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交易员还是华盛顿官员？有时难以分辨——《华尔街日报》

这是你在华尔街常见的那种高频交易：数百笔股市投注，有时还夹杂着期权和其他激进交易。

但这些操作并非由专业交易员执行。约七十名联邦政府高级官员披露，2016至2021年间他们或其家人每人进行了超过500笔交易。这些官员在政府任职期间的总交易量超过8万笔。

根据《华尔街日报》对联邦官员财务披露的审查，这些官员仅占申报者的不到1%，却贡献了约四分之一的交易量。

美国国税局一名官员在披露表格中申报了1,525笔交易。司法部一名律师则列出了2,763笔交易，其中包括数百笔期权交易。

根据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及其披露表格显示，该机构经济学家李红·麦克菲尔(Lihong McPhail)的丈夫（同为联邦雇员）仅在2020年就进行了逾9,500笔交易——按240个交易日计算，相当于日均38笔交易。表格中以美元区间范围申报了持仓价值。

尽管CFTC明令禁止做空交易，但作为美国期货、期权和互换等衍生品市场的监管机构，该委员会仍批准了麦克菲尔丈夫的做空交易。CFTC发言人表示，道德官员认为该规定无法执行，并担心若禁止交易可能引发诉讼。

麦克菲尔女士未回应有关这些交易的置评请求。她的丈夫约瑟夫·麦克菲尔将电话转接至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CFTC表示其不代表麦克菲尔夫妇发言。此前批准麦克菲尔丈夫做空交易的前道德官员未能取得联系予以置评。

让我们从2020年2月开始，回顾麦克菲尔的交易时间线：

麦克菲尔的交易

持有国债或黄金等大宗商品的ETF交易，与CFTC监管的大宗商品和期货合约的方向性押注类似。部分专家表示此类交易存在隐患。

“他们监管的市场对麦克菲尔部分交易产生重大影响，这个想法让我感到非常不安，“为《华尔街日报》分析这些交易的金融科技初创公司首席执行官戴夫·劳尔表示。

CFTC发言人表示：“法规要求员工遵守严格的道德标准，并披露个人投资以确保CFTC的市场监督工作不受任何利益冲突影响。在此案例中，该员工数年前就配偶投资行为征询过职业道德顾问意见并获得了批准。”

麦克菲尔先生曾供职的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截至2021年9月担任高级政策分析师）表示"期望员工作为公职人员，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维护国家银行体系稳定和公众信心的使命中”。该机构称麦克菲尔先生无需提交公开财务披露表格，但未作进一步说明。

《华尔街日报》在一项针对联邦高级官员持股情况的系列调查中，审查了2016至2021年间约1.2万名联邦雇员的财务披露报告，并对交易最频繁者进行了统计。

美国法律禁止联邦雇员参与与其重大经济利益相关的政策事务。补充条例还要求联邦雇员必须避免任何利益冲突的表象。根据联邦规定，单只股票投资额不超过1.5万美元不构成利益冲突，且法律设有豁免条款，通常允许官员持有与其所在机构业务相关的股票。

近年来正是频繁交易促使国会收紧了针对立法者和司法系统人员的交易规则。

部分官员委托投资顾问进行股票交易。法律与伦理专家指出，此类交易仍可能引发利益冲突，因为无论交易由谁执行，官员都可能从中获利。高级官员须在获知交易后30日内报告其本人及家属账户的所有交易，因此必须掌握全部交易动态。

众议院民主党人9月提出的立法议案本将禁止《华尔街日报》分析报告中多数联邦高官披露的诸多交易行为——包括做空股票、股票交易或持有多数证券、大宗商品、期货、加密货币及其他类似投资。

该法案实质上将官员持有限定为国债、共同基金等资产，但迄今未能在国会获得通过。类似立法预计将于明年重新提出。

以下是2016年至2021年财务披露表格中报告的最活跃交易样本，包含官员本人、配偶、未成年子女或投资顾问进行的交易。

相关官员及其回应

蕾妮·奥古斯丁——2018-21年担任司法部官员，2019年12月至2021年1月任反垄断部门副助理部长。

大部分交易涉及指数基金，其中超过750笔是指数基金的期权交易。

奥古斯丁女士在声明中表示：“我家族的投资活动由第三方顾问执行，并按照司法部规定接受司法部道德官员的披露、审查和批准。”

霍莉·汉姆——2017-19年任教育部信仰与机会倡议中心代理执行主任；2019-21年任商务部少数族裔商业发展局高级顾问；2020年7月至2021年1月任住房与城市发展部特别项目主任。

其大部分交易发生在2018年，涉及生物科技、零售和制造业股票等投资。

汉姆女士接受采访时表示，所有交易均由她在摩根士丹利工作的丈夫经与她协商后操作，并注意避免任何实际或潜在利益冲突。例如她在教育部任职期间就回避了教育类股票。

“我非常清楚我的整个投资组合，”汉姆女士说。“每当有变动时，我必须授权并确保它们符合规定，并得到我曾任职机构的道德官员认证。”教育部和商务部拒绝置评；住房与城市发展部未回应评论请求。

莎娜·韦伯斯——2015年至2022年3月担任美国国税局首席采购官。现就职于联邦存款保险公司。

根据她的领英页面，韦伯斯女士在国税局任职期间负责管理每年超过30亿美元的合同义务。

“您提到的交易发生在我任职国税局期间，与我在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职位无关，”韦伯斯女士通过电子邮件表示。“这些交易是由我的财务顾问代表我进行的。我遵守了所有相关的国税局道德规范，并依法每月和每年报告这些交易。”

她补充道：“我认真对待作为采购官员的责任。我遵循国税局的道德规范，并为了完全透明，每月和每年报告我的财务顾问代表我进行的交易。”

国税局未回应置评请求。

马尔科姆·贝尔托尼——2004年至2019年担任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规划办公室主任。

贝尔托尼先生披露了约70家公司的170多笔交易，这些公司列在FDA高级官员不得持有的名单上，因为它们被认为受到FDA的严格监管。

贝尔托尼先生的律师查尔斯·博登表示，尽管有禁令，贝尔托尼先生和妻子仍持有这些股票是因为他们得到了FDA道德办公室的错误建议。律师称这些股票由专业经理人管理的账户操作，交易行为未经贝尔托尼夫妇知情。他表示道德办公室错误地告知这些投资属于共同基金豁免范畴。

博登先生指出，由于被迫出售股票涉及的税务和退休计划影响及其他个人因素，贝尔托尼选择退休。FDA拒绝对其离职原因置评。

“FDA严肃履行其义务，确保机构及员工决策和行动不受任何利益冲突问题影响或显得受影响，“FDA发言人表示。

该发言人称，贝尔托尼在申报家族持股后已回避涉及相关公司的事务。

嘉莉·林迪格——美国农业部自然资源保护局地役权项目部门主任。

林迪格女士申报的交易涉及阿里巴巴集团、卡特彼勒公司、宝洁公司及联合健康集团等企业。

“被要求接受采访的当事人已合规申报交易，没有理由进行采访，“美国农业部新闻秘书玛丽莎·佩里表示。林迪格女士未回应置评请求。

—乔·帕拉佐洛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