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人员因社会保障生活成本调整受益——《华尔街日报》

长期以来，关于社会保障生活成本调整（COLA）的一个主要抱怨是，它未能真实反映退休人员面临的开支增长，而应以受益人的实际支出为基础进行调整。但请谨慎许愿。

周四，美国社会保障局宣布明年福利金将上调8.7%，这已是连续第二年实际涨幅超过受益人群体的生活成本增速。

这一结论源自一项有35年历史的专项研究——通过劳工统计局编制的实验性消费者价格指数CPI-E（E代表"老年人"）测算62岁以上人群的真实通胀率。历史上多数时期，该指数显示社保受益者面临的开支增速快于基于CPI-W指数计算的COLA调整幅度。

但近期这一关系出现反转。今年COLA涨幅8.7%，高于CPI-E的8%涨幅；去年COLA调整5.9%，也超过CPI-E的4.8%涨幅。

“若几年前就改用CPI-E指数，如今退休人员的境遇反而会更糟，“前社会保障局官员安德鲁·比格斯表示。

差异源于62岁以上人群的消费结构不同：医疗和住房支出占比更高，交通支出更低。过去35年间，由于CPI-W中医疗权重较低，当医疗费用飙升时COLA未能同步调整。但最近两年，以汽油为主的交通成本对通胀影响更大，医疗影响相对减弱。

那么，为什么社会保障不根据受益人的实际支出进行调整呢？答案藏在这个数字的历史中。

直到20世纪70年代，国会需要通过立法来提高社会保障福利，有时福利多年不变。之后国会会通过大幅调整使福利与通胀水平保持一致。

从1975年开始，国会设定福利自动根据通胀进行调整。当时，通用的通胀指标追踪所有城市工薪阶层和文职人员。

这个指标从来都不是这项工作的正确指标。美国劳工统计局提议使用针对所有城市消费者的单一指标（这是如今最广泛使用的指标，称为CPI-U），但这引发了工会领袖和国会议员的强烈反对，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记录，他们表示这不会“牢固地基于中低收入工人的经验”，因此旧的指标继续用于生活成本调整。

社会保障管理局的支付明年将增加8.7%。图片来源：Rogelio V. Solis/Associated Press1986年，社会保障生活成本调整仅为微不足道的1.3%，因为汽油价格下跌了23%——至每加仑86美分。这引发了愤怒，因为当年的医疗费用上涨了8%。退休人员纷纷向国会投诉。蒙大拿州民主党参议员约翰·梅尔彻说：“我们强烈感觉到有些事情完全乱套了。”

一场国会听证会上，立法者们听取了一位71岁密歇根退休老人的证词：她与丈夫每月领取709.10美元社保金，需支付500美元无法减免的账单和医疗费用，储蓄仅剩424.81美元。

“那么，你们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参议员在听证会上询问。“我们经常吃玉米片，“她回答。

参议院以95比0全票通过梅尔彻先生的提案，要求劳工统计局统计62岁及以上美国人的典型生活成本。

劳工统计局从一开始就持保留态度。连CPI-E（老年消费者价格指数）这个名称都存在问题：许多62岁以上美国人反感被称作"老年人”。他们中不少人尚未领取社保，因此该指数实际包含大量未退休人群的消费数据。

尽管劳工统计局持续编制该指数，但警告其存在局限性：样本量较小，且追踪的零售渠道和商品未必能代表62岁以上人群的真实消费场景。该指数也未能准确统计普遍存在的老年人折扣。

不过由于过去40年间医疗费用涨幅持续高于其他商品，CPI-E测算的通胀率通常更高。部分政策专家常建议将社保福利与CPI-E挂钩。美国企业研究所（华盛顿保守派智库）高级研究员比格斯指出，直接提高福利金额多年来在政治上难以推进——出于对社保体系长期偿付能力的担忧；而通过"技术性调整"实现福利增长则更容易被接受。

由于劳工统计局的警告、关于这一调整是否合理或仅是变相增加福利的分歧，以及对社会保障财务状况的担忧，国会从未强制要求采用该指数。2003年纽约联储研究指出，若改用CPI-E指数，社会保障信托基金将提前五年破产。

拜登竞选团队也曾提议将社会保障年度调整与CPI-E挂钩，但该主张未成为竞选核心议题。

但今年情况表明，此类调整可能无助于退休人员。医疗成本未必持续高于其他通胀领域。与此同时，62岁以下人群医疗支出占收入比重正逐年攀升。

波士顿学院退休研究中心Alicia Munnell和Patrick Hubbard去年研究发现，2007年62岁以上人群医疗支出比工薪阶层高108%，到2021年仅高出61%。

或许老年人今年侥幸受益。又或者随着老年人与其他群体消费模式趋同，CPI-E已失去最初的设计意义。

联系作者Josh Zumbrun，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2年10月15日印刷版，标题为《退休者消费模式为生活成本调整增添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