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苹果手表提示你有心脏问题现在该怎么办？——《华尔街日报》

仅仅因为你的智能手表能告诉你心律是否不齐，这些信息真的对你有用吗？

包括苹果在内的许多新款智能手表都配备了能检测不规则脉搏的传感器，并会提醒佩戴者可能患有心房颤动（简称房颤）。这类设备上市之际，消费者正对追踪健康指标展现出超越健身范畴的兴趣。

房颤是一种不规则且通常快速的心律，可能导致心脏内形成血栓；若血栓脱落，可能流向脑部引发中风。心脏病专家表示，患者往往在突发灾难性事件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患病。

皮尤研究中心数据显示，约五分之一的美国成年人表示定期佩戴智能手表或健身追踪器。市场研究公司IDC指出，目前美国市场至少有20款智能手表具备检测心律不齐功能。

部分医生警告称，智能手表等房颤检测可穿戴设备尚未被证实为有效的筛查工具，非重症病例的警报可能导致患者焦虑、昂贵检测和不必要治疗。另有专家指出，最需要这些设备的高风险人群反而没有佩戴——且可能负担不起。

“高风险患者确实可能通过设备发现房颤，但有任何研究证明这能降低中风率吗？没有，当然更未被证实能降低死亡率。“匹兹堡大学医学院教授、美国心脏协会专家N·A·马克·埃斯蒂斯表示。

苹果 正在支持关于此类监测有效性的研究，但这些研究仍在进行中。

过度诊断的风险

心脏病专家表示，使用智能手表检测房颤的问题在于它们往往由年轻人佩戴。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大多数佩戴智能手表和健身追踪器的人年龄在18至49岁之间。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数据，65岁以下的美国人中只有2%患有房颤，而6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有9%患有此病。

即使对老年人来说，其益处也不明确。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一个基于循证医学的独立专家小组）今年早些时候表示没有足够证据来评估对50岁以上无症状成年人进行房颤筛查的益处。

埃斯蒂斯博士表示，对于已被诊断出房颤的患者，追踪房颤发作可能有更显著的益处。在9月的软件更新中，苹果推出了一种方法，让房颤患者可以使用最新款Apple Watch追踪他们的发作时间及持续时间。他们还可以追踪这些发作与睡眠问题、饮酒或缺乏锻炼之间的关联。

苹果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这些信息可以激励佩戴者改变生活方式。

但假设你是一个相对年轻、健康的人，手表却通知你可能患有房颤。你的医生将需要进行测试以确认手表的发现——整个过程可能会让你感到焦虑。

随着苹果WatchOS 9系统的推出，被诊断出房颤的患者现在可以追踪自己的病史。图片来源：苹果公司如果确诊房颤，接下来该怎么办？抗凝药物是常见的房颤治疗手段。但墨尔本大学健康数字转型中心副主任丹尼尔·卡普罗指出，抗凝药物会导致部分患者为避免受伤而减少体力活动——而这些活动本可以帮助他们保持健康并预防心脏问题。对可怕诊断的过度反应可能反而会引发心脏问题，而非缓解病情。

卡普罗博士（他于今年二月在《美国医学会杂志》发表了一篇关于数字化过度诊断风险的观点文章）以早期前列腺筛查的教训为例：血液检测导致更多男性被诊断和治疗一种生长缓慢、可能永远不会对其造成伤害的癌症。而前列腺癌的放疗或手术可能导致尿失禁和阳痿。“多年后我们发现，这对健康结果的影响微乎其微，却让许多男性受到了伤害。“卡普罗博士表示。

卡普罗博士补充说，与癌症类似，房颤诊断也会使健康保险或人寿保险的获取变得更困难且更昂贵。

早期检测的益处

部分医生指出，售价通常在100至400美元之间的房颤监测智能手表，并未覆盖真正需要它们的目标人群。

在风险最高的人群中，缺乏优质医疗服务的低收入患者尤为突出。研究智能手表在早期房颤检测中益处的心脏病专家表示，他们必须关注此类设备的可及性。

芝加哥西北大学心律失常研究中心主任罗德·帕斯曼正在进行一项长期研究以追踪房颤发作情况。苹果公司提供了手表设备。他还参与了强生公司与苹果合作的另一项研究，旨在确定通过苹果手表早期检测房颤能否降低中风及其他心血管疾病风险。

帕斯曼博士表示，若研究证明可穿戴设备能改善患者预后，医疗费用或将降低。他强调自己未接受苹果资助：“如果保险公司愿意承担抗凝药和中风治疗费用，或许未来他们也会为苹果手表买单。”

谷歌旗下Fitbit推出多款房颤检测机型，包括这款售价230美元的Versa 4。图片来源：FITBIT (2)斯坦福大学医学副教授马可·佩雷斯在2017年11月至2019年2月期间共同领导了一项苹果资助的心律不齐检测研究。他指出，对看似低风险人群的早期筛查有助于发现其他心脏问题。

“年轻人除非有其他潜在问题，否则不应出现房颤读数，”佩雷斯博士指出，“我曾接诊过因设备警报前来检查的患者，经超声检查后发现他们患有心肌病等病症。”心肌病作为一种心肌疾病，可通过药物进行治疗。

但他补充道，目前尚无长期研究表明早期发现和干预能使患者普遍获得更好预后。

佩雷斯博士表示，苹果心脏研究由于检测算法的特殊设计，误报率极低。只有当连续六次检测中有五次出现符合房颤特征的不规则脉搏时，佩戴者才会收到通知。

Fitbit近期完成的房颤检测研究也显示出同样较低的误报率。

Fitbit研究科学家托尼·法拉内什坦言，可穿戴设备行业在理解其对心血管异常检测的实际效用方面仍处于初级阶段。

“这并非确诊，”法拉内什先生就房颤警报功能说明道，“而是发现疾病早期迹象并与医生展开对话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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