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养众神、扳倒教皇的真菌——《华尔街日报》

插图：托马斯·富克斯历史学家阿曼达·福尔曼从过往中探寻当今世界的起源。阅读往期专栏请点击此处。

秋季意味着蘑菇季来临。啊，多么令人欣喜！古罗马人将蘑菇誉为神的食物；在古代中国人眼中，它们蕴含长生不老药；对许多人而言，任何带有松露的菜肴都堪称人间至味。

蘑菇爱好者被称为"菌菇迷"，厌恶者则被称为"恐菌族"。双方的情感都有充分依据。数千年来，蘑菇的药用价值一直备受认可。东汉时期（公元25-220年）编撰的古代中药典籍《神农本草经》，是最早强调灵芝（又称灵草）增强免疫力功效的医学论著之一。

某些蘑菇的致幻作用也广为人知。从古玛雅人到维京人，许多文明都使用含裸盖菇素的真菌（俗称迷幻蘑菇），在宗教仪式或战前准备中进入意识转换状态。西班牙殖民时期幸存下来的罕见前哥伦布时期文献《尤塔·特诺霍抄本》（又称《维也纳墨西哥抄本I》），揭示了蘑菇在米斯特克人宇宙观中的核心地位。

但不可否认，蘑菇也有阴暗面。在已发现的数千种蘑菇中，实际有毒的不足百种。但某些品种——例如死亡帽（毒鹅膏）——毒性极强，即使及时救治也难以保证康复。蘑菇谋杀案是犯罪小说的经典题材，不过现代法医学已让此类罪行无所遁形。

罗马皇帝克劳狄乌斯很可能就是在公元54年10月13日这样死去的。据称，凶手是他的第四任妻子小阿格里皮娜，她想为自己的儿子尼禄登上皇位扫清道路。尼禄按照罗马习俗，尽职尽责地将已故皇帝神化。但据历史学家迪奥·卡西乌斯记载，尼禄通过一个玩笑暴露了真实想法，他说蘑菇肯定是神的食物，因为克劳狄乌斯就是通过蘑菇成为了神。

据推测，毒鹅膏菌的另一位受害者是1534年的教皇克莱门特七世，他最为人所知的是反对国王亨利八世试图摆脱他的六位妻子中的第一位——阿拉贡的凯瑟琳。两个世纪后，1740年10月20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在维也纳去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场意外，当时他正试图用他最喜欢的炖蘑菇来治疗感冒和发烧。

当然，蘑菇不一定要致命才危险。麦角菌看起来像无害的黑色种子，可以污染谷物，尤其是黑麦。它的有害影响包括抽搐、痉挛、灼烧感和可怕的幻觉。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希罗尼穆斯·博斯在描绘地狱时，很可能患有麦角中毒，当时被称为圣安东尼之火。不太清楚的是，1692-93年塞勒姆女巫恐慌期间，一些镇民记录的奇怪症状是否与麦角中毒有关。

不幸的是，蘑菇的复杂声誉阻碍了对其多种用途的科学研究。但今年早些时候，《精神药理学杂志》上的一项小型研究发现了支持许多大学生已经相信的证据：迷幻蘑菇可以治疗疾病。含有裸盖菇素的药物在一年内具有抗抑郁作用。还需要更多的研究，但我确信一件事：炒蘑菇和大蒜是幸福的配方。

出现在2022年10月22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滋养众神并击倒教皇的真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