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革命的教堂》——《华尔街日报》

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市阿伦敦联合卫理公会的网站宣称，该教会"致力于反种族主义事业，并与边缘群体保持坚定团结"。上个月，该教会在每周礼拜的儿童布道环节邀请了一位"特别嘉宾"——艾萨克·西蒙斯（艺名"佩妮·科斯特女士"）。这位嘉宾身着高开衩亮片裙，谴责资本主义制度并赞扬解放神学。活动结束后，教会牧师安迪·奥利弗在后续推文中写道：“佩妮·科斯特女士就像踩着高跟鞋的天使，向值夜班的牧羊人宣告福音已降临。曾经的边缘地带如今已成为中心。”

教会正日益陷入文化与道德争议的漩涡。奥利弗牧师所属的教派因性取向议题已严重分裂，许多会众转而加入2022年成立的保守派新教派"全球卫理公会"。

天主教会同样面临分裂危机。德国正在进行的"同道偕行"全国主教与平信徒协商会议，持续推动教义与教规的进步性改革。传统派天主教徒则质疑教宗方济各发起的全球性"同道偕行"会议是暗中变革教会训导的工程，认为该会议过度吸纳了不满现状的平信徒意见。

宗教院校亦未能幸免。去年圣母大学一位神父佩戴彩虹披肩，参加了该校"官方LGBTQ+本科生组织"PrismND举办的"出柜日庆祝活动"。该校学生报纸《爱尔兰漫游者》近期披露，有教职人员公开支持学生堕胎。与福音派盟约教会有关的北园大学正陷入与布拉德利·纳西夫的法律纠纷，这位教师声称因坚持基督教传统婚姻与性伦理遭解雇。而在乔治城大学等耶稣会院校，表面平静往往意味着进步派已压制了争议空间。

冲突与分裂并非新鲜事。20世纪20年代，美国新教曾就圣经记载神迹的真实性及进化论是否与基督教教义相容展开激烈辩论。但历史并未简单重演——尽管教派分立、会众分裂，社会生活总体如常运转。而当下分裂基督徒的议题（性别、性认同、人的定义）却难以与社会整体割裂。

过去，你是否相信耶稣基督死而复生或许仅决定周日去何处做礼拜，却不会影响工作娱乐的场所。借用托马斯·杰斐逊的话说，这类分歧既不会掏人腰包，也不会打断人腿。

与早期关于道成肉身或复活的争论不同，新分歧对基督徒乃至全社会具有更广泛的影响。坚守传统立场的机构不仅会招致世俗嘲笑，更会引发要求对其进行惩罚的广泛呼声。

拒绝性革命价值观或许不会造成肢体伤害，但如今心灵创伤已被视为同等不可接受的暴力。典型案例包括奥巴马时期的避孕保险强制令、同性恋收养合法化之争，以及最高法院对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裁决前后发生的教堂破坏事件。

这些事件传递的讯息清晰：文明社会的准入条件已然改变。20世纪初的基督教正统论争发生时，美国社会尚普遍认同基督教道德的基本要素。如今，这种思想却与主导精英阶层的身份政治格格不入，从而为外部文化战争和内部信仰内战埋下伏笔。

我们当前宗教困境还有一个奇特之处。如果说20世纪初基督教机构面临的问题可以描述为对上帝理解的危机——他能否道成肉身、死而复生并向他的造物显现？——那么21世纪初的问题则性质迥异。

这些问题可被界定为关于"何以为人"的危机。胚胎算人吗？性别差异具有道德意义吗？“性别认同"与生理性别不同吗？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关于受造物的分歧可能比关于造物主的分歧对教会更具破坏性。

特鲁曼先生是格罗夫城市学院圣经与宗教研究教授，伦理与公共政策中心研究员。

2022年10月2日，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市奥兰治联合卫理公会教堂的安迪·奥利弗牧师和彭妮·科斯特女士。图片来源：圣彼得堡奥兰治联合卫理公会教堂/Vimeo刊载于2022年11月11日印刷版，标题为《性革命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