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上财年赤字缩减 但经济放缓或将导致赤字扩大——《华尔街日报》

美国去年的预算赤字有所收窄，但经济降温和利率上升使其在未来几年内可能扩大，这为拜登总统和国会带来了新的财政挑战。

美国财政部周五表示，在截至9月30日的2022财年，联邦预算赤字缩减了一半，降至约1.4万亿美元。白宫和私营部门经济学家预测，2023财年的预算赤字将基本保持在这一水平——且高于疫情前的水平。

经济学家普遍认为，由于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等福利项目支出增加以及债务利息成本上升，赤字将在2032年之前的多数年份持续扩大。分析师表示，美国经济放缓以及乌克兰战争的成本可能会使政府支出比目前预测的更高。白宫在8月估计，赤字将在10年内上升至1.6万亿美元，而无党派的国会预算办公室在5月预测，十年后年度赤字将超过2万亿美元。

由于全球金融格局的变化，这可能成为一个问题。近二十年来，美国政府有足够的空间通过借贷来弥补预算赤字，因为通货膨胀和借贷成本较低。这使联邦政府能够在2008年和2020年的危机中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

相比之下，今年美联储通过大幅加息来应对高通胀。最近几周，市场发出信号表明，投资者对政府增加借贷的容忍度正在减弱，这可能会进一步推高利率。最近在英国，政府债券的投资者对保守党政府通过借贷来支付减税的计划表示反对。他们抛售债券，推高了收益率。作为回应，政府放弃了该计划，首相利兹·特拉斯表示她将辞职。

在美国，借贷成本同样在上升，但不像英国那样混乱。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反映政府长期向公众借款的成本）本月已升至4%以上，创2007年以来最高水平。这一变动值得关注，因为在2000年代和2010年代美联储前几轮加息周期中，长期政府借贷成本并未像现在这样大幅波动。

投资者在购买政府债券时，会权衡一系列因素来决定要求的收益率，包括通胀前景、美联储利率政策以及市场上新增债务的供应量。多年来，由于通胀率较低，美联储将短期利率维持在低位，债券需求旺盛。市场对政府通过举债弥补赤字的容忍度似乎没有极限。

研究与经纪公司Wrightson ICAP的债券市场分析师Lou Crandall认为，市场正在形成新的供需关系计算模式，这存在风险。各国央行正在缩减其国债投资规模。此外，私人银行的资产增长未能与政府发行的国债供应量同步，限制了银行在赤字上升时购买更多债券的能力。他表示，由于不确定通胀会升至多高，私人投资者也不愿做出承诺。这些因素共同推高了利率，增加了政府借贷的负担。

“现阶段我们面临更长期的重要问题，但并未像英国那样引发信心危机，“Crandall表示，“人们认识到由于多种因素叠加，美国政府目前需要更高利率来吸引资金。”

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CBO）预测，新财年美国预算赤字将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8%。该机构预计十年后赤字占比将升至6.1%。

财政部数据显示，2022财年联邦政府支出6.3万亿美元，较上年下降8%，主要反映了新冠疫情相关政府支出的减少。上一财年政府税收和其他收入增至4.9万亿美元，创历史最高年度水平，同比增长21%。多数劳动者工资上涨及股市强劲带来的资本收益是所得税增收的主要驱动力。

“由于支出与收入之间的传统失衡，加上利率上升——这将成为未来更重要的影响因素，总体赤字将逐步攀升，“高盛首席政治经济学家亚历克·菲利普斯表示。

主张削减赤字的无党派组织彼得·彼得森基金会指出，约9.8万亿美元（占国债总额40%）将在未来两年内到期并需再融资，可能面临更高利率。财政部数据显示，2022财年政府公共债务利息支出达7180亿美元，同比增长28%。

在中期选举前造势的共和党人声称，民主党人的支出计划加剧了通胀——当前通胀率正徘徊在四十年高位附近。

财政部表示，2022财年联邦预算赤字缩减了一半，降至约1.4万亿美元。图片来源：Joshua Roberts/Bloomberg News拜登政府和民主党人反驳称，他们的政策在疫情消退之际助力经济强劲反弹，为家庭提供了财务缓冲，并增强了经济增长潜力。白宫还以2022年赤字收窄为由，为其学生贷款减免计划辩护。

“我确实认为我们的债务处于可控轨道，”财政部长耶伦周五对记者表示。她预测未来几年，经通胀调整后的政府借贷成本占GDP比重将从负值升至1%左右。

若共和党在中期选举后掌控众议院或参议院，预算之争可能加剧。

奥巴马总统任内曾多次因政府自我设限的债务上限问题与共和党领袖交锋——债务上限机制在达到特定债务水平时会冻结借贷。这类斗争常引发市场震荡，因为借贷冻结将增加财政部无法偿付债务利息的风险。

共和党人主张债务上限能对支出形成必要约束。拜登周五表示他不会支持完全废除债务上限。

阿肯色州共和党众议员French Hill指出，若共和党重夺国会两院控制权，白宫可能需通过谈判达成协议，以限制联邦支出增长换取提高借贷上限。“拜登政府必须与国会合作推进下一次债务上限延期，并将其与恢复疫情前预算优先事项相挂钩，“他周五接受采访时表示。

潜在的经济衰退可能会进一步扩大预算赤字。牛津经济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南希·范登·霍滕表示，这可能意味着政府将增加对失业救济或食品券等稳定计划的支出。她预测明年上半年将出现温和衰退。

范登·霍滕女士说：“我们预计收入不会急剧下降或支出大幅增加，但根据我们的展望，收入可能走弱且稳定措施介入的风险正在上升。”

尼克·蒂米拉奥斯和理查德·鲁宾对本文有贡献。

**联系作者：**Amara Omeokwe，邮箱：[email protected]；Jon Hilsenrath，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10月22日印刷版，标题为《上财年赤字缩减，但增长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