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粹主义赢得巴西大选 - 《华尔街日报》

圣保罗

巴西前总统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在周日的大选中以48%得票率领先，但现任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紧追不舍。由于无人得票过半，两人将于10月30日进入第二轮对决。

卢拉领跑本在预料之中，但博索纳罗的强劲表现却令国内外专业观察家大跌眼镜。9月30日民调机构Datafolha数据显示卢拉支持率50%对博索纳罗36%，而稍早前IPEC公司民调显示双方差距达17个百分点。部分媒体甚至预测卢拉可能首轮胜出。

许多选民是抱着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心态投票。精英阶层对卢拉的支持令人想起2002年法国大选，希拉克的支持者当时打出"宁选骗子不要法西斯"的竞选口号。类似情景正在巴西上演——卢拉支持者虽承认其犯罪前科，却通过将博索纳罗塑造成民主公敌来转移批评。

2002年市场曾极度恐惧卢拉当选。这位卡斯特罗密友以左翼劳工领袖身份开启政治生涯，当选明朗化后资本迅速外逃。但就职后他通过避免激进改革稳住了投资者，此后数年更成为左翼温和派的代名词。

卢拉在第一任期内乘着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的浪潮，同时新获得的货币稳定引发了信贷繁荣。他于2006年轻松连任。媒体对卢拉领导下的巴西大肆宣传。但他推翻了前任费尔南多·恩里克·卡多佐在石油勘探方面的重要自由化政策。

2014年油价暴跌时，所谓的巴西奇迹开始瓦解。2015年经济萎缩3.55%，2016年又收缩3.28%。卢拉的继任者、同样来自工人党的迪尔玛·罗塞夫总统当年遭到国会弹劾并罢免。

她之所以不堪一击，是因为联邦检察官的"洗车行动"调查揭露了一个涉及巴西开发银行、国有石油公司、大型建筑公司、国会及整个西半球政府的广泛腐败网络。调查人员发现，在工人党主导下，数十亿回扣流入了政治阶层口袋。

2017年卢拉因贪污洗钱罪名成立，最初被判九年徒刑，后经另一法院加重至逾12年。2018年司法系统的友人曾试图助其越狱未果。但去年最高法院裁定原审法院无管辖权，判决撤销后获释，却未获平反。他始终坚称清白。

如今候选人卢拉再次承诺采取温和路线。他最大的政治优势是其亲民粹主义者的形象。这一点在该国贫困的东北部地区尤为明显，那里的机器政治是封建经济体系的核心。博索纳罗先生增加了对最贫困巴西人的转移支付，但许多人更愿意押注于工人党来捍卫自身利益。

然而巴西正在发生变化。上周政府官员宣布，8月份正规经济部门惊人地新增了278,600个就业机会。失业率和通胀率持续下降。博索纳罗从经济状况改善的受益者——尤其是崛起的中产阶级和企业家群体——获得了大量支持。这些人仍记得工人党执政时期的经济乱象。

厌倦了臃肿政府负担的巴西人，对博索纳罗政府的监管改革欢欣鼓舞。他们期待更多变革。卢拉或许不会轻易推翻这些改革，但人们几乎不相信他会动用政治资本推进更深层次改革。在这个许多人感觉被"觉醒政治"压迫的国家，博索纳罗的文化保守主义更添优势。

高谈阔论的精英阶层尚未注意到巴西渴望参与全球竞争的那部分力量。但博索纳罗政府已经与之产生共鸣。

遗憾的是他犯了许多不必要的错误。其对抗性且时常粗鄙的作风——包括对最高法院的批评——加剧了民众反感。通过质疑巴西电子投票系统的可靠性，他让那些反感其粗鲁作风和抵制环保行动主义的批评者轻易给他贴上了"反民主"标签。

10月30日将为他提供第二次赢得巴西选民支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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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2日，一名卢拉的支持者在里约热内卢庆祝。照片：Silvia Izquierdo/美联社刊登于2022年10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民粹主义赢得巴西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