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们无法确定去年暴力犯罪是增是减——《华尔街日报》

许多地方执法机构无法按照联邦调查局的新系统上报犯罪统计数据。图片来源：Melissa Sue Gerrits/Getty Images去年，暴力犯罪相比2020年要么上升了6%，要么下降了8%——或者说，介于两者之间。

这是根据联邦调查局本月早些时候发布的美国最新全国犯罪统计数据得出的结论，这些数据由地方执法部门汇编。如果你对犯罪和警务的趋势——以及相关的争论——感到困惑，面对这样的统计数据，谁不会呢？

犯罪数据存在持续的问题，比如犯罪是否被报告以及何时被报告，以及警方是否准确记录了犯罪。但除了这些问题外，当前的数据还受到一项长期计划的犯罪统计收集方式变更的影响。2021年，联邦调查局终于放弃了一个使用了90年的旧系统，转而采用新系统，尽管许多地方机构尚无法按照新系统上报数据。

因此，虽然很明显许多类型的犯罪，尤其是凶杀案，在2020年激增，但此后发生的情况则远不明确。“财产犯罪、不太受关注的暴力犯罪，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犯罪分析师、AH Datalytics联合创始人杰夫·阿舍说，该公司帮助包括执法机构在内的组织收集和使用数据。“要做出有根据的猜测极其困难。”

联邦调查局汇编全国犯罪统计数据的旧系统始于1930年。（同年，“娃娃脸"尼尔森抢劫了第一家银行，邦妮与克莱德相遇。）这本质上是一项普查，每个警察部门都会统计上报的事件，然后联邦调查局将所有数据汇总。

但该系统存在一个缺陷。一起犯罪事件中可能涉及多项罪行。旧系统依赖一个等级规则：事件仅按其最严重的罪行进行计数和分类。例如，如果有人遭到袭击并被抢劫（两项不同罪行），则只会计入一起严重袭击事件。

这防止了事件的重复计算，但也导致许多类型的犯罪被低估。

因此，在1980年代，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执法机构开发了一个新系统：国家事件报告系统（Nibrs，发音为Nigh-burs）。过去三十年中，这两个系统并行运行——新Nibrs系统的使用率稳步增长但仍是可选的——但联邦调查局报告的统计数据仍基于响应率较高的旧系统。新系统收集的数据要详细得多：单个事件的多种罪行以及受害者、犯罪者、他们之间的关系等信息。

尽管88%的事件只涉及一项罪行，但2019年的一项研究发现，许多犯罪被低估了，因为它们是在发生更严重罪行的事件中犯下的。旧系统未计入2.2%的强奸案、1.2%的严重袭击案、0.6%的抢劫案、3.5%的盗窃案和4.5%的机动车盗窃案。

2015年，在地方执法机构协会的支持下，联邦调查局决定于2021年1月1日全面启用新系统。但许多地方警察部门尚未做好准备：他们缺乏培训经费，或报告称计算机系统承包商未能及时更新以新格式传输数据。

“此前商定的过渡时间恰逢公众对安全问题的合理担忧达到顶峰，这种巧合极其不幸，“法律政策研究机构布伦南司法中心高级顾问埃姆斯·格拉维特表示。

2021年，联邦调查局仅获得覆盖全国52%人口的警局数据。联邦调查局与司法统计局通过已报告地区数据推算出未报告地区的趋势。

各州对比可见这种估算的痕迹。在缅因州（100%机构采用新系统），联邦调查局估算暴力犯罪率为每10万人112至114起。而纽约州仅19%人口纳入新系统（纽约市未参与），该州大部分地区数据系估算得出——暴力犯罪率介于每10万人45至159起之间。

2020年旧系统显示美国暴力犯罪率为每10万人398.5起。即使更多机构参与报告，新系统因采用不同方法论也无法直接比较。由于广泛使用估算，去年数据区间最终非常宽泛——从368.6起（下降8%）到422.7起（上升6%）不等。报告机构过少导致无法确定犯罪率总体升降。

联邦调查局的核心估算显示，去年凶杀案上升了4.3%（与外部团体的估算结果相似），而由于抢劫案减少，整体暴力犯罪下降了1%，但该局承认这两项估算均无统计学显著性。

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主席、犯罪趋势专家安娜·哈维表示，虽然全国犯罪统计数据混乱，但许多选民可以查明自己社区的犯罪率是上升还是下降，因为许多地方警局拥有长期保持一致的独立报告格式。“这应成为地方选举的首要关注点——审视市长和警察局长的作为，要求他们对犯罪趋势变化负责，“她说。

随着更多警局跟进新系统，数据质量将快速提升。截至9月，覆盖约70%人口的警局已采用新系统提交报告。

格拉沃特先生指出，近期犯罪率上升的不确定性"将成为未来多年犯罪学家和社会学家面临的重大挑战”。但他补充道：“一旦度过这段转型期，我们会庆幸完成了这项改革。”

联系记者乔什·祖姆布伦，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10月22日印刷版，标题为《新数据系统使犯罪统计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