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心中的疑问：我们会为了保卫敖德萨而冒险失去纽约吗？——《华尔街日报》

“核战争不可能赢，也绝不能打，”2021年6月拜登总统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峰会后的联合声明中如此宣称。但普京先生并非总是实话实说。

现实情况是，随着普京溃败的军队向东撤出乌克兰被占领土，核武器显得更具诱惑力。这并非因为战术核打击能有效对抗战场上分散的乌克兰部队，而更多在于普京希望核爆在欧洲引发的政治冲击波能瓦解西方支持乌克兰的决心。德国愿意为拯救基辅而牺牲柏林吗？美国人准备好为保卫敖德萨的自由而赌上纽约吗？这些正是普京向自己提出的问题。

世界的未来可能取决于他的答案。与此同时，拜登政府面临一个可怕的两难抉择：屈服于普京的核讹诈将是连内维尔·张伯伦都会退缩的懦弱绥靖——并将招致更多核威胁；但若带领西方联盟与俄罗斯展开无限制的核对抗，则可能引发最灾难性的战争。

为避免这些不可接受的选项，拜登政府必须在继续支持乌克兰驱逐侵略者的同时，威慑普京不敢在冲突中使用核武器。

威慑策略的实际操作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而拜登政府遏制俄罗斯的尝试收效甚微。今年二月，面对拜登政府连番的外交威胁，普京总统仍悍然发动了乌克兰战争。

未能阻止俄罗斯侵略成为美国近年外交政策中最惨痛的失败之一。但令人质疑的是，拜登政府是否真正认识到失误根源——以及当前外交努力中可能重蹈覆辙的类似错误。

去年冬季，美国政府无意间向俄罗斯传递了矛盾信号。一方面，通过密集协调西方阵营统一应对潜在入侵，欧美联手发出严厉制裁威胁；拜登团队更打破惯例，解密并公开普京作战计划的高度机密情报，有力瓦解了俄方官方宣传。这些情报工作为西方团结抗俄奠定基础，此类非常规但卓有成效的举措确应记入拜登政府政绩。

但另一方面，美国高层决策者严重高估了俄军实力与战略水平。当战云笼罩基辅时，美方不仅命令所有高级外交官撤离，还敦促盟国撤侨，甚至为泽连斯基提供逃亡专机。

这绝非威慑应有的姿态。当俄领导人完成战备时，美方对入侵成功的预判反而可能消除了普京最后的顾虑。加之拜登政府早向俄方保证不会派作战部队介入乌战，普京更无需担忧美军会作出强力即时反应。

如果我们期望阻止他使用核武器，这次必须做得更好。普京先生已经知道，对俄罗斯核报复的恐惧影响了美国及其盟友的政策。我们限制了乌克兰获取能打击俄罗斯领土的远程导弹系统。包括德国在内的其他北约盟国也做出了类似考量。

从普京的角度看，在这场几乎全盘皆输的战争中，核讹诈正在奏效。他有什么理由不对这唯一有效的策略加倍下注？

威慑任何可能使用核武器的唯一方法，是让普京相信这种使用对俄罗斯国家和其统治者都将造成毁灭性后果，且西方在行动时刻绝不会退缩。

为使威胁可信，拜登总统首先需要下定决心坚持立场。《圣经》告诉我们：“心怀二意的人在他一切所行的路上都没有定见。“在核对抗中直面普京，绝非缺乏信念者所能为。

若拜登总统确有把握，就必须在国内外为这些威胁建立铁板一块的联盟。与其淡化危险，他需要将其戏剧化呈现。通过黄金时段全国讲话、国会联席会议演讲、召开北约紧急峰会——这些都能展现拜登对以压倒性力量回应俄罗斯核攻击的承诺。

尽管美国人不会一致支持这一政策，但两党多数有识之士都承认普京领导的俄罗斯对美国安全和世界和平构成威胁。在这个问题上展现国家团结，将向莫斯科传递令人警醒的信号。

威慑俄罗斯并不意味着羞辱它。正如肯尼迪总统所理解的那样，威慑与外交相辅相成。我们的威慑越有效，我们的外交就能越灵活。然而威慑必须先行。拜登先生必须在寻求和平之路前，堵死使用核武器的大门。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与美国总统乔·拜登。图片来源：Drew Angerer/Getty Images刊登于2022年10月7日印刷版，标题为《我们会为保卫敖德萨而冒险牺牲纽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