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新巴黎圣母院——《华尔街日报》
Tunku Varadarajan
巴黎
多年来,菲利普·维伦纽夫胸前一直纹着巴黎圣母院彩绘玫瑰窗的图案。他的左臂上还纹有这座最受爱戴的基督教大教堂的另外两处标志——大火管风琴和已在2019年4月15日那场吞噬圣母院的夜火中焚毁的尖塔。心碎的维伦纽夫先生在灾后数日便将这些图案刻在了身上。
这种身体力行的虔诚与他的经历相得益彰——53年前,6岁的维伦纽夫随祖父初访这座13世纪哥特式教堂时便一见倾心。十年后,他用轻木搭建了圣母院模型(当时他母亲还以为他在为考试复习)。如今,他正作为首席建筑师主持这座焦黑建筑的修复工作。
在全球瞩目下进行修复有多艰难?“我们全身心投入修复,根本无暇顾及外界。“通过圣母院之友协会发言人用WhatsApp转述的回答中,维伦纽夫如此表示。该非营利组织是美国筹款活动的先锋,他与团队另一位建筑师雷米·弗罗蒙特正在华盛顿巡回演讲。在四万名捐赠者中,三万名来自美国。
宗教场所的修复是否比世俗建筑更具挑战?“不。修复圣母院不需要你是虔诚的基督徒,“维伦纽夫说,“只需要理解并热爱它。“他承认这是团队经手过最艰巨的修复工程,不仅技术层面如此。“这是象征性建筑,属于世界遗产。因此 literally 人人都有发言权。但人们应该各司其职,专注于对建筑最有利的方案。”
在最初的重建喧嚣中,人们提出了各种奇思妙想,包括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总统青睐的现代设计新尖塔方案。其他提议还包括屋顶花园,以及用玻璃或钢材而非木材重建。坚决主张原样修复的维勒纳夫先生曾威胁说,如果巴黎圣母院不能完全恢复原貌,他将辞职。负责工程的陆军将军——马克龙任命的一位严厉军官——则命令维勒纳夫"闭嘴”。最终理性占据上风,法国议会通过法律确保重建与原始建筑完全一致。
石拱顶天花板上方的木制屋顶也遭焚毁。重建工作需要用白橡木重新打造由25个桁架组成的"森林"结构来支撑屋顶。据信圣母院大部分蓝图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教堂普遍遭亵渎时已被毁。若非弗罗蒙先生当年作为研究生课题对这座"森林"结构进行详细测绘,忠实地复原这些桁架几乎是不可能的。尽管弗罗蒙先生谦逊地不愿居功,但这项研究确实成为了拯救建筑结构的关键。
正是这些桁架将维勒纳夫和弗罗蒙吸引到了美国,参与由马萨诸塞州非营利建筑教育机构Handshouse与华盛顿美国天主教大学合作的项目。这两家机构根据弗罗蒙的图纸,着手建造了25个圣母院桁架中的6号桁架。
美国天主教大学建筑学教授托尼亚·奥恩斯塔德为此开设了名为"圣母院木工工艺"的课程。学生们与技艺精湛的工匠合作,采用中世纪欧洲的工艺技术,用弗吉尼亚州白橡木制作了桁架复制品。该项目于2021年8月完成,两位法国建筑师专程前来观摩。
奥恩斯塔德女士描述了学生们参与这项任务时感受到的"兴奋”,这也是"在新冠疫情后让他们重新动手制作东西"的一种方式,经过数月的Zoom网课,“所有人都失去了所有感官体验”。他们的想法也带着浪漫幻想:Handshouse工作室和团队曾希望巴黎圣母院能采用他们制作的桁架,“将其作为一份礼物接受”。
她说,这不过是"一厢情愿”。法国人不会接受。所有桁架使用的木材必须完全一致,尽管美国团队投入了巨大热情,但他们的桁架仍不及法国工匠大师的作品精良。
奥恩斯塔德女士对此很豁达。对她而言,巴黎的建筑师们看到桁架时"激动不已"就足够了。“真不敢相信你们,“其中一位建筑师对她和学生们说,“相隔这么远,却拥有与我们同样的热忱。”
本文作者瓦拉达拉扬是《华尔街日报》撰稿人,美国企业研究所和哥伦比亚大学资本主义与社会中心研究员。
巴黎圣母院图片来源:通库·瓦拉达拉扬刊登于2022年9月30日印刷版,标题为《浴火重生的新巴黎圣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