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ll》评论：讲述埃米特·蒂尔的悲剧——《华尔街日报》

杰林·霍尔（左）与丹妮尔·戴德维勒（右）图片来源：Orion Pictures**《蒂尔》虽未直接呈现**埃米特·蒂尔被私刑处决的场景，但影片依然令人难以承受：当目睹儿子的棺木时，母亲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那穿透灵魂的悲恸仿佛能穿越时空回荡不息。

被家人昵称为"波·蒂尔"的14岁芝加哥少年满怀期待，1955年夏天经母亲玛米允许前往密西西比探亲，体验乡村生活。但在与当地杂货店女店主发生冲突四天后，蒂尔被持枪者从亲戚家拖出，遭受毒打后头部中弹，尸体被抛入塔拉哈奇河。

尽管诗人、歌手和纪录片工作者都讲述过这个骇人故事，但奇诺耶·楚克武与两位编剧合作的《蒂尔》为这对母子（阳光开朗的杰林·霍尔饰演蒂尔）赋予了好莱坞式的传奇刻画，大银幕独有的情感冲击力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此前名不见经传的丹妮尔·戴德维勒诠释的玛米·蒂尔令人震撼——从初时的温柔慈爱，到后期承受着超乎想象的丧子之痛，最终将悲恸转化为变革力量。影片后半部，她完美演绎了民权运动先驱们那种克制的愤怒，这些勇士们突然被卷入一场持续多年的多维抗争。

在她身旁，乌比·戈德堡以低调到可能被忽视的姿态，出色地饰演了帮助抚养埃米特的玛米母亲。看到像戈德堡这样知名的演员如此自如地融入这个安静、微小却重要的角色，扮演一位坚定的幸存者，令人耳目一新。

然而，这部电影自始至终都是德怀勒女士的展示舞台。在审判凶手的激烈场景中，玛米驳斥了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可能不是她儿子的说法，她说：“我的手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他。”这是德怀勒女士在众多场景中展现痛苦权威的一个例子，她成为了美国黑人面对的所有暴行的缩影。正是玛米坚持开棺并公开她儿子残缺不全的尸体照片的勇敢行为，为民权运动增添了巨大的力量。“全世界都必须看到我儿子遭遇了什么，”她宣称道。

奇怪的是，尽管《蒂尔》相当一部分篇幅用于审判两名凶手罗伊·布莱恩特和J·W·米拉姆（两人后来在《展望》杂志上讲述了犯罪过程），但影片对他们只是匆匆一瞥（两人早已去世）。相反，《蒂尔》将大部分怒火倾泻在布莱恩特当时的妻子卡罗琳·布莱恩特身上——这位女性正是蒂尔在商店里冒犯的对象（他的表亲称蒂尔对她吹了口哨；她在法庭上声称蒂尔抓住她并说了粗话）。影片将她描绘成一个可憎的谎言家和共犯，是她向凶手指认了少年并导致其死亡。这不公平。现名卡罗琳·布莱恩特·多纳姆的她仍然在世，考虑到关于她涉案程度的调查近年仍在进行，电影如此激烈地试图牵连她的做法令人震惊。2004年，司法部重审此案以确认是否可起诉任何在世者；最终无人被起诉。2007年及今年早些时候，密西西比州勒弗洛尔县的大陪审团两次审议证据，均决定不予起诉。

令人遗憾的是，影片耗费大量精力针对唐纳姆女士，而无可争议的事实本已足够：南方制度中根深蒂固的严重不公正是激发全国民愤的关键。楚克武导演的某些选择同样令人遗憾。影片充斥着90年代电视电影那种过度刻意的风格——配乐喧宾夺主，导演手法自我陶醉，比如用慢镜头表现玛米想象埃米特在那家致命商店内活动的场景。由于添加了多余情节（如玛米严厉质问叔父摩西为何未阻止她儿子被绑架的戏份），影片时长拖沓至两个多小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当时的玛米和如今的观众同样显而易见：任何干预行为都等同于自杀。

尽管存在缺陷，《蒂尔》仍是一部极具力量且不可或缺的悲剧题材剧作。这个共享姓氏的男孩和他的母亲永远不该被遗忘，本片将有力唤醒新一代观众对这个故事重要性的认知。

刊载于2022年10月14日印刷版，原标题《讲述蒂尔家族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