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密歇根州西部郊区部分女性因堕胎议题转向民主党

密歇根州艾达市——埃琳·伯克利·韦伯与格雷琴·惠特默曾在这个大急流城郊区就读高中时共同担任学生会成员。作为支持低税收和择校权的共和党人，韦伯女士四年前在州长竞选中投票支持了这位老同学的共和党对手。

但自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以来，51岁的韦伯就明确将在今年秋天投票连任这位民主党州长。她表示欣赏惠特默为维护堕胎权所做的努力，包括发起法律诉讼并支持通过投票倡议将终止妊娠权写入州法律。

“这是触动我的关键点，“这位曾在邻近的罗克福德郊区抚养两个儿子的两届特朗普选民表示，“我们国家在开倒车的事实让我心碎。”

随着选民获得新动力，今年选举将检验堕胎作为选举议题的影响力。6月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的裁决终结了宪法赋予的堕胎权，将决定权交给选民——他们将通过选举州长、州议员及投票倡议来决定该程序的合法性与可及性。

密歇根州州长格雷琴·惠特默（中）一直致力于维护堕胎渠道。民调显示竞选最后阶段惠特默领先对手。在中期选举竞选活动的最后阶段，堕胎问题成为两大政党竞争的核心议题。民主党将广告宣传重点放在堕胎上，因为民调显示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对选民有优势。这促使一些共和党人在最近几周淡化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撤回对堕胎限制的支持，以在选举日临近之际尽量减少这个问题的影响。

共和党人则将重点放在经济上，民调显示这是选民更关心的问题。他们表示，物价上涨和拜登总统的低支持率将继续压倒堕胎问题，并将选民推向他们一方。

自多布斯案裁决以来，根据《华尔街日报》对广告追踪公司AdImpact数据的分析，竞选国会议员或州长的民主党人投放的广告中，聚焦或提及堕胎的广告数量超过其他任何议题。同一时期，共和党广告中的首要议题依次是税收、通货膨胀和拜登，分析显示。

在密歇根州西部等地区，共和党人曾经认为在所有情况下反对堕胎是可接受或有利的，现在他们改变了谈论这个问题的方式，因为选民知道，没有罗伊案的保护，这些立场更有可能成为政策。

图多尔·迪克森，惠特默女士的共和党对手，在本月的一场辩论中表示，虽然她反对堕胎，除非母亲健康受到威胁，但她会尊重该州选民在这个问题上的决定。就在几个月前，迪克森女士在接受当地电视台采访时说：“对我来说，生命就是生命，就是这样。”即使在14岁女孩被家庭成员强奸的假设情况下，她也不应该寻求堕胎。

共和党州长候选人图多尔·迪克森是一位初涉政坛的保守派评论员。她反对堕胎，除非母亲健康受到威胁。民调显示，惠特默女士在竞选最后阶段领先于迪克森女士。10月初CBS新闻/YouGov调查表明，经济与通胀是密歇根选民最关注的议题，堕胎位列第三，83%受访者认为该问题非常重要或比较重要。

两党均表示，争取郊区女性这一关键摇摆群体对今秋全国选举至关重要。女性更倾向支持民主党，民调专家与政治策略师指出，堕胎权可能促使独立派及部分共和党郊区女性转向民主党。多项民调一致显示，多数美国人支持在全部或多数情况下合法堕胎。

堕胎议题在密歇根影响可能更显著，该州11月选票将包含关于是否确立州宪法堕胎权的公投。加利福尼亚、肯塔基、蒙大拿和佛蒙特州也将就生育政策进行全民表决。

民主党数据分析公司TargetSmart研究显示，自多布斯案裁决以来，全美（包括密歇根）新登记选民中民主党人、女性和年轻群体比例上升。该裁决还催生了一批专注堕胎权的选民，他们将制衡长期助力共和党的反堕胎选民群体。

反堕胎活动人士表示他们的支持者立场坚定，将在11月大选中积极投票。“我们知道今年是具有分水岭意义的一年，“大急流城生命权组织主席劳拉·亚历山德里亚说，“我认为我们支持生命权的民众始终是积极投票的群体。”

这种影响可能超越州长竞选范畴。在共和党众议员彼得·梅杰初选败给前总统特朗普支持的约翰·吉布斯后，希拉里·肖尔滕被视为民主党翻转国会席位的最佳希望之一。民主党有望领导州立法机构至少一个议院，结束共和党长达12年的掌控。

密歇根州政治战略家将西密歇根地区视为11月选战的关键战场。过去四届总统大选中，肯特郡选民在民主党和共和党候选人之间摇摆，2020年选择了拜登。

近年来，都市便利设施吸引了更多大学毕业生和民主党选民迁入大急流城郊区。随着更多特朗普风格的共和党候选人涌现，与第38任总统杰拉尔德·福特（成长于大急流城）理念一致的共和党人影响力逐渐式微。

