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的繁荣岁月恐难再现——《华尔街日报》

即便在一场势均力敌的大选之后，巴西仍是今年罕见的市场赢家。但投资者不应过度沉溺于当年追捧"金砖国家"的怀旧情绪中。

周一，在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以微弱优势击败保守派现任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赢得总统选举后，巴西货币和股市小幅上涨。曾在2003至2010年领导巴西的达席尔瓦承诺推动再工业化、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并改善与中国的双边关系——这些议题在博索纳罗执政期间陷入僵局。

市场对又一个左转的拉美大国表现出的热情或许令人费解。2019年投资者曾为主张私有化和削减公共支出的博索纳罗欢呼。但由于经济数据疲软、博索纳罗的民粹主义倾向，以及与其执政期间亚马逊雨林加速砍伐相悖的金融环保指令兴起，这种期待迅速破灭。

尽管如此，作为大宗商品出口巨头，巴西仍是今年少数表现亮眼的市场之一。这有效抑制了通胀，使央行得以加息。雷亚尔是今年少数对美元升值的货币之一。博维斯帕指数上涨超9%，国内债券亦大幅攀升。

投资者期待在卢拉总统领导下巴西经济能更上一层楼。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此前执政时期的成绩显得更加亮眼：那是1960至1970年代拉美经济腾飞后，巴西人均产出实现大幅增长的唯一时期。国际基金经理们一度对被称为"金砖四国"的大型新兴经济体（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青睐有加。与普遍看法相反，卢拉当时在财政上相当保守，而如今分裂的国会不太可能给他更大的回旋余地。

不过2003-2010年间恰逢中国需求推动的"大宗商品超级周期"，这带动了整个拉美地区，尤其是依赖大豆、铁矿石和石油出口的巴西。

今年大宗商品价格再度飙升，但这一趋势可能更为短暂：6月价格见顶后，中国房地产市场的持续萎缩对铁矿石需求不是好兆头。正如龙洲经讯的汤姆·米勒指出，尽管博索纳罗发表过对华强硬言论，巴西对中国的依赖反而加深了：2021年其对华出口占比达31%，而超级周期顶峰时仅为20%。

对原材料的依赖眼下或许是优势，但若2023年全球衰退来临，情况就会急转直下。

这正是新兴市场股票长期表现不及标普500指数的关键原因，即便算上追赶式增长的年份也是如此。巴西的特殊问题可追溯至1990年代依靠汇率高估的稳定计划。这虽然刺激了农业部门，但也挤占了巴西相对多元的工业空间。世界银行数据显示，1997年巴西农业工人人均产出仅为工业工人的20%（中等收入国家平均水平），到2019年这一比例已飙升至56%。

这就是阿根廷经济学家马塞洛·迪亚曼德所称的"不平衡生产结构"：初级产业部门过强的竞争力阻碍了更复杂产业的发展及其效益扩散，而历史上多数国家正是通过这种产业升级实现发展。农业综合企业的强大实力很可能是导致巴西投资长期低于拉美平均水平的原因，这也将使卢拉总统难以履行其再工业化承诺，尤其是在该国社会分裂程度空前的背景下。

与前几任政府及许多新兴市场相比，卢拉领导下的巴西展现出令人期待的前景。但这种发展潜力终究存在局限。

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在赢得巴西总统大选后，于周日在圣保罗向支持者发表讲话。图片来源：卡约·瓜泰利/法新社/盖蒂图片社联系作者乔恩·辛德鲁，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