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增长计划 - 《华尔街日报》

英国新任财政大臣夸西·克沃滕周五为首相利兹·特拉斯的经济增长战役打响了第一枪，英镑兑美元汇率随即暴跌2%。忽视市场信号会自食其果，但这次值得剖析的是各方传递的信号及其指向。这是一份亲增长议程，与近二十年来主导西方经济政策的税收与支出凯恩斯主义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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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斯今夏竞选时承诺通过供给侧改革重振英国经济，如今她正以实际行动兑现承诺。克沃滕公布的方案被低调称为"迷你预算"，实则是五十年来最大规模的减税计划。

克沃滕废除了前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实施的2.5个百分点的工资税上调，并取消了将企业所得税率从19%提高到26%的计划。这位财政大臣还将中等收入群体（年收入约5万英镑以下）的个税下调计划提前一年实施，税率从20%降至19%。

克沃滕还出人意料地取消了15万英镑以上收入的45%税率。目前最高边际税率将为40%，略低于德国和法国。他还将企业投资100万英镑的临时免税额度永久化，而非让门槛回落至20万英镑。财政部估算，提高免税额将使英国99%的企业能够立即全额抵扣所有投资支出。

这一条款比其他任何内容都更能说明当前的情况。特拉斯女士和克沃滕先生认为，长期投资不足是过去十年英国经济困境的原因，他们认为之前的保守党政府未能充分释放英国所需的提升生产力的投资。他们承诺将利用下次大选前的两年时间改变这一方向。

问题在于，为何市场不愿接受这个答案。表面原因与债务有关。由于特拉斯尚未准备好或无法应对削减开支的政治难题，克沃滕的计划预计需要额外借贷数百亿英镑。财政部内部自封的"英镑守护者"多年来一直主张，财政平衡而非经济增长才是英镑价值和国债市场认可度的唯一保障。投资者可能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们很少听到相反的观点。

即便现在，大多数英国评论员仍以近乎刻意忽视的态度看待特拉斯的计划。一个常见批评是，没有证据表明对企业或高收入者的减税会刺激需求。也许不会，但这并非重点。英国不需要凯恩斯式的需求侧刺激，而是需要特拉斯试图通过改变工作和投资激励机制带来的供给侧冲击。

同一批人还提出另一种矛盾批评：他们刚说不会刺激需求的特拉斯政策，现在又说会刺激过多需求导致通胀加剧。这确实是疫情以来债务驱动型财政扩张的普遍后果，但特拉斯的计划不同。她并非撒钱刺激消费，而是通过税法改革来促进生产。

在此不得不提英国央行行长安德鲁·贝利的不体面表现。贝利上周四致信夸西·克沃滕时警告称，若特拉斯政策过度推高需求，央行将被迫进一步加息以抑制通胀压力——这封信被广泛解读为对即将宣布的减税政策的抨击。

眼下发达国家其他央行行长或许都渴望能与贝利互换位置。当各国央行通过紧缩货币政策对抗通胀时，无不恳请政府出台供给侧促增长政策，以缓解货币紧缩带来的衰退冲击。马里奥·德拉吉执掌欧洲央行时几乎每次演讲都会强调这点。而贝利面对的是一位真正推行供给侧改革的首相，他却只会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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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英镑疲软和伦敦股市低迷反映出市场对特拉斯能否落实改革方案或取得实质性成效的疑虑，这种反应倒也合理。政治阻力巨大，能源与税收政策失误引发的经济危机深重，而特拉斯必须在2024年大选前争分夺秒。

但当投资者对克沃滕周五的声明作出评判时，或许应该权衡利害。英国已成为发达国家最重要的经济试验场，因为特拉斯是唯一敢于打破陈腐凯恩斯主义政策共识的领导人——这种共识正导致各地陷入滞胀。请亲自研读改革方案，而非听信那些提不出更好经济振兴方案的经济学家们的悲观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