“当地民众对共和党感到疏离，“民主党州众议员雷切尔·胡德表示，她于2018年首次当选，当前正在包含艾达的选区与共和党人林恩·阿芬道里斯角逐。“多布斯案后我们在生育权问题上采取的理性立场，特别是能争取到郊区女性选民的支持。”

艾达是密歇根州一个以白人为主、中上阶层聚居的郊区。该地区历史上倾向保守，但如今政治立场更为分化。2020年大选中，居住在艾达核心区的选民以8个百分点的优势支持乔·拜登，而较偏远乡村地区的选民则以14个百分点的优势选择唐纳德·特朗普。艾达在惠特默女士的人生中具有重要地位，她于1980年代末曾就读于此地的森林山中央高中。这个以白人为主的中上阶层郊区是多层次营销企业安利公司的总部所在地，也是其创始家族——保守派德沃斯家族的居所。这个富裕家族一直支持迪克森的竞选。

该地区具有保守传统，部分原因在于反对堕胎的北美基督教改革宗在此地根基深厚。如今政治分歧加剧：2020年艾达中心城区选民以8%的优势选择拜登，而周边乡村地区选民则以14%的更大差距支持特朗普。

55岁的反堕胎人士凯莉·库尔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她表示无论政治影响如何，今年秋天堕胎议题受到更多关注是件好事。

“堕胎合法化已持续50年，社会有何改变？“库尔女士反诘，“我希望我们的社会能达成这样的共识：人们放弃堕胎并非因其非法，而是因为剥夺生命在道德上令人憎恶。”

库尔女士96岁的父亲曾参与创立密歇根州首批"生命权"组织分会。她将候选人对堕胎问题的立场视为决定支持谁的最重要因素，并表示会投票给迪克森女士并反对这项投票倡议。

惠特默女士在2018年竞选期间几乎未提及堕胎议题。她在采访中指出，2020年9月自由派最高法院大法官露丝·巴德·金斯伯格的去世让支持宪法堕胎权的美国民众意识到这项权利可能被剥夺。

州长格雷琴·惠特默表示，最高法院对多布斯案的裁决"令人震惊且恐惧”。惠特默女士说：“多布斯案裁决如此令人震惊和恐惧，以至于我们看到本次选举中围绕该议题的讨论和关注度大幅增加。”

45岁的政治新人、保守派评论员迪克森女士在声明中称，密歇根州选民告诉她，与暴力犯罪激增、疫情期间孩子学业荒废以及他们认为导致企业外流的过度监管相比，堕胎问题远非关注重点。她拒绝了采访请求。

51岁的梅丽莎·冯克在卡斯卡德附近与惠特默家比邻而居，如今在艾达抚养着五个孩子。她19岁的女儿莫莉今年夏天主动要求登记投票，以便获得签署堕胎权投票倡议的资格。

“这个问题唤醒了一些东西，”冯克女士说，她还有一个21岁的女儿和三个十几岁的儿子。“我的女儿们一直以来的表现——她们内心的火焰——让我意识到不把这项权利视为理所当然有多么重要。”

在多布斯案裁决后不久，朋友黛比·洛恩和米歇尔·米什利在艾达每周一次的邻里散步中谈论了她们对堕胎的不同看法。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已经使她们的读书会分崩离析。

61岁的洛恩女士认为这是一个女性健康问题，不应受到政治家的限制。53岁的米什利女士希望将堕胎定为非法，除非母亲的生命受到威胁。她认为这是未出生儿童的人权问题。

黛比·洛恩，两个成年孩子的母亲，认为堕胎是一个女性健康问题，不应受到政治家的限制。米歇尔·米什利，三个成年孩子的母亲，希望将堕胎定为非法，除非母亲的生命受到威胁。洛恩女士是两个成年孩子的母亲，也是一位退休的公共卫生教授，她一直在敲门帮助通过投票倡议并重新选举惠特默女士，并且首次参与了下级选举。

米什利女士在2016年投票给特朗普先生，2020年投票给拜登先生，四年前投票给惠特默女士。“只要民主党不把堕胎作为他们的主要议题，我就愿意投票给他们，”米什利女士说，她的三个成年孩子中包括一个养子，这是她强烈反对堕胎的原因之一。她说她不会投票重新选举惠特默女士，因为现任者将堕胎辩论作为她竞选的核心。

韦伯女士也越来越多地与朋友和家人讨论堕胎话题。她表示，最有趣的对话是与她母亲进行的——这位前医疗工作者仍住在韦伯从小长大的艾达镇老宅里。

“她说我们这代人从未经历过没有这项权利的日子，“韦伯女士说。

查德·戴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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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2年10月19日印刷版，标题为《堕胎议题模糊政治立场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