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理论上想要一个中间派政党——《华尔街日报》

公共宗教研究所与布鲁金斯学会上周发布了第13次年度美国价值观调查。今年我们首次深入探究了美国人对潜在第三政党及独立候选人资格的态度。（我是布鲁金斯团队的长期成员。）

我们要求受访者在四个选项中做出选择：来自民主党左翼的新政党候选人、共和党右翼的新政党候选人、介于两党之间的候选人，或都不支持。30%的受访者拒绝第三党和独立候选人资格。10%倾向于共和党右翼的候选人，同等比例选择民主党左翼的候选人。但42%表示会支持介于两大政党之间的候选人。

从某个角度看，这并不令人意外。盖洛普年度调查长期显示，绝大多数美国人对于第三党和独立竞选持开放态度。令人惊讶的是，如此多的选民选择了中间派新政党。先前研究（包括我参与的一项）表明，对此类政党的支持率远低于本次PRRI-布鲁金斯调查的结果。

一种可能的解释是，近年来高度两极化的政治态势驱使更多选民转向中间立场。另一种可能是提问方式无意中引导了答案。但对支持中间派新政党的选民进行细致分析后，发现他们都有充分的理由支持其公开表态，这使后一种解释受到质疑。

一方面，这些选民反对共和党基础的许多立场。他们不认为2020年大选存在舞弊，不认同白人、基督徒和男性正遭受歧视的说法，也不认为移民对美国人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构成威胁。另一方面，他们与当代民主党的核心信条分道扬镳——尽管支持堕胎权和同性婚姻，但不同于超七成民主党人的观点，他们不认为世代相传的奴隶制与歧视导致黑人难以摆脱贫困。他们坚信性别只有两种，而这一观点被62%的民主党人否定。

对于即将到来的中期选举，这些中间派美国人将共和党强调的议题（尤其是移民问题）排在关注列表的末尾。他们也不像民主党那样聚焦气候变化和贫富差距等问题。其最关注的议题依次是通货膨胀、美国民主健康状况（两党共同关心）、犯罪问题（共和党重点关切）以及因最高法院裁决跃居民主党关注焦点的堕胎权。

这些选民的政治光谱定位恰如预期：58%自认温和派人士表示会支持介于两党之间的候选人，无党派人士中这一比例达57%。40%的民主党人（包含53%自称"非坚定民主党人"的群体）愿意支持此类候选人，而共和党人仅34%。2020年，这支潜在第三力量中40%投票给乔·拜登，27%选择唐纳德·特朗普（其余选民投给其他候选人或未投票）。

这些选民对2024年总统大选可能重演2020年对决的局面并不满意。仅有29%的人希望特朗普成为共和党候选人，而希望拜登再次获得提名的比例更低，只有23%。若真的出现二度对决，中间派选民很可能会更倾向于支持第三方候选人。

人们很容易对这些调查结果产生怀疑。毕竟，每年都有大量美国人声称渴望新的选举选择，但这类竞选尝试始终未能成功。历史上从未有任何第三方势力接近过42%的选民支持率——这个比例正是2024年表示想要中间派候选人的选民占比，除非将共和党算作例外，该党在19世纪50年代通过取代两大政党之一才取得成功，并在1860年以不足40%的得票率将亚伯拉罕·林肯送入白宫。

原则上接受某类候选人与实际投票支持之间存在差距。要在2024年获得机会，中间派势力需要推举一位具有全国声望和即时公信力的候选人。否则，选民们很可能会重蹈覆辙——在春夏两季对独立候选人示好，到了秋季又回归各自政党。

PRRI-布鲁金斯学会的调查明确指出，中间路线选择对民主党人的吸引力大于共和党人。这合乎逻辑：整整半数民主党人自认为温和或保守，而共和党人中仅有四分之一自称温和或自由派。如果2024年独立候选人未能直接胜选，但从民主党吸引的选票多于共和党，最终结果可能是让唐纳德·特朗普重返白宫。

明尼苏达州西布利县的选民摄影：莱拉·纳维迪/祖玛通讯社刊登于2022年11月2日印刷版，标题为《理论上，美国需要一个中间派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