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绿"：粉饰生态关切的表象——《华尔街日报》

插图：James Yang语言学家兼词典编纂者Ben Zimmer解析新闻词汇的起源。阅读往期专栏请点击此处。

当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7）本周早些时候在埃及沙姆沙伊赫开幕时，瑞典环保活动家Greta Thunberg的缺席尤为引人注目。Thunberg女士在伦敦的一次集会上解释道，联合国会议“主要被领导人和当权者用作吸引关注的平台，通过多种形式的‘漂绿’手段”。

“漂绿”指企业或政治领袖为塑造环保形象进行的表面功夫。这可能包括夸大气候倡议的效果，例如用碳抵消来弥补温室气体排放；也可能表现为一边高调展示环保姿态，一边压制气候行动主义。

“漂绿”一词通常被认为源自纽约环保人士Jay Westerveld，据记载他在1986年的一篇文章中使用该词，批评酒店以环保为名要求客人重复使用毛巾。Westerveld先生告诉我，这个词先在纽约环保圈流行，随后传播得更广。

“‘漂绿’这个词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韦斯特维尔德先生在2011年的一次采访中回忆道，“它看起来非常合乎逻辑，相当简单，有点像粉饰。”（大约在同一时期，其他人也独立想到了“漂绿”或“绿色粉饰”，正如1983年科罗拉多州和1987年田纳西州的报纸上所记载的那样。）这个术语是对“粉饰”一词的生动演绎，后者长期以来指掩盖缺点或制造体面的假象。

历史上，“粉饰”是水和粉状白垩或熟石灰（传统上称为氢氧化钙）的混合物。它被涂在墙壁和其他表面上，使它们看起来焕然一新，无需擦洗。例子可以追溯到1580年代，比如一位英国阿什福德镇的清教徒牧师掩盖了教堂的天主教图像，用白灰涂抹，“一小时内就能擦掉”。

字面意义的粉饰持续了几个世纪——想想马克·吐温笔下的汤姆·索亚，说服他的朋友和邻居粉刷篱笆，这样他就可以逃避这项乏味的差事。但到了18世纪，掩盖缺点或错误的比喻意义开始出现。当爱德华·刘易斯在1768年出版了一本吹捧亨利八世的传记时，一位评论家写道：“刘易斯先生对亨利的所有粉饰，都无法洗脱他在民事和家庭事务中是一个野蛮无情的暴君的指控。”

“洗白”主题的进一步变体保留了制造虚假形象的核心概念，只是将“白色”替换为其他颜色或相关术语。例如，“粉红洗白”最初用于批评企业虚伪地利用乳腺癌防治运动及其粉红丝带标志。后来“粉红洗白”也指代那些虚情假意支持LGBTQ权益的行为——有时也被称为“彩虹洗白”。

活动人士使用的其他“洗白”衍生词包括针对女权主义议题的“紫色洗白”和左翼议题的“红色洗白”。在加拿大，“枫叶洗白”被用来指代美化该国对原住民群体的种族主义历史。而“体育洗白”专指利用体育赛事来重塑政府形象的行为。

在环保领域，“绿色洗白”的流行催生了其他描述可疑行为的术语，如“绿色诈骗”。在COP27气候大会上，许多企业不再高调宣传设定减排目标等看似宏大的环保承诺。这种突然停止宣扬企业气候行动的沉默现象被称为“绿色缄默”。在推行真正环保议程时存在如此多潜在陷阱，实现绿色转型并非易事。

本文发表于2022年11月12日印刷版，标题为《粉饰生态关怀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