随时间呈复利式增长。”

人寿保险

该策略利用了人寿保险赔付金通常免征所得税的特点。

具体操作是从个人退休账户(IRA)提取资金购买终身寿险（如终身寿险或万能寿险）。虽然提取的金额需缴税且年保费较高（通常需支付2万美元以上保费才能获得100万美元以上保额），因此建议在60岁出头就开始实施。越早购买，同等保费下可获得的身故赔偿金越高。

但其长期收益相当可观：保单内资产免税增值；保险金可指定给信托以便按意愿控制身后资金分配；受益人获得的赔付既无最低提取要求(RMD)，更重要的是完全免税。

以上方案前提是您确实能用IRA提取款购买保险（退休后的短期财务需求可能不允许）。这类规划显然需要专业理财顾问协助。

慈善规划

若有定期捐赠习惯或计划将部分遗产捐给慈善机构，以下两种策略可协助管理RMD：

其一是合格慈善分配(QCD)——70岁半以上人士可将IRA资金直接转给合格非营利机构（不经过个人账户）。好消息是：这部分提取额不仅免税，而且可计入当年RMD的应提额度。

更好的消息是：这些分配方式可以帮助逐步减少您的个人退休账户（IRA）余额，从而有助于降低您的必需最低提款额（RMDs），进而可能减少您的税务负担。这一切同时还能支持您原本就打算捐赠的慈善事业。

第二种选择是设立慈善剩余信托（CRT）。虽然操作更复杂，但其理念相对直接。您将免税的CRT指定为IRA的受益人（“免税”意味着整个账户转入信托时无需缴税，且资产在信托内继续享受延税增长）。您去世后，信托每年按比例向您的继承人分配资产；待他们去世后，剩余资产将归指定慈善机构所有。

关键点在于：首先，CRT几乎复刻了延展IRA的核心优势——作为延税工具提供终身收入流。其次，在身后慈善规划中，IRA可能是留给CRT的最佳资产，而其他非IRA资产更适合留给家人。

本文作者曾担任《华尔街日报》记者及编辑。欢迎提交问题和评论至[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