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搏》评论:古巴投手们的美国梦之路 - 《华尔街日报》
John Anderson
卡洛斯·O·冈萨雷斯图片来源:乔纳森·米勒/POV在今年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开幕日的不到1000名球员中,有99人来自多米尼加共和国,这个数字看似庞大(其中包括普霍尔斯、索托、马特、格雷罗和塞古罗等知名球员)。另有23人来自古巴——这个数字同样令人惊讶,但只有在观看《最后一搏》后才会真正理解其意义。
这部历时四年拍摄的纪录片追踪了几位古巴棒球运动员,主要是投手哈皮·奥利韦罗斯、卡洛斯·O·冈萨雷斯和维克多·巴罗,他们为圆梦大联盟,设法绕过美国自60年代起实施的对古巴禁运。为此,他们必须在其他国家(本片中为哥斯达黎加)建立居留权,从而成为"自由球员",获得为美国大联盟球队效力的资格。《最后一搏》既是一个关于棒球的故事,也必然涉及移民议题——体育界的欺诈手段与边境的随意贿赂、怀抱婴儿在黑夜中涉水过河等情节同样构成了叙事核心。
所谓的"中间人"古斯塔沃·多明格斯曾在2007年因走私古巴人被判五年监禁,他坦言在体育经纪领域重塑声誉异常艰难。作为交换,他从球员与任何球队签约的奖金中抽取20%佣金,同时资助他们在哥斯达黎加的生活。但这种安排既无保障也无规则。如果球员未能打动前来圣何塞训练营考察的球探(片中这些考察场景充满紧张感,也展现了出色的基本功),他们可能被无情抛弃,失去金钱、前途和申诉渠道。同样,如果球员无法为投资人带来可观收益,也可能面临相同命运。
作为非虚构类“POV”系列的呈现,导演萨米·汗和迈克尔·加塞特如此细腻讲述的故事固然涉及游走法律边缘。但这也关乎棒球——一个并非总有童话结局的世界。来自世界各地的天赋球员数不胜数,古巴球员却自降身价(至少对观众而言),他们坦言只需极小的诱惑就会签约美国球队:一张巴士票和绿卡或许就能搞定,尽管这对多明戈斯先生来说连成本都不够。
哥斯达黎加的训练环境堪称简陋——所谓"尖端"训练装备包括绑在球员背上进行冲刺训练的卡车轮胎。但当这些球员日复一日等待时,无形品质的重要性逐渐显现。正如一位教练严肃指出,签约任何地方球员的决定可能取决于性格,甚至是球员在场上展现的气场。经验丰富的球探能洞察什么?是明日之星?问题球员?团队合作者?还是麻烦分子?事实证明某些担忧不无道理,但古巴球员还面临着明显劣势——包括他们的古巴身份。他们年龄也偏大——多米尼加球员从小就被发掘,而这些青春已逝的古巴人正在与时间赛跑——同时还要对抗与他们无关的政治困局。多数情况下,家庭责任更让他们不堪重负——他们必须持续将那颗白色小球以97英里时速投过本垒板、落入捕手手套,才能承载起全家人的未来。这份重担,足以压垮跑垒之路。
安德森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电视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