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面临挑战：如何夺回赫尔松而不摧毁它 - 《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米科拉耶夫——随着乌克兰在今秋收复了3000多平方英里的领土，其军队遵循了一套发挥自身优势的作战方案：利用强大的情报和精准武器打击俄军补给线和指挥所，削弱其作战能力。

随后推进的乌军便能击溃后方已被掏空的敌人。这种战术有效减少了乌克兰军民伤亡，并避免该国部分城市因传统围城战术而遭受重大破坏。

如今，随着乌克兰军队逼近南部地区首府赫尔松，基辅的战术手册正面临决定性考验。

数月来，乌军一直试图切断第聂伯河西岸赫尔松市俄军的退路。他们使用美国提供的远程火箭系统袭击桥梁、弹药库和燃料补给。其目的是迫使俄军不经过残酷的城市战就撤退到河东岸。

莫斯科方面正将平民转移出赫尔松。但尚不清楚俄军是否会坚守该市。若俄军选择坚守，基辅将面临抉择：是在冬季前攻占赫尔松，可能面临逐街逐屋的巷战，还是继续试图通过围困迫使俄军撤离。

苏格兰圣安德鲁斯大学战略研究教授菲利普斯·奥布莱恩表示，一旦冬季来临，任何进攻行动都将变得更为艰难。“如果俄军决心死守赫尔松，并愿意牺牲部队，他们能让战况变得极其棘手。“他说。

从赫尔松市撤离的平民乘渡船抵达附近的奥列什基镇。图片来源：ALEXANDER ERMOCHENKO/REUTERS其他逃离赫尔松的人乘火车前往俄罗斯占领的克里米亚半岛。图片来源：ALEXEY PAVLISHAK/REUTERS莫斯科方面愿意夷平城市——包括马里乌波尔和北顿涅茨克——以夺取它们。而乌克兰则竭力避免城市战斗，因为除了破坏基础设施外，城市战斗还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武器损失。

在上个月乌克兰在东北部哈尔科夫地区的进攻中，部队夺取了巴拉克利亚和舍甫琴科韦周围的村庄，将俄军分割成小块并迫使他们撤退。在该地区最大的城市伊久姆，俄军在乌克兰威胁切断最后一条出路后撤退。

但在莫斯科方面作为地区首府的交通枢纽库皮扬斯克，俄军试图坚守。与赫尔松一样，该市位于河边，乌克兰部队无法像其他城市那样包围它。尽管他们最终夺回了该市，但在战斗中遭到了严重破坏。

“库皮扬斯克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地方——俄罗斯人更愿意为它而战，”澳大利亚军队的军事战略家、退役少将米克·瑞安说。

乌克兰军队今年秋季早些时候收复的东北部城市库皮扬斯克中损毁的建筑。图片来源：Serhii Korovayn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瑞安说，赫尔松的战略重要性不如库皮扬斯克，但具有巨大的政治价值，这可能使莫斯科更愿意坚守并战斗下去。自2月发动全面入侵以来，这是唯一一个被俄罗斯攻占的地区首府。

就在几周前，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着手将该地区以及另外三个部分被俄占领的地区吞并。写着“俄罗斯永远在这里”等口号的广告牌仍然遍布该市。对普京来说，放弃赫尔松将是一个耻辱性的挫折。

俄罗斯军队在赫尔松周边的防御工事比在哈尔科夫地区要强得多，他们在哈尔科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名在该地区作战的乌克兰士兵说，俄罗斯人已经建立了由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组成的多层防线。进展缓慢，田野泥泞不堪，而且埋有大量地雷，大多数车辆只能在铺好的道路上行驶。

尽管俄罗斯官员承认第聂伯河以西的条件很困难，但他们表示没有放弃该市的计划。

该地区俄罗斯政府副首脑基里尔·斯特列穆索夫(Kirill Stremousov)周日在Telegram消息平台上说，俄罗斯人已经稳定了前线，并正在为冬天做准备：“继续用人员、武器和装备加强接触线。”

仍留在城内的居民表示，俄军军官和装备精良的部队已基本撤离。据居民描述，目前仅剩一支车臣部队和数千名看似新近征召的士兵驻守，其中许多人制服不全，正在当地商店购买靴子等基本装备。

乌克兰官员周六称，俄军正在赫尔松市为巷战做准备。军事分析家指出，这可能是为撤退打掩护，也可能表明其试图固守该城。

“他们增派部队——尤其是未经训练的新兵——这一事实表明，俄军可能正用士兵的生命换取时间，“美国陆军欧洲部队前指挥官本·霍奇斯评价道，“他们的后勤状况仍然非常严峻。”

赫尔松地区乌军阵地前，警示地雷存在的标牌。图片来源：Serhii Korovayny/华尔街日报他补充说，尽管乌克兰不愿炮击赫尔松市，“但最终绝不会允许俄军继续盘踞”。

美国中央司令部后勤与工程前主任爱德华·多尔曼少将表示，乌军需把握当前战场优势的倒计时窗口：“必须在恶劣天气来临前乘胜追击，否则气候将限制其机动自由，并消耗人力物资。”

基辅政府支持的智库——国家战略研究所研究员米科拉·别列什科夫表示，乌克兰在哈尔科夫地区的成功减轻了冬季前在其他地区取得进展的压力。这次攻势通过证明乌克兰人在获得适当武装后能够击退俄军，有助于确保西方提供更多武器援助。

“赫尔松的战略紧迫性有所降低，“别列什科夫说，“我们向全世界展示了即便缺乏重型武器，乌克兰仍能开展经典进攻行动。”

澳大利亚退役将领瑞安指出，俄军在赫尔松的后勤补给线过长，注定乌军将夺取该城。他表示，若俄军试图固守，留在第聂伯河西岸的所有人员和装备最终都将损失殆尽。从乌克兰的角度看，他认为无需急于求成。

“无论他们在10月还是明年1月、2月或3月拿下赫尔松，这座城市终将易主，“他说。

尼基塔·尼古拉延科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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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2年10月24日印刷版，标题为《乌军兵临赫尔松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