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热潮》评论：视频干扰——《华尔街日报》

TikTok网红Deja Foxx与她的妹妹在南加州图片来源：PBS纪录片《TikTok风潮》尖锐审视了这个中国拥有的社交媒体平台，其中一个讽刺之处在于：TikTok让威权领袖感到恐惧，却恰恰在做他们想做的事——传播虚假信息并压制异议。另一个讽刺是，最需要观看PBS这期《独立镜头》节目的人可能根本不看电视，他们更可能在刷TikTok。

作为北京字节跳动旗下的短视频平台，TikTok被描述为"首个威胁硅谷霸主地位的中国应用"。这或许解释了为何Meta的马克·扎克伯格在攻击该平台前曾试图收购未果。当TikTok恶作剧用户在2020年通过虚假占座破坏特朗普塔尔萨集会时，这位前领导人随即发起封禁行动。虽然禁令随政府更迭而终止，但这部纪录片暗示，抛开动机不谈，封禁或许并非糟糕的主意。

观众可能深以为然。鉴于受访用户对个人信息安全的漠视——他们轻易将数据交给这家虽非政府直接控制、但内部文件显示会"主动配合北京审查"的公司（字节跳动对此不予置评）），有人甚至认为导演莎莉尼·坎塔亚的这部作品应纳入学校课程。所有社交媒体巨头都难逃数据挖掘的指控，但TikTok及其审查更严格的中国版"抖音"的操作手法尤为令人不安，尤其当它们来自与美国关系紧张的中国。

所披露的部分内容看似基础，尤其对所谓的社交媒体"原住民"而言——这群人几乎只熟悉网络世界。与此同时，某些TikTok受益者却深陷危险的自我陶醉。“当我展示更多肌肤时，帖子表现更好，“社交媒体红人德贾·福克斯在泳池边穿着比基尼拍摄挑逗自拍时坦言，“但我也在思考这背后的原因。”

她这个问题要么虚伪要么愚蠢，但答案显而易见：算法会将她的性感照片推送给喜欢这类内容的男性用户——而这类受众从不匮乏。用挑逗影像锁定男性用户（这些内容会引发对福克斯女士的诡异回复）的机制，其实远不如另一个现象神秘：为何有人制作花生酱果酱三明治的TikTok视频，能精准推送给此刻正想做这种三明治的用户。这正是计算机心理学的可怕之处——通过看似随机的偏好就能精准识别人群。这种技术并非秘密，剑桥分析公司七八年前就做过类似操作，如今技术只是更精准了。

中国抖音的部分审核规则被揭露存在明显偏见：禁止展示纹身者、残障人士、“丑陋或肥胖"者，以及皱纹过多的老年人。在美国，活动人士和屏幕证据显示，乔治·弗洛伊德事件抗议期间，任何带有#黑人的命也是命标签的TikTok内容都遭到"影子封禁”。当阿富汗裔美国内容创作者费罗扎·阿齐兹开始发布抗议中国对待维吾尔穆斯林的内容时，她的账号被彻底封禁。账号恢复后，她改发"睫毛教程"视频——手持睫毛夹、语气如常地继续控诉维吾尔人的遭遇。最终TikTok还是发现了她，但这正是《TikTok风暴》要传递的信息：你可以躲避，但逃不过算法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