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重新开放后，富裕国家游客将支付更高费用 - 华尔街日报

世界上最高端奢华的旅游目的地之一即将变得更加难以企及。

当喜马拉雅山麓的不丹王国在闭关两年半后于本周五重新开放时，将向多数游客征收每人每晚200美元的"可持续发展费"。

这项费用强化了该国长期推行的高端国际游客战略，且不包含其他任何消费。这意味着西方游客现在每天可能要多花费数百美元，长途徒步旅行的总费用将增加数千美元。旅行社警告称，这项费用将使许多游客尤其是徒步旅行者望而却步，最终将损害当地旅游业。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巨大冲击，“在旧金山经营不丹旅游线路三十余年的旅行社老板布伦特·奥尔森表示，“这些决策的长期影响有待时间验证。”

自1974年对外开放以来，不丹就一直向游客收取费用——远早于疫情前那些被过量游客淹没的地区开始出现类似概念。如今随着新冠忧虑消退，旅游业即将迎来爆发式增长，亚洲各地旅游目的地陆续开放，不丹政府表示提高收费有助于保护国家遗产与环境、提升旅游服务质量、为青年创造就业机会，同时避免尼泊尔等周边地区出现的大规模背包客旅游现象。

“我们将不丹的重新开放视为一个绝佳机会，以重置我们的旅游业，回归高价值、低流量的旅游本质，”不丹旅游局总干事Dorji Dhradhul通过电子邮件表示。

据该委员会称，2019年该国接待了近31.6万名游客，消费额接近3.5亿美元。

不丹旺杜波德朗省的岗提佛教寺院。图片来源：lillian suwanrumpha/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在世界其他地区，随着游客数量开始大幅回升，一些旅游热点也在重新思考与旅游业的关系。从2023年1月开始，前往意大利威尼斯的一日游游客需提前预约，并根据当日需求支付3至10欧元的费用。泰国表示，将对乘飞机抵达的游客额外收取300泰铢（约合8美元）的入境费。

但许多国家不太可能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游客。除了政府失误和乌克兰战争导致的大规模债务偿还以及食品和燃料价格冲击外，旅游收入的消失还导致斯里兰卡陷入经济危机。尼泊尔作为不丹在喜马拉雅地区的竞争对手，严重依赖旅游收入，其目标是在7月开始的财政年度吸引100万游客，并计划向登山者开放更多山峰。

作为可持续发展的坚定倡导者，并对以收入最大化为导向的传统经济目标持怀疑态度，不丹长期以来一直对允许大量游客入境保持警惕。大多数外国人被要求通过旅行社前往不丹，并在旺季期间每人每天至少消费250美元，淡季期间为200美元。这可能包括住宿、餐饮、导游费和65美元的可持续发展费。

旅游业的一些人表示，这些规定使该国免于大众旅游的冲击。

“他们没有我们众所周知的那种旅游业的负面影响，”专注于徒步旅行的英国旅游公司The Mountain Co.的董事总经理罗兰·亨特说。亨特先生指出，该国仍然不太拥挤，环境干净，人民保持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在日常生活中，包括首都廷布和帕罗等主要城市在内的各地居民通常穿着不丹的传统服装，男性穿及膝长袍，女性穿及踝围裙和短夹克。所有建筑都采用传统风格，使用木材而非玻璃和钢材建造，该国一些巨大的堡垒，称为“宗”，建造时没有使用一颗钉子。

2019年，不丹帕罗省的酒店工作人员为泰国游客穿上传统不丹服饰。图片来源：lillian suwanrumpha/法新社/盖蒂图片社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不丹领导人提出了国民幸福总值的发展理念，强调经济增长必须与善良、平等和人性等价值观相伴。根据世界银行数据，该国宪法要求全国森林覆盖率必须始终保持在60%以上；目前其覆盖率已超过70%，成为全球唯一一个碳吸收量大于排放量的国家。

得益于丰富的水力资源，不丹经济主要依靠水力发电驱动，其电力主要出口印度。旅游业曾是重要产业，在疫情前保持快速增长。据2021年旅游委员会报告，该行业直接或间接创造了约52,000个就业岗位。

2020年3月起不丹全面关闭边境后，众多旅游机构永久停业，数以千计的从业者转向农业等其他谋生渠道。如今，仅重新配备行业人员就是一项挑战。

“全面复苏需要时间，“新加坡国立大学南亚研究所研究员阿米特·兰詹表示，“关键问题在于游客数量能恢复多少。”

新规实施后，外国游客虽无需再跟随旅行社出行。但据服务西方游客的旅行社计算，包含所有费用后，游客每日支出仍将达300至400美元甚至更高。

拥有虎穴寺等景点的不丹将于周五重新对游客开放。图片来源：Kuni Takahashi/Getty Images"就徒步旅行而言，没人会支付这笔费用，“山地公司的亨特先生表示。他指出，徒步者最终可能需停留数日——不丹著名的雪人徒步路线全长185英里，途经高山湖泊并包含数段海拔4500米以上的爬升，耗时约一个月。亨特称，除非不丹重新考虑降低徒步者费用，否则其公司将转而开发尼泊尔、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徒步路线。

分析人士认为旅游业对不丹仍至关重要，若政府发现游客数量持续下降，很可能会重新评估收费政策。“这不是一成不变的，“兰詹先生表示。

另有专家指出，该国高端旅游战略存在明显漏洞。历史上，来自印度、孟加拉国和马尔代夫的"区域游客"从未被要求支付最低每日消费额。旅行社表示，新政策下15美元/日的费用，对于近年经济水平提升但仍注重成本的印度中产阶级而言，仍使不丹成为远比欧美更实惠的海外目的地。

位于不丹与印度边境的旅行社Gemini Tours & Travels的董事哈里什·莫尔瓦尼表示，尽管新增了地区费用，但自本周不丹重新开放后，他们已收到大量印度游客的咨询请求。“我们不得不停止接受预订，“他说。

克里希纳·波卡雷尔对本文亦有贡献。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不丹领导人一直推行国民幸福总值的发展理念。图片来源：Kuni Takahashi/Getty Images请致信谢法利·阿南德，邮箱：[email protected]