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如何对待美国外交官 - 《华尔街日报》

中国的清零政策因其对公民的强制管控而臭名昭著。但鲜为人知且令人震惊的是，美国政府竟允许中国对美国外交官实施类似的不人道措施。

国会消息人士向我们提供了过去两年间呈递给国务院高级官员的内部备忘录、电子邮件和外交电报。这些文件记录了中国对驻华使领馆美国外交官及其家属的虐待行为。由于国务院未能制止这些侵权行为，举报人转向国会寻求帮助。

自2020年秋季以来，几乎所有赴华的美国外交官都面临风险，尽管遭遇程度不一。国会工作人员透露，国务院私下承认约有30人被锁在条件恶劣的房间内拘禁数周（国务院向我们声称仅16人）。这些人员及其他赴任外交官还被强制接受多次不必要的医学检测；被迫忍受长达数月的隔离与骨肉分离；并受到中国"健康"监测应用程序的全天候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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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初新冠疫情暴发时，美国从中国撤离了约1300名外交官及家属。直至当年夏季，国务院始终拒绝让专制政府以防疫为由虐待或监控外交人员。2020年7月27日发给各驻外机构的电报明确声明：若美国雇员或家属需接受外国官员检测或在政府指定设施隔离，国务院将禁止前往该国。外交官可自愿选择14天自我隔离。

然而，中国拒绝在其要求上让步，2020年9月，美国国务院同意签署"有限豁免不可侵犯权协议"，实质上接受了中国对美国外交官的检测和隔离制度。该协议允许中国实施14天隔离，并要求进行三次检测（出发前一次、抵达机场时一次、隔离第13天一次）。检测呈阳性的外交官必须留在"医院"直至康复。

举报文件显示，此后中国多次违反协议，而美方未采取有效应对措施。在2022年1月7日发送给驻华使团代办的97页备忘录中，外交官们控诉抵达后被强制安排在两家中方指定酒店隔离，他们怀疑这些是"政府运营"场所。文件指出，14岁以上人员被要求单独禁足，一名青少年因此出现心理健康问题。美方人员受到监控，怀疑中方借机收集情报和DNA样本。多个家庭反映两家酒店存在"卫生隐患"，房间发霉变，“数月未经打扫”。

1月备忘录披露，由中方人员实施的检测存在篡改结果嫌疑，可能是"为了加强控制"或"作为骚扰手段"。多组家庭抵达时检测阴性，却在隔离期间突然转阳。直至近期，中国当局仍将阳性人员转运至非医疗机构——“发热门诊”。

据举报材料描述，这些发热门诊是狭小肮脏的场所（我们已查看相关照片），部分由集装箱改造而成，门窗紧锁。入境者需接受鼻咽拭子采样，提供痰液、尿液和粪便样本，并完成心电图和CT检查。儿童被迫使用成人尺寸鼻拭子，导致鼻出血频发。多人因需反复采样被强行约束，家长报告孩子持续心理创伤。

设施内未提供肥皂、卫生纸、毛巾、洗衣服务甚至饮用水。被拘留者不得不乞求瓶装水，或等待外界寄来的救济包裹。没有电视，某些地方甚至没有无线网络。食物供应极其有限，一个家庭报告称他们的孩子每餐基本只能喝到汤。被拘留者表示体重明显下降。美国人完全依赖中方提供多次阴性新冠检测结果，而这些结果常常需要等待数周乃至数月才能获得。

一月份的备忘录记载了一个五口之家的经历：2021年7月24日至9月25日期间，其家庭成员被安置在发热门诊，累计接受了159次咽喉、鼻腔和血液检测。同年夏天另一个四口之家在发热门诊和隔离点度过了69天。

处于隔离中的外交官表示，他们还被拒绝提供紧急医疗救治。某户家庭的2岁幼童撞上咖啡桌造成深度割伤，两家医院均拒绝接诊隔离人员，最终花费12小时才找到私人诊所缝合伤口。另一名外交官在隔离期间向使馆人员报告腹痛，却被告知需忍耐坚持，解除隔离后被确诊为阑尾炎。

美方人员必须全程使用中国政府官方健康应用程序——该程序虽以接触追踪工具名义推广，实际被政府用于监控居民行动。“绿码"是出行和进入各类场所的必要凭证。

2022年7月美国驻华使领馆的内部电报承认，外交官旅行期间健康码很可能突转"红码"导致行程中断。电报仅提供了"解决"此类情况的指导性意见。举报人担忧中方正利用该程序追踪其行动轨迹，并通过不断修改密接者定义来针对外交官实施额外隔离。

1月的备忘录指出，这一切导致众多美国人缩短在华任期，并阻碍了新人员的到来——“造成使团工作能力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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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豁免权本应保护美国公民，这些文件清楚地表明，国务院高层领导知晓这些不当待遇。但文件称国务院既未向新到任人员充分告知或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也未对隔离或拘留人员提供支持，更未制止这些侵权行为。

尼古拉斯·伯恩斯大使于3月抵达中国，一位国务院官员告诉我们：“这个问题已经解决。自3月以来，已有609名美国官员及家属抵达[中国]，无人被送往发热医院。我们在旅行后隔离期间撤离了三人以避免进入发热医院。”

该官员补充说，同期在华的美国官员及家属无人检测呈阳性或被撤离。此外，国务院现在向美方人员提供使馆信函，明确列出其外交权利，包括中方官员不得阻止外交官返回住所、强制其进入隔离设施或允许父母与子女分离——国务院称中方已同意将儿童定义为18岁以下。

这些进展令人欣慰，但并未解决3月前发生的问题。也未解释为何国务院今春又同意允许中方进行接触者追踪的"不可侵犯权"豁免。

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首席议员吉姆·里施在4月给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的信中提出了这些侵权指控。他指出中国的行为"可能侵犯了美国外交官国际公认的人权，并构成严重国家安全风险”。

这一切都要求国会山展开调查，以追究指挥链上下各级的责任。管理与中国的关系是一项战略优先事项，但不能以牺牲美国外交官为代价。

2020年9月12日，一名警察在北京美国大使馆外巡逻图片来源：greg baker/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2年10月26日印刷版，标题为《中国如何虐待美国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