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御能源武器的最佳防御：大型石油公司 - 《华尔街日报》

自弗拉基米尔·普京入侵乌克兰以来，欧洲一直担忧这位俄罗斯领导人可能利用其对全球能源供应的控制来推进其战争目标。上周波罗的海北溪天然气管道遭破坏事件进一步加剧了这些忧虑。尽管普京未宣称对此次袭击负责，但这场针对西方经济命脉的爆炸事件标志着危险局势的升级。

但西方在抵御能源武器化方面并非束手无策。其最强大的防御力量在于企业而非传统军队。历史上最典型的例证莫过于能源武器被真正部署的最后一次——赎罪日战争。

1973年10月6日，埃及和叙利亚军队对以色列发动突袭。阿拉伯联军在西奈半岛和戈兰高地的兵力远超以色列，对这个小型民族国家构成生存威胁。美国开始空运武器物资支援以色列，苏联则同时向埃叙两国提供支持。尽管以军初期进行了英勇抵抗，开罗和大马士革的领导人仍对胜利充满信心。

战争爆发11天后，包括埃及和沙特代表在内的中东石油部长们在科威特会晤，宣布将对美国实施石油禁运（后扩展至欧洲国家）。这些石油部长威胁称，若以色列不投降且美国不停止支援，将采取更多未指明的能源制裁措施。正如伊朗国王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所言：“工业国家必须意识到，那个依靠廉价石油实现惊人发展、获取巨额收入和财富的时代已经终结。”

石油禁运持续了接下来的五个月，从1973年10月到1974年3月，对全球经济造成巨大冲击——尤其是西欧地区，其80%的石油依赖阿拉伯国家进口。各国政府因缺乏应对危机所需的专业知识、资源和政治意愿而束手无策。理查德·尼克松总统谴责石油公司牟取暴利。负责与中东国家谈判的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在国际石油市场的复杂局势中举步维艰。“别跟我提什么石油桶数，“他对助手说，“那简直和可口可乐瓶没两样。我根本搞不懂！”

当西方国家政府焦头烂额之际，大型石油公司却开始运作。埃克森与德士古、美孚等同行经过密集谈判，就协调运输和减少供应中断达成协议。阿拉伯国家生产的石油将被转往非禁运国家，而其他地区生产的石油则供应禁运国。这套系统极其复杂，要求跨国公司追踪全球范围内数千艘油轮和数百万桶石油的流动轨迹。

这项基于"均摊损失"原则的安排，力求按禁运前比例分配石油供应，使各国承受相近的削减幅度，成功缓解了可能对全球能源供应造成的灾难性冲击。石油供应虽有所下降，但远低于许多人的预测。联邦能源管理局事后发布的危机报告强调：“美国公司通过重新分配全球供应，使资源分配相对均衡，从而削弱了阿拉伯石油武器的杀伤力。“报告总结道：“很难想象还有其他分配方案能更公平地配置缩减后的供应量。”

当今企业招致诸多非议，其中部分确实咎由自取。它们并非比人类更高尚的存在。但更重要的是，企业已证明自己是汇聚人才、工业与科技，推动和平进步的独特载体。它们绝非贪婪的无意识化身，而是促进公共福祉不可或缺的工具。随着欧洲冬季临近，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种企业力量。

马格努森先生是德州农工大学法学院教授，其著作《逐利：公司简史》将于11月8日出版。

1973年10月6日赎罪日战争期间，以色列军队横渡苏伊士运河。图片来源：-/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刊载于2022年10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抵御能源武器的最佳防线：石油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