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帕蒂·史密斯如何发现《你照亮我生命》的阴暗面
Rich Cohen
帕蒂·史密斯1979年在加州好莱坞帕拉狄昂剧院的演出图片来源:乔治·罗斯/盖蒂图片社1979年,帕蒂·史密斯正值其非主流朋克音乐声望巅峰之际,登上了ABC电视台节目《孩子也是人》——观众几乎全是青少年——她选择演唱了黛比·布恩的热门金曲《你照亮我的生命》的独特动人版本。这首歌在1977年秋季蝉联公告牌榜首十周,打破了鲍比·达林(《刀锋麦克》)和披头士乐队(《嘿裘德》)保持的纪录。
这首由广告人约瑟夫·布鲁克斯创作的歌曲,是其自编自导同名电影的配乐。布鲁克斯选择布恩演唱堪称神来之笔。她年轻(21岁),有着典型的西海岸甜美长相,嗓音如歌剧般华丽,且继承了夸张的表演传统。其父帕特·布恩翻唱胖子多米诺和小理查德的节奏蓝调金曲时,正是人们谴责文化挪用的典型案例。猫王翻唱大妈妈桑顿是艺术再创造,而帕特·布恩翻唱小理查德简直是犯罪。
虔诚基督徒黛比·布恩后来表示,尽管这首歌(也是电影主题)讲述一夜情,但她演唱时心中想着上帝。换言之,电影中由迈克尔·扎斯洛扮演的"你",在歌曲中被替换成了万能的上帝。
帕蒂·史密斯选择在电视网节目中演唱这首歌时,她的行为与安迪·沃霍尔和坎贝尔汤罐头如出一辙。她从垃圾堆里捞出一件被遗弃的碎片,擦拭干净后置于神坛,让我们得以看清这个令人心碎的怪异存在。
伟大的艺术是迷幻剂。它改变你大脑的认知模式,让你以全新方式解读世界。如同其他卓越的诠释作品,史密斯的表演在岁月沉淀中产生了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深层共鸣。
歌曲创作者布鲁克斯在节目中为史密斯钢琴伴奏,从琴凳上投来敏感而深邃的目光。这或许是他生命的巅峰时刻,就像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此后便急转直下,续作接连失败,钱财如鱼群般游散。进入新世纪时,这位从蓬松卷发的70年代青年变成骷髅般骇人的作曲家,只保留着黄金时代的最后遗物:因《你照亮我生命》获得的最佳原创歌曲奥斯卡奖杯。但正如《纽约时报》报道,这已足够让他在Craigslist上诱骗怀揣明星梦的少女来到曼哈顿的阴暗办公室,对她们说:“照我说的做,捧起这座奖杯的就会是你。“2011年自杀身亡时,布鲁克斯正面临91项强奸、性侵和人身伤害的指控。
与黛比·布恩不同,约瑟夫·布鲁克斯从未为上帝歌唱。在这首与《星球大战》、亚瑟·方扎雷利(正是方齐"跳鲨"那年)共同定义1977年的歌曲里,美好与阴暗同在,乐园与烈火并存。这正是吸引帕蒂·史密斯的本质(她或许心知肚明)。每个摇滚客都明白,最伟大的作品总是同时沾染着神性与魔性。
更正与补充
《你照亮我的生命》在1977年秋季连续10周位居榜首。本文早期版本错误地称其在夏季登顶。(已于11月16日更正)
刊登于2022年11月12日印刷版,标题为《帕蒂·史密斯如何发现〈你照亮我的生命〉的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