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养老金重新审视中国投资机会 - 《华尔街日报》

总部位于西萨克拉门托的加州教师退休金系统于8月开始物色专门的中国股票投资经理。图片来源：MAX WHITTAKER/THE WALL STREET JOURNAL美国公共养老金在中国投资策略上出现分化，反映出全球两大经济体投资风险上升及政治关系日益紧张。

退休金管理机构正采取一系列不同立场。加州教师养老金8月下旬首次启动专项中国股票经理人招募，而德克萨斯州教师退休基金正将其中国股票配置减半。佛罗里达州公共雇员养老基金今年早些时候叫停了在华新投资策略，理由是中国对教育行业和科技公司的整顿。

养老金管理者担忧的不仅是中国政策。据知情人士透露，2019至2020年间，美国中西部某大型养老基金放弃了多项中国私募债投资，因投资经理担心若州或联邦立法者对中国投资施加新限制，可能被迫折价抛售。

基金经理和养老金高管表示，这种分歧已酝酿多年。诱因包括美中政治分歧加剧，如两年前蚂蚁集团IPO突然叫停及去年对教培行业的禁令。基金经理指出，2022年通胀攀升、台海潜在军事冲突风险，以及习近平主席巩固政治权力后中国股市的全球性暴跌，都放大了这些担忧。

“每当看到中国股市出现我们近期所见的这类跌幅，人们难免会担忧。”北卡罗来纳州财政部长戴尔·福尔韦尔表示，他管理着该州1100亿美元的养老基金。该基金持有的中国股票市值在周三已从9月30日的15.1亿美元降至12.7亿美元。

过去二十年间，管理着教师、消防员等公职人员约5万亿美元退休储蓄的州和地方官员，为填补资金缺口日益将目光投向中国。大型州立养老基金向中国私募股权、风险投资和房地产领域投入了数十亿美元。在全美各州和城市的养老基金中，中国股票在国际或新兴市场股票投资组合中的占比持续攀升。

波士顿学院退休研究中心数据显示，在提供详细数据的基金中，公共养老基金投资新兴市场股票的平均比例从2001年的3%升至7%。养老金管理者通常试图匹配或超越中国占比约10%以上的国际指数。他们倾向于买入指数涵盖的所有国家股票，以防因错过某个大涨市场而导致业绩落后基准。

全美最大养老基金——规模4300亿美元的加州公共雇员退休系统（CalPERS）前临时投资主管丹·比安文尼去年秋季在会上透露，其投资团队花费"大量时间"研究中国市场。截至2021年6月30日，该基金在中国各类资产类别的投资总额达110亿美元，涵盖公开及私募股权、房地产等实物资产。

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去年报告持有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好未来教育集团和高途教育的股份，这些公司都受到了营利性教育行业整顿的冲击。规模达2900亿美元的加州教师退休基金（全美第二大养老基金）通过私募股权投资对蚂蚁集团有少量风险敞口，后遭遇政府监管整顿。

与许多公共养老基金一样，这两家基金都报告持有阿里巴巴、百度、京东、拼多多和网易的股票。过去一周，在美上市中概股市值蒸发数百亿美元，跌至近十年最低水平。追踪在美上市中概股表现的纳斯达克金龙中国指数自10月21日以来累计下跌超10%。香港恒生指数本周累计下跌8.3%。

养老基金顾问表示，像加州教师退休基金这样试图聘请中国股票投资经理的举措较为罕见。该基金内部人士称，这是在欧美投资回报放缓背景下，实施地域多元化战略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规模1830亿美元的德克萨斯教师退休体系董事会于上月投票决定，将中国股票配置目标从3%降至约1.5%。养老基金官员表示，此举旨在提升新兴市场投资组合的多元化程度——此前中国股票在其新兴市场持仓占比已超三分之一。

这项预计耗时六个月实施的新配置方案，将使中国大陆的目标权重略低于台湾地区。该基金在上月的备忘录中强调，其有能力"根据自身经济和政治分析"缩减对中国投资。

约三年前，得州基金还取消了在新加坡设立办事处的计划。投资主管杰斯·奥比表示，官员们认定该基金可以从奥斯汀有效管理区域资产。

2月下旬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部分养老基金官员对新兴市场更加谨慎。全球一些试图从俄罗斯撤资的养老基金发现其资产遭冻结或缺乏买家。

根据州行政委员会临时首席投资官拉马尔·泰勒在3月受托人会议上的发言记录，乌克兰遭入侵后，佛罗里达州1820亿美元的养老基金暂停了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市场新投资策略。

泰勒列举了多个因素，包括中国房地产市场的压力，以及政府在科技行业和营利性教育领域"时而矛盾的反应"。他在8月给董事会投资咨询委员会的信中表示，中国拒绝谴责俄罗斯入侵及两国持续结盟可能影响佛罗里达州在华投资价值。

尽管目前各类投资都伴随着诸多风险，北卡罗来纳州的福尔韦尔先生表示，他的基金不打算对中国配置进行任何调整。“这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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