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总统选举季因暴力事件蒙上阴影——《华尔街日报》

巴西首都巴西利亚的电子投票机，摄于周日大选前。图片来源：埃拉尔多·佩雷斯/美联社圣保罗——总统大选在即，巴西民众正准备于投票日前往投票站。这是自1985年巴西恢复民主制度以来最激烈的一场竞选活动，其间发生了一系列警方认为具有政治动机的残暴杀戮事件。

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和他的左翼对手、前总统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民调显示卢拉很可能胜选）都穿上了防弹背心。至少有二十多名左翼和右翼政治候选人表示，他们在收到反对派的死亡威胁后请求了警方保护。

“我为巴西的未来感到担忧，“25岁的工程师阿比丹·恩里克说，他是巴西社会党州议员候选人。在反对派支持者通过Facebook和WhatsApp发送信息威胁要杀死恩里克并强奸他的女友后，他避免在天黑后开展活动。

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表示，他怀疑选举中会出现大规模舞弊。照片：安德烈·彭纳/美联社根据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政治与选举暴力观察站的报告，今年上半年约有40名主要来自左右翼的地方政界人士遇害，另有约170人因担任公职而遭遇未遂谋杀、殴打、绑架以及死亡威胁等言语攻击。暴力事件数量较前六个月增加了约50%，与2019年上半年该机构开始统计时相比更是激增四倍以上。

报告协调人、政治学家费利佩·博尔巴表示，从7月到9月23日已发生140起针对政界人士的袭击，较前一季度全季的101起上升40%。研究团队汇总媒体报道的所有政治暴力案件后确认，每起袭击都旨在限制或阻止受害者的政治活动。

“巴西社会严重两极分化，本次选举中表现出对政敌的极度不容忍，“博尔巴指出，并补充说选民之间的暴力政治冲突近几个月也急剧增加。

与许多候选人一样，代表中右翼巴西联盟党竞选连任众议员的金·卡塔吉里表示，他担心选举日后可能发生的暴力事件。

民调显示，巴西前总统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很可能在本次大选中胜出。图片来源：Fabio Lima/REUTERS"无论谁胜选，另一方都可能发起抗议，这势必引发冲突，“卡塔吉里表示。上周一位推特用户发布了计划杀害他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后，他首次申请了警方保护。据卡塔吉里称，这是迄今为止他收到的最详细的死亡威胁——2018年他曾遭玻璃瓶袭击，2015年还被左翼反对派成员驾车撞击。

尽管暴力贯穿巴西历史——从殖民统治下的原住民屠杀到叛乱、革命以及1964-1985年的军事独裁——但这个全球最大民主国家之一的选举大体上一直和平进行。

政治学者指出，博索纳罗2018年当选使国家陷入严重分裂。以激烈好斗的言论著称的博索纳罗，既煽动起自己的基本盘，也激怒了达席尔瓦劳工党的众多支持者。

博索纳罗频繁声称怀疑选举存在大规模舞弊（但未提供证据），并誓言只承认"公正"的选举结果。其立场引发支持者担忧，许多人表示相信选举即将被窃取。若博索纳罗败选，这将是1990年代初以来民选总统首次未能连任。

正在寻求连任众议员的金·卡塔吉里表示，他担心选举后一天可能发生的事情。照片：罗伯托·卡西米罗/Zuma Press政治分析人士称，达席尔瓦2018年因腐败指控入狱——这使他无法在上次选举中与保守派竞争——加剧了紧张局势，特别是因为参与此案的许多法官都是博索纳罗的支持者。达席尔瓦于2019年11月在最高法院裁决后获释。

“当政治暴力水平上升时，总是很麻烦，”哈佛大学戴维·洛克菲勒拉丁美洲研究中心主任史蒂文·列维茨基说。“但真正重要的是，巴西自1985年以来与任何时期都不同的是，行政部门中有一位威权主义者——这改变了游戏规则，”他指的是政府的行政部门。

巴西最高法院已对博索纳罗及其几名支持者展开调查，称他们对该国电子投票系统的合法性发表了煽动性言论，并攻击了最高法院的成员。在去年的一次集会上，博索纳罗誓言总统选举只会以“我的被捕、我的死亡或我的胜利”结束。他补充说，“让我告诉那些渣滓：我永远不会被捕。”总统府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巴西选民在周日大选前情绪紧张。图片来源：andre coelho/Shutterstock在第一轮投票前夕，选民之间爆发了暴力事件。

在最近的一起事件中，警方称一名男子9月底进入卡斯卡维尔北部城市的一家酒吧，询问谁将投票给达席尔瓦。当一名39岁男子回答"我会"时，该男子持刀将其杀害，警方援引目击者的话称。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起事件中，博索纳罗的一名支持者在南里奥多苏尔市一家酒吧表达对这位右翼领导人的支持后被刺身亡，警方称这很可能是一起出于政治动机的袭击。

尽管墨西哥等其他拉丁美洲国家政治暴力猖獗，犯罪团伙在选举季枪杀了数十名候选人，但莱维茨基表示，这些袭击——普通巴西人因政治互相残杀——标志着一个令人担忧的新趋势。

根据Datafolha8月的一项民意调查，巴西约三分之二的选民表示，他们担心因政治倾向而遭到袭击，这引发人们担忧，暴力威胁可能会降低这个世界第四大民主国家的投票率。虽然在巴西投票是强制性的，但不投票的罚款主要是象征性的，相当于约65美分。

“关键点在于，“莱维茨基说，“政治组织是否会站出来积极谴责，是保持沉默还是纵容，甚至可能煽动。”

左翼领导人同样受到审查。卢拉先生因袒护其劳工党一名前市议员而遭到批评，该议员被指控在2018年将一名右翼商人推向行驶中的卡车，起因是受害者当时对一名左翼候选人起哄。“我永远无法用现金偿还欠你的这份人情，“卢拉今年早些时候对这位被指控的前议员表示，“我们只能用团结与情谊来偿还。”

另一起事件中，一名15岁少年指控社会主义与自由党（PSOL）领袖吉列尔梅·布洛斯在9月底圣保罗的集会上推搡他，并煽动支持者对其殴打，因该少年批评PSOL支持拉丁美洲其他地区的左翼独裁政权。布洛斯先生否认存在不当行为。

中右翼新党成员、正在竞选州议员的若昂·贝特加表示，在近期收到威胁并遭自称是博索纳罗盟友者掌掴后，他已不再单独开展竞选活动。“暴力正来自双方阵营，“贝特加说。

致信萨曼莎·皮尔森邮箱：[email protected]，卢西亚娜·马加良斯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