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苹果种植者对加班规定表示不满 - 《华尔街日报》

纽约州金德胡克——道格·格劳特的祖父在二战后创立的Golden Harvest农场，已从最初的小型苹果种植园发展为多元化企业，如今拥有零售摊位、苹果酒压榨厂、蒸馏酒坊、品鉴室和烧烤餐厅等多种业务。

但格劳特先生表示，由于纽约州新出台的规定要求他在未来几年逐步提高苹果采摘工的加班工资，这将显著增加其主要生产成本，使企业前景变得黯淡。

52岁的格劳特驾驶车辆穿行在蜜脆苹果树行间时表示：“我们原本计划收购另一处果园，现在整个计划都被搁置了。作为与父亲共同经营Golden Harvest的业主，我们正在退出扩张。你会看到农场陆续倒闭，这政策极其短视。”

州劳工专员罗伯塔·里尔登上月签署行政令，将逐步降低农业工人获得1.5倍加班费的工时门槛——从2020年设定的60小时逐步降至2032年的40小时。该标准将从2024年起以每阶段4小时的幅度递减。

包括纽约苹果产业在内的农业团体曾游说反对该改革，认为这可能迫使部分农场主关闭农场并出售土地。劳工团体和民主党官员则表示，由于政策完全生效需十年时间，且今年通过的税收抵免政策将帮助抵消增加的加班成本，农场应能适应这一变化。

“那些长期被视为二等公民的劳动者终于能获得应有的尊严与尊重，这感觉很好，”纽约州劳工联合会主席马里奥·奇伦托表示。

纽约是全美七个允许农业加班费的州之一，但其中仅三个州决定将加班门槛降至40小时——这是其他大多数行业工人的法定加班标准。加利福尼亚州的农业加班门槛1976年定为60小时，今年已降至40小时。华盛顿州将于2024年实施40小时的农场加班门槛。

纽约州的果园在收获季节依赖季节性工人。虽然华盛顿州的苹果产量超过纽约州，但苹果在帝国州有着悠久历史。纽约州第一家苹果种植园于1730年开业，科特兰和帝国等标志性品种最初是在纽约州中部的一个国营农场培育的。据行业协会纽约苹果协会统计，该州果园年产量达2950万蒲式耳，拥有600多个果园，占地超5万英亩。

根据2019年纽约州审计长报告，乳制品约占该州农业产值的一半。但康奈尔大学2021年研究显示，尽管劳动力成本约占奶农支出的17%，但对果蔬农而言则超过一半。

这些成本大多产生于收获期，此时采摘作物时间紧迫。像Golden Harvest这样的果园依赖临时工，其中许多人来自牙买加，他们通过联邦H-2A客工签证计划务工。工人停留时间有限，多人表示会尽可能延长工时。联邦政府设定的最低工资今年在纽约州为每小时15.66美元。

“我们是来工作的。老板给我们安排工时，这样我们才能拿到体面的薪水，”54岁的牙买加工人贝雷斯·杨说道，自2008年起他都会在每年秋天来到金丰收农场务工。

某个周三，他和另外七名工人扛着铝梯在果树间穿梭，戴着软垫手套轻柔地采摘脆皮苹果。他们将果实装入绑在胸前的篮子里，随后用软布衬垫将苹果倒入拖拉机牵引的果箱——每箱容量刚过20蒲式耳。

劳动力成本占果蔬种植户总支出的一半以上。金丰收农场在收获季最多会雇佣60名工人，并提供现场宿舍。格劳特先生表示，工人每周工时上限为60小时，因为按照当前苹果市场价格，支付加班工资将导致农场无利可图。

格劳特半开玩笑说或许该转型住宅开发来种房子，他透露部分苹果可能会留在树上，因为按1.5倍加班费计算，这些苹果的销售收入甚至抵不上采摘成本。

工头克里斯托弗·“大个子”·麦克尤恩预计，一些资深工人可能会转投其他州的工作，那些地方没有因加班规定设置的工时上限。

康奈尔大学去年发布的研究显示，2021年纽约州近四分之三的H-2A签证劳工获得过加班费，近半数受访者表示存在工时上限。在接受调查的69名工人中，72%表示若周工时被限制在40小时，他们继续当前工作的意愿会降低。

乳制品农场的情况则不同，它们通常全职员工较少，且无法使用H-2A签证计划。

在纽约州杰纳西奥附近一家奶牛场工作的路易斯·希门尼斯（Luis Jimenez）是劳工组织"农业联盟"的主席，他认为加班费改革早就该实施了。他表示，这项改革应该更快分阶段实施，因为他需要更多钱来支付不断上涨的食品和医疗费用。

“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近20年。为什么还要再等10年？“38岁的希门尼斯先生说。

格劳特先生表示，加班规定的支持者称税收抵免应能减轻对种植者的影响，但他担心这不会达到预期效果，而且如果州预算状况恶化，税收抵免可能会取消。

他说，当加班门槛开始下降时，他将权衡是在Golden Harvest农场雇佣更多工人，还是减少种植面积。该农场以自产的Applejack白兰地而闻名，秋季游客络绎不绝。

“业余农场养不活整个国家，“他说。

纽约州有600多个果园，占地超过5万英亩。致信 吉米·维尔金德，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载于2022年10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加班规定惹恼苹果种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