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楼的征兵困境 - 《华尔街日报》

美国陆军近日向媒体透露，其本财年征兵目标缺口达25%，少征了近2万名士兵。50年来，美国一直依靠志愿兵保卫国家，但这种制度是以高昂成本维持的奢侈之举，其面临的困境值得关注。

陆军的困境虽严峻却非个例。空军勉强完成2022年征兵指标，海军虽完成水兵征募目标却短缺约200名军官。海军和空军都不得不动用通常留作备用的"延迟入伍"新兵储备，这意味着新财年征兵形势将更加严峻。预备役部队的缺口更为严重。

多重因素导致兵源短缺。17至24岁美国人中符合服役条件者不足四分之一，肥胖、吸毒和犯罪记录是主要淘汰原因。疫情期间关闭中学使征兵工作受阻，还导致许多青少年出现心理问题——这又构成新的淘汰因素。

创纪录的职位空缺和疫情补贴影响了入伍率，但深层问题更为严峻。调查显示仅有不到一成青年有服役意愿。糟糕的公民教育雪上加霜——被灌输美国是种族主义或帝国主义国家的青少年自然不会穿上军装。

左翼将军队丑化为性侵与极端主义横行的腐朽机构，这并无事实依据。而右翼对兵役的热忱同样在急剧消退。

2021年里根基金会的一项调查显示，仅有53%的共和党人对军队抱有"极大信心"，这一数字在不到一年内骤降17个百分点。将级军官们过多地追逐政治风潮，例如去年海军最高将领曾力推"反种族主义"书籍。各军种或许需要放宽新冠疫苗强制令以顺应现实——数千名国民警卫队员已拒绝接种。

征兵危机为国会提供了破除陈规的契机。国会近期通过针对部分军人的"基本生活津贴"现金补贴，正说明军队薪资水平（尤其对低阶士兵而言）难以与私营经济竞争。明年拟议的4.6%涨薪幅度仍追不上通胀速度。

陆军曾考虑取消高中学历要求，并提供高达5万美元的入伍奖金。但国会可推动各军种尝试改革，例如试行短期服役合同，或调整福利组合，让军人在海外部署间隙能全程驻扎单一基地。

现行僵化的"晋升或退役"制度严重浪费人力资源。海军陆战队在"2030人才管理计划"中认识到：每年淘汰75%的初任期陆战队员并招募3.6万新兵既低效又不可持续，这一觉悟值得肯定。

国会已放宽政策，允许网络安全等关键领域人才以更高军衔入伍。但这些仍是特例。尤其不合理的是要求军人服役20年后（正值壮年时）转入纳税人供养的退休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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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层的原因在于，拥有其他发展前景的年轻人不愿加入一支日益显得外强中干的军队。在经历了十年预算缩减后，各军种形成了"少花钱多办事"的风气，这给装备和人员带来了压力。

据去年的一项估算，战斗机飞行员每周飞行架次不足1.5次，这一频率低到难以维持专业水准。潜艇维修积压意味着海军水兵可能整个服役期都困在维修厂而非出海执勤。舰艇、航空中队和陆军防空部队因更频繁或更长期的部署而不堪重负。

这或许解释了为何愿意推荐他人参军的退伍军人越来越少。2021年军事家庭咨询网络调查显示，只有62%的受访者表示会鼓励他人入伍，低于2019年的74.5%。考虑到军人世家传统的重要性，这一趋势令人担忧。

就在海军和空军需要扩编以应对从伊朗到中国日益增长的威胁之际，征兵困境已然显现。若无人力资源操作，坦克战机便形同虚设。有人或许认为今年的征兵失败只是偶发现象，但这可能正在成为国家安全的潜在威胁。美利坚的伟业，唯有国民自愿捍卫方能长存续。

美军征兵站图片来源：John Marshall Mantel/Zuma Press出现在2022年10月15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五角大楼的征兵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