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选举揭示了我们选举面临的真正挑战 - 《华尔街日报》

11月8日中期选举期间，选民在底特律投票。图片来源：Matthew Hatcher/Sipa/Associated Press上周的选举结果出乎意料。预测中的“红色浪潮”并未如历史先例所示那样击垮国会中的民主党——当时一位支持率低迷的总统领导着脆弱的经济。相反，各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独特模式：共和党在佛罗里达州和纽约州表现强劲，民主党在中西部占据优势，而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则上演了惊心动魄的选情拉锯战。

但本次选举最令人意外的或许是它的正常性。关于暴力、压制或舞弊的末日预言无一成真。我们见证了一个由专业人士在极其艰难环境下成功运作的选举流程。

2020年大选虽面临疫情挑战，我们同样见证了这点。当然，那是在唐纳德·特朗普拒绝承认败选及2021年1月6日国会山暴乱之前——这些事件对美国民主状况造成了众所周知的后果。

选举否认主义的一个实际影响是：选举决策被聚焦于幻影般的议题，如所谓被黑客攻击的投票机和选票收割"骡子"。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选票打印机故障等已被迅速发现并纠正的情况（部分选票需投入备用票箱后续统计），反而被用来延续阴谋论。

但美国选举管理仍面临严峻的实际问题。随着中期选举的顺利进行带来相对乐观的情绪，国会和各州立法机构现在应当认真考虑州和地方选举官员的需求，为两年后将面临的挑战做好准备。

首要现实是当前投票人数创历史新高。根据美国选举项目统计，2022年有1.12亿美国人参与投票，这是中期选举史上第二高的投票人数，也是近三十年来适龄选民投票率（47%）第二高的纪录。近期中期选举的惊人投票率堪比2020年大选水平——当年1.6亿人投票，占适龄选民的67%。更多选民意味着需要印制、处理、核验和清点的选票数量激增。

实际组织选举的地方选举办公室还面临邮寄选票的运营压力。受疫情影响，2020年邮寄选票比例从2016年的20%飙升至43%。随着疫情威胁减弱，加上共和党控制的州立法机构反对放宽邮寄投票限制，2022年邮寄选票数量有所下降。目前最可靠估算显示，2022年约30%选票通过邮寄投递。但许多州的邮寄投票规模仍远超2020年前水平，例如宾夕法尼亚州今年收到近120万张邮寄选票，而2018年仅有18万张。

招募和留住人才来组织选举正成为一个日益严峻的挑战。里德学院最近对地方选举官员进行的调查显示，近五分之一的选举官员表示他们计划在2024年大选前离职。部分预期人员流动是由于官员达到退休资格，但42%符合退休条件的官员将"2020年11月大选期间及之后工作环境的变化"列为计划退休的主因，另有37%归因于政治环境。

除了新出现的死亡威胁和阴谋论散布者等问题外，选举官员压力的主要来源是半数人仅有一名或更少的工作人员协助履职。每次选举都带来更多需求，官员们正承受着巨大压力。

确保选举管理资金稳定是另一个被忽视数十年的议题，大多数州和国会都未进行彻底改革。联邦选举是联邦政府（明确而言是根据宪法）强加给州和地方政府的最大无资金支持任务之一，偶数年举行选举需耗费约50至100亿美元，这些资金主要来自地方财产税。

很少有州和地方政府制定财政计划来确保定期更新选举设备和计算机系统所需的资本改进。国会从未承诺提供稳定资金，以弥补各州和地方为组织联邦选举和执行联邦选举法规定而增加的负担。

11月9日中期选举次日，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的选举工作人员正在分拣选票。邮寄投票激增导致计票延迟。图片来源：John Moore/Getty Images2022年大选还表明，公众需要迅速获知选举结果与部分州及时清点选票的能力之间仍存在脱节。截至选举周周五下午，内华达州仍有10%的选票待统计，亚利桑那州为22%，加州高达46%。亚利桑那州的延误部分源于马里科帕县仅在选举日当天就收到29万张邮寄选票，较2020年大选增加70%，导致该县计票进度远落后于两年前。

选举管理者的信条是"准确胜于速度"，这完全正确。但快速计票是选举运作良好的国际标准，选举制度同样复杂的州能够以最慢州同等的准确性更快完成计票。在这个败选方普遍质疑计票公正性的时代，必须在保证准确性的前提下将速度作为优先事项。

这并非易事，需进行多项行政改革并投入数百万美元资金。但既然佛罗里达州能在投票站关闭五小时内完成98%选票统计且准确性未下降，那么所有州在选举周结束前完成98%计票理应成为可实现的目标。

这些挑战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在州一级解决。州法律既决定了选举管理的大体框架，也规定了具体的操作细则。但国会有一件事可以做：为选举支付其应承担的份额。

过去二十年间，国会仅三次为选举管理拨付过重大资金，且均是对危机的回应。这些资金仅占同期所有选举支出的4%多一点。拜登总统2023财年预算案要求在未来十年为联邦承担的选举管理份额拨款100亿美元。尽管预算谈判人员已大幅削减了这一数额，但跛脚鸭国会仍有可能为支持脆弱的州和地方选举管理支付首付款。

2022年中期选举的管理工作证明了数千名选举官员和数十万投票站工作人员的坚韧。亚利桑那、佐治亚、密歇根、内华达和宾夕法尼亚州的选民挺身而出，确保在关键的总统竞选摇摆州中，选举否认者无法掌控选举管理权。现在，国会和各州立法机构的责任是在2024年大选来临前认真改进选举管理。

佩尔西利先生是斯坦福大学法学院詹姆斯·B·麦克拉奇法学教授。斯图尔特先生是麻省理工学院凯南·萨因政治学杰出教授。他们共同担任斯坦福-麻省理工健康选举项目的联席主任。

出现在2022年11月19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中期选举揭示了我们选举面临的真正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