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Twitter)的言论问题也是特斯拉(Tesla)的问题 - 《华尔街日报》

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是其全球最大的生产和出口中心。图片来源：沈来骐/彭博新闻特斯拉在中美之间本就如履薄冰，而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收购推特的举动让情况雪上加霜。

这家电动车巨头极度依赖中国。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市场贡献了特斯拉今年前三季度约24%的营收，但该公司更大的依赖在于生产端。上海工厂是其最大的制造和出口枢纽，年产能超过75万辆Model 3或Model Y——约占其全球产能的五分之二。过去几年特斯拉利润率提升与这座工厂的崛起并非巧合。该公司还需要中国的电池材料：例如从中国供应商赣锋和雅化获取锂化合物。

这种关系使得特斯拉长期位列最易受中美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影响的跨国企业之一。尽管宝马、大众等德国同行在华利润占比也异常高——可能高达50%——但特斯拉的独特之处在于完全独资运营中国业务。这种架构使其有动力将上海基地用于出口，规模远超同行。

特斯拉正努力通过在德国和德克萨斯州建立生产基地，以及在北美等地开发锂资源供应渠道，以多元化其全球布局。但该公司的发展速度决定了在可预见的未来，若没有来自中国的重大投入，其将难以正常运转——这也是整个电动汽车行业共同面临的难题。

特斯拉对中国的依赖程度或许只有苹果能与之比肩，马斯克常将两家公司的市值相提并论。但苹果CEO蒂姆·库克通常回避政治议题，德国汽车制造商同样如此——它们除表态支持"全球贸易"外，始终谨慎避免涉足政治立场。大众汽车在新疆设厂的问题（人权组织对该地区劳工权益表示担忧）屡遭质疑，包括来自其监事会的质询，但公司始终回避正面回应。

马斯克本人则多次通过政治表态向北京示好，最近更暗示台湾应属中国领土。如今他同时执掌推特，这种平衡术将愈发艰难。例如，若继续配合该平台关闭讨论美国选举的中国账号，可能招致中国当局冷遇；若不予配合，华盛顿方面势必强烈反对。

前知名报纸主编胡锡进的推文生动体现了这种风险。其账号被标注为“中国政府附属媒体”，平台同时提供说明链接解释为何"用户需要额外背景信息来理解中国政府及附属账号"。胡锡进表示希望马斯克接管推特后能取消该标签。新任CEO如何应对此类诉求，将成为一片雷区。

特斯拉今年在中国市场是西方品牌中罕见的亮点，其中国区营收增长约50%。其他品牌则处境艰难：据预测公司LMC Automotive数据，国际品牌在中国汽车产量中的份额已从2019年的54%降至47%。生产Jeep品牌的Stellantis合资企业已申请破产。有人认为这一趋势及比亚迪等公司（现已成为全球市值最高车企之一）的崛起背后，可见中国政府的有形之手。

诚然，特斯拉在中国表现优于同行确有合理原因，首先它专攻快速增长的新能源汽车领域——许多西方品牌在该领域弱于中国品牌。但马斯克与中共的友好关系（该党历来擅长引导消费者偏好）也功不可没。特斯拉投资者当前的一大疑问是：在追求提升推特（这个因提供"言论自由"而被中国多数用户屏蔽的社交平台）的"言论自由"目标时，他能否巧妙维系这种关系。

联系作者斯蒂芬·威尔莫特，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