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里德的T恤衫：魅力变质的标志——《华尔街日报》

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因其不修边幅的风格迅速为人所知。图片来源：Lam Yik/Bloomberg News随着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崩塌的加密货币帝国尘埃落定，一个事实显而易见：这位30岁的FTX创始人穿的一些T恤衫实在不合身。

自从几年前进入公众视野以来，这位昔日的金融神童很少穿超大号衬衫和同样宽松的卡其色短裤以外的衣服。邋遢的着装是山姆·班克曼-弗里德个人品牌的核心。

他曾穿着像叛逆大学生一样的衣服，与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和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同台出席会议，或与FTX代言人汤姆·布雷迪(Tom Brady)一起出现在社交媒体视频中，或在财经新闻网络上推销他的公司。

有时，班克曼-弗里德似乎对如何穿着并不熟悉。2021年，当他穿着正装去国会时，他的皮鞋鞋带系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像一堆傻绳。自然，加密货币的拥趸们把他凌乱的鞋带做成了表情包。如今，你仍然可以在网上花2.57美元买到这双扭曲鞋带的贴纸。

起初，班克曼-弗里德的普通人形象很吸引人，即使不是完全讨人喜欢。对这位头发蓬松的赚钱高手的描述几乎总是提到他那令人毫无戒备的幼稚着装，通常还伴随着他谦逊的丰田卡罗拉(Toyota Corolla)和喜欢在FTX巴哈马办公室的豆袋上睡觉的习惯。

科技界长久以来对那些选择休闲装而非正装的创始人趋之若鹜。图片来源：Roger Kisby/Redux“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修边幅的人，这让他显得更真实，人们也更喜欢这样，”韦德布什证券研究分析师迈克尔·帕赫特说道，他曾在Facebook早期因马克·扎克伯格穿着连帽衫召集华尔街投资者而对其大加批评，称这是这位初出茅庐的高管不成熟的表现。

尽管帕赫特仍认为初创公司创始人的着装应符合特定会议的礼仪，但他指出，班克曼-弗里德始终坚持穿T恤可能让他更有效地从同样穿着随意的支持者那里获得资金（毕竟，风险投资领域并非领带的温床）。

作为“有效利他主义”运动的追随者，FTX创始人声称他积累财富只是为了将其全部捐出。在FTX倒闭前发布的一次CNBC采访中，班克曼-弗里德表示他计划将“大约百分之一”的财富花在自己身上。

他那件看起来已经穿了很多次的T恤，领口因长期使用而变形，是他个人节俭的生动体现。

FTX的剧烈崩盘——这家一度估值320亿美元的公司申请破产并面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司法部的调查——戳穿了初创世界的一个伟大神话：穿着随意的天才创始人。自从史蒂夫·乔布斯首次抛弃他预科生风格的领结，转而选择未来风格的三宅一生高领毛衣以来，硅谷就对那些不像古板老派西装革履的创始人趋之若鹜。（乔布斯去世十多年后，人们对他衣着的迷恋依然如故：本月，他的一双破旧的勃肯凉鞋在拍卖会上以近22万美元的价格售出。）

山姆·班克曼-弗里德曾表示，他计划将个人财富的"可能约百分之一"用于自身开销。图片来源：Virgile Simon Bertrand/福布斯收藏 通过Contour/Getty Images精明的企业高管们深谙此道：穿着不合常规甚至邋遢的装束反而能吸引投资者。

“你不想显得过于刻意，因为你要让投资人觉得你的时间和精力都投注在事业上，“哈佛商学院创业学教授劳拉·黄在谈及班克曼-弗里德这类创始人精心设计的随意装扮时说道。

黄教授的研究聚焦于投资者决定注资企业时的"直觉判断”。她指出，从创始人性别到穿着打扮等所有细节，都会影响投资者的注资意愿。“人们总会形成各种主观认知和归因，“她解释道。

若要论谁将"邋遢CEO"的神话发扬光大，非扎克伯格莫属。在Facebook初创期募集资金和参加科技峰会路演时，他总穿着千篇一律的普通连帽衫和灰色T恤。这件连帽衫如同"点赞"按钮般成为Facebook品牌象征，将这位CEO塑造成无暇顾及衬衫纽扣等琐事的形象。2014年被问及这身制服时，他表示：“我极力简化生活，只为确保除如何更好服务社区外，尽可能减少其他决策。”

马克·扎克伯格在推广硅谷休闲着装规范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图片来源：乔治·弗雷/彭博社他引领了一大批身穿连帽衫、埋头敲键盘的效仿者，这些人都在证明当有代码要写时，他们同样无暇顾及穿着。时至今日，扎克伯格风格的中性T恤和单调连帽衫仍在美国各地的科技公司中盛行。

帕赫特先生表示，对于科技界人士来说，“反传统很受欢迎，而着装是人们最先注意到的东西。如果你不按他们预期的方式穿着，（外界）会看不起你，而有些人会因此钦佩你，因为你不受传统束缚。”

还有伊丽莎白·霍姆斯，这位生物科技初创公司Theranos的创始人更直接地效仿了苹果创始人，穿着类似的黑色高领毛衣出现在办公室和《Inc.》、《福布斯》及《财富》等杂志的封面上。

伊丽莎白·霍姆斯与苹果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一样，将黑色高领毛衣作为自己的标志性着装。图片来源：大卫·奥雷尔/盖蒂图片社如今，两位创始人都面临困境。Facebook的母公司Meta的股价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缩水近8000亿美元，因为扎克伯格将公司引向了尚未被证实的项目，如元宇宙。而霍姆斯女士（她在出庭时穿着衬衫而非高领毛衣）上周因四项指控被判11年多监禁，罪名是向投资者虚假陈述其已倒闭的初创公司的技术、财务状况和商业前景。

如果这些例子能证明的话，那就是穿T恤和高领衫的高管们与安然时代系领带的同行一样，都能让公司陷入困境。

但规范难以打破，尤其是在硅谷——那里讲述创始人发家史就像传颂圣经故事一样。我们不太可能很快看到从运动装转向西装的变化。“每个职业都有制服——这就是一种制服，“哈佛大学的黄教授说。

正如帕赫特先生指出的，就像我们早已料到凯莉·詹娜会穿某种塑身衣，或耐克联合创始人兼前CEO菲尔·奈特会穿运动鞋一样，我们预期创业奇才们会穿着毫不起眼的T恤出现在下一场科技会议上。“我们只是期待他们以符合品牌形象的方式着装，“他说。但旧T恤并不能保证未来的成功。

联系雅各布·加拉格尔，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11月23日印刷版，标题为《为何投资者钟爱不修边幅的